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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各地的春耕逐漸接近尾聲,朝廷的攻擊準備也緊鑼密鼓地展開了,但曾炩的最後決策卻遲遲沒有做出。
衆位朝中重臣和軍中大將連番催促,要求曾炩立即做出決策,以便朝廷迅速展開攻擊部署。
趙雲還是主張先攻西涼,而呂布、太史慈、關羽等人卻是傾向於先攻豫州,北疆衆將並沒有將曹操的聯姻當回事,戰場上爾虞我詐,這樣的事情再平常不過了。這兩種攻擊之策各有利弊,曾炩一時間也很難做出決斷。
先攻下豫州,對中興大業有巨大的推動作用,好處不言而喻。但是先攻打西涼,好處也是很明顯的
如果先打西涼,那麼攻打豫州的時間就要推遲,留給曹操恢復元氣的時間也越長,豫州也就更難打,這顯然不符合急速平定天下的主旨。所以趙雲的這個計策並沒有得到衆多大臣的贊同。
曾炩和和呂布、關羽、太史慈、趙雲、荀攸、郭嘉等文武大吏反覆商議權衡,爭論非常激烈。但是意見分歧太大。
深夜,大元帥府議事廳內燈火通明。
曾炩站在巨幅地圖前,望着地圖上的西涼,默默地沉思着。
司馬懿輕輕走到曾炩的身後。“大元帥,馬上就要到子時了,你還是回去吧,夫人還在等着你。”
“我不回去了。”曾炩搖搖手,“我已經讓任意告訴夫人了。”
司馬懿知道曾炩的脾氣,沒有再勸,“大元帥,攻打豫州是衆望所歸的事,你爲何……”司馬懿欲言又止,“大元帥,決策打豫州,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曾炩轉身看着司馬懿,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們都知道,關中對西涼人來說,意味着什麼?那是西涼人近百年來的夢想,是西涼人擺脫貧窮和戰火的希望所在,更是當年邊章和韓遂高舉大旗背叛朝廷的主要原因。”曾炩伸手拍了拍司馬懿的肩膀,無奈地說道:“我們不要小瞧了馬騰和韓遂,雖然他們如今看似在西涼苟延殘喘。還有一點,馬騰和韓遂絕不會放棄關中。”
“但朝廷不這麼想,天子也不這麼想。”司馬懿說道,“他們認爲憑藉河北現在的力量,足以逼迫馬騰和韓遂俯首稱臣。”
“俯首稱臣?”曾炩苦笑,搖了搖頭,“中平元年,邊章、韓遂、北官伯玉開始起事,那時朝廷的實力如何?難道比現在的朝廷實力差很多嗎?但西涼人投降了嗎?俯首稱臣了嗎?而且,如今朝廷的重心在冀州,遠離西涼,要想征服西涼,代價很大。要是給了馬騰和韓遂足夠的喘息時機,我們將付出更多的代價。要是現在我們趁馬騰和韓遂最虛弱的時候滅掉了他們,我們還能趁羌人同樣虛弱的時候進軍高原,徹底征服羌人。另外,我們還能重開西域,這具有更大的意義,這也是衆多商人集團也大力支持先攻西涼的原因。”
“我很擔心,也很恐懼,因爲今天的朝廷已經開始盲目自大,開始認爲天下指日可定,中興大業也將唾手可得,他們把過去的教訓都丟到九霄雲外了。”
司馬懿臉顯沉重之色。
“我可以肯定地說,如果朝廷派人去西涼,馬騰和韓遂很快就會答應朝廷的要求,西涼的北疆軍也能馬上進入關中,但西涼人隨即就是倒戈一擊,司隸北疆軍極有可能全軍霍沒。就算曾堯或者是曾鋒能夠帶着北疆軍成功突圍,但司隸必將陷入戰火我們佔據的西涼六郡也很可能再度丟失。北疆軍兩線作戰,河北無力支撐,只能放棄攻打豫州,轉而死守司隸。司隸一旦被毀,河北財賦緊缺,北疆軍勢必全線告急。”曾炩走到地圖前,輕輕點了一下地圖上的關中,“如此一來,韓遂的目的就達到了,河北、西涼、豫州鼎足而立,我們失去了平定天下的優勢,後面的仗將越來越難打。”
“馬騰和韓遂真的敢這麼做?”
“你認爲呢?”曾炩微微一笑,“馬騰和韓遂這十幾年來,屢屢掙扎在生死存亡之間,議和、背叛、倒戈對他們來說,就象吃飯那麼簡單,就象呼吸空氣那麼自然,信手拈來,毫不費力。”
“大元帥爲什麼不對朝廷做出解釋?”司馬懿遲疑了一下,問道。
“子龍就在無極城,該說的話他都會說。他的話如果沒人聽,我的這番猜測就更沒有說服力了。”曾炩指指帳外,“這座行轅裡有多少人認爲馬騰和韓遂在今天這種情況下還敢和河北公開對抗?他們距離西涼太遙遠了,對西涼人,尤其對韓遂也太不瞭解了。或者說,他們根本不瞭解韓遂這個人。當年朝廷也曾經一度把韓遂一直打到了金城,但結果如何?他在那種劣勢下都毫不氣餒,現在他有馬騰、曹操、劉表這些盟友,他怕什麼?”
“中原大戰的好處是,我們進入了中原,確立了平定天下的優勢。”曾炩揹着手,在廳內來回走了幾步,低聲說道,“壞處是,朝中的大臣們,包括北疆軍的衆多將軍們,都認爲豫州已經是囊中之物,認爲河北的力量已經強大到足夠橫掃天下了。”
“大元帥,你必須要考慮到,如果你極力反對攻打豫州,天子和朝中很多大臣們可能認爲你有……”
“我有篡逆之心?我打算圖謀不軌?”曾炩哈哈一笑,淡然搖頭,“你不要把人想得那麼卑鄙。這麼多年了,我是什麼人,朝野上下看得很清楚。此時此刻,天子也罷,大臣們也罷,首先想到的是中興大漢社稷,是如何以最快的捷徑達到穩定和中興社稷的目的。至於想殺我,那是將來的事。從我崛起北疆那一天起,要殺我的人就多如牛毛,但我至今還活着,相反,想殺我的人,好象都死得很快。”
司馬懿啞然失笑。
“現在,我要一個理由,一個即刻攻打西涼的理由。”曾炩站在地圖前,雙臂環抱,自言自語地說道。
四月底,孫賁到達甘陵行轅。
孫賁乘船趕到渤海郡後,渤海郡太守宋文急忙派人把他送到了清河國甘陵。聽說孫策重傷,生命垂危,江東岌岌可危,曾炩極爲吃驚。
“還有幾成存活希望?”曾炩急切問道。孫策一死,江東內憂外患同時爆發,曹操和劉表都有可能乘勢佔據江東,而曹操可能最大。曹操一旦得到了江東,天下格局隨即再變,對朝廷平定天下極其不利。
孫賁絕望地搖搖頭,把孫策傷情大致描述了一下,“已經一個多月了,估計他現在……”孫賁想到堂弟孫策可能已死,心裡悽楚,眼眶漸紅。
“伯陽,你不要急,我一定會幫你。”曾炩稍稍想了一下,安慰道,“二月底的時候,朝廷已經下旨,讓趙風大人趕到江東招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刻他們就在江東。”
孫賁聞言又驚又喜。
曾炩起身送客,“我立即急奏朝廷,看看能不能說服天子和朝廷先行出兵威脅豫州,牽制曹操的兵力,延緩他攻打江東的時間。”
孫賁跟着站起來,疑感地看看曾炩,遲疑半晌,小聲問道:“這件事,大將軍不能做主嗎?”
“我只是朝廷的內閣總理大元帥,又統兵在外,這種大事,我當然不能做主。”曾炩毫不在意地笑笑,“你不會把我當作是第二個董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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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賁臉顯疑色,顯然不相信曾炩的話,他擔心曾炩敷衍自己耽誤了時間,於是懇求道:“大將軍,天下誰不知道河北是你說了算?請大將軍看在破虜將軍的面子上,無論如何伸以援手。”
“你暫時先住下,我會盡力的。”曾炩一邊陪着他走出大廳,一邊說道,“趙風大人很快就會回來,相信他能帶來江東最新的消息。至於河北,現在上有天子和長公主,下有朝廷諸府,我不過是朝中一位位同三公的大臣,事事都要遵從天子、長公主和朝廷的旨令,我怎能說話算數?請伯陽不要有這方面的誤解。”
“大將軍……”孫賁感覺自己說錯了話,有些着急了,正想辯解兩句,曾炩笑着阻止了,“我答應你,一定說服朝廷出兵豫州,但你必須給我時間。”
孫賁不好再說什麼,忐忑不安地告辭了曾炩。
曾炩急召行轅內的大吏們議事。
江東的變故讓賈詡、荀攸等人均感措手不及。
“孫策真的會死?”賈詡覺得這事不可思議,“曹操能夠打敗孫策,這我相信。但能把孫策打死,這未免有點匪夷所思了。當年孫策打江東的時候,非常艱難,險惡之戰打了一個又一個,但他都安然無事,這次怎麼陰溝裡翻船了?”
“孫賁不會拿這事開玩笑。”荀攸連連搖手,“從他匆匆忙忙趕到河北就能看出來,江東非常危急。我們沒有主動招撫,他卻主動冒着危險跑來歸順,可見江東的局勢已經到了千鈞一髮之刻。”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