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樑國,蒙縣大營。
曾炩帶着高順和周瑜等人回到大帳。
一進大帳,曾炩就呆住了。
大帳裡,戴霜的身邊竟然坐着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一身淡粉色的裙裝穿在凸凹有致嬌軀上,顯得格外性感誘人,一頭黑色秀髮盤在頭頂,在鬢角處特意留下了長長的兩屢,讓人看去有種說不出的飄逸風流感覺!一張風情萬種的俏臉淺笑嫣然,大大的眼睛顧盼生姿,在屋子裡的人身上不停的掃過。在戴霜和少女的旁邊還坐着四個女人,四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看着這張久違的面孔,曾炩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一段時間,他不止一次的在夢中看見過這張面孔,只不過那是他在精神上虛構的而也,他一次次的告訴自己,她已經死了,永遠的離開了他。所以,他恨,尤其恨那個讓她香消玉殞的人,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雖然他早有南下攻打豫州的打算,但是要不是發生這件事情,他必定做更周全的裝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匆匆的做出決定,甚至是不惜損失的行險一搏。
曾炩傻傻的問道:“香香,是你嗎?”
正和戴霜交談的孫尚香聽見曾炩的聲音,頓時也是一驚,轉瞬就是驚喜。
一直以來,孫尚香都很擔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在曾炩的心中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位置。她很擔心自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只是自己單戀,而曾炩對他沒有愛。不過,從剛纔曾炩進帳時候的表情,孫尚香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因爲她已經確定曾炩也是愛着她的。
大帳裡面的其他人很知趣的找藉口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曾炩和孫尚香。
正當曾炩和孫尚香在一起聊得很開心的時候,典韋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主公,敵人突圍了,敵人出城了……”
曾炩對典韋這個不知情趣的人也很無奈。曾炩只得遞給孫尚香一個抱歉的眼神。
向典韋瞭解了戰場的情況後,曾炩興奮地一揮手,手中馬鞭迎空抽下,“傳令徐庶大人,立即撤出西城,讓曹仁突圍。”
“傳令李傕、郭汜,準備合圍曹仁。快……”
北疆軍把曹仁的軍隊圍在了蒙縣城和睢陽城中間的位置。
徐庶指揮三營人馬,利用堅固的阻擊陣勢,把曹仁的軍隊擋在了馳道上,寸步難進。
李傕、郭汜帶着兩千疾電鐵騎隨後追擊,利用一道小河成功切斷了曹仁的退路。
徐晃等人率領其餘軍隊從東面狠狠地撲了上去。
曹仁、王忠等人指揮大軍,左衝右突,拚死血戰。
他們難以想象,曹操的六萬大軍就在五十里外的陽樑聚,在北疆軍主力把自己團團包圍的情況下,他們竟然無法突破北疆軍的阻擊,把自己從重圍中救出去。
曹仁擡頭看看天色,無奈地搖搖頭。大哥,天要黑了,你再不來,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
“子孝,我們殺不回去了。”王忠渾身浴血,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徐庶那小子在小南面架起了幾百臺牀弩、投石車和火炮,過去就是送死。怎麼辦?你快想個辦法。”
曹仁低頭不語。
“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出城送死了。”王忠憤怒地罵了一句。“主公爲什麼還不來?他和我們只有五十里路,只有五十里……”
“王將軍,少說兩句。”毛玠咳嗽了兩聲,伸手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這才一天時間,你急什麼?你以爲北疆軍是黃巾軍啊,隨隨便便就讓我們殺出去?”
“我別急?”王忠指着自己的鼻子大聲叫道,“你睜眼看看,北疆軍把我們圍在這曠野上,鐵騎往來衝殺,我們衝又衝不出去,打又打不過,我們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天黑了就好了。”曹仁搖搖手,苦笑道,“天黑了,北疆軍就會停止攻擊。我們利用晚上的時間,擺一個車陣。只要擋住北疆軍的鐵騎,我們還能支撐幾天。”
戰場南方五十里,睢水對岸,陽樑聚。
曹操軍清除障礙的速度越來越快,密密麻麻的曹操軍士卒聚集在一起,奮力揮動武器劈砍正在燃燒的鹿砦拒馬。他們的人數太多,攻擊太猛,吼聲太大,就連北疆軍的箭陣似乎都在他們的怒吼下變得戰戰兢兢軟弱無力了。震耳欲聾的殺聲深深刺激了這些血戰多日的將士們,他們等不及了,他們恨不得飛過障礙,把手中武器狠狠地剁進對手的胸膛。激昂的情緒讓他們漸漸失去耐心,很多人不待鹿砦拒馬燒燼,便迫不及待衝上去強行拆除。
北疆軍在這道阻擊陣地上花費了數天功夫,耗費了極大心血,鹿砦和拒馬的密集程度超過了敵卒的想象。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發現鹿砦和拒馬的個頭越來越大,有的是由整棵剛剛砍伐的樹木做成,有的似乎擺在水裡浸泡了很長時間,還是溼漉漉的,要想把這些東西點燃根本不可能。
北疆軍似乎知道他們遇到了困難,滿天的長箭突然消失,好象要幫助他們暢通無阻地越過障礙。
沒有了長箭的威脅,敵卒的前進速度驟然加快,更多的敵人緊隨在突前部曲的後方越過了壕溝。
“咚咚……”北疆軍的陣地上,百面戰鼓忽然一齊擂響,巨大的戰鼓聲如同驚濤駭浪一般驟然間席捲了整個戰場。
箭陣再起,一片巨大的燃燒的黑雲在藍天的映襯下,顯得無比詭異。一道道火光拖着長長的黑尾巴,鋪天蓋地呼嘯而來,驚心動魄。
壕溝在瞬間燒了起來,火光沖天而起,接着烈焰越燒越旺,肆無忌憚地吞噬了壕溝上的雲梯,很多正在越過梯橋的曹操軍士卒猝不及防,翻身掉進了火焰裡。短短時間內,一道巨大的火牆騰空而起,把戰場攔腰切成了兩截。
曹操目瞪口呆,手足無措。兩千攻擊士卒在瞬息內便被熊熊大火淹沒了。
曹軍將士們驚呆了。震耳欲聾的殺聲,激烈的戰鼓聲嘎然而止,正在奔跑喊叫的士卒們突然間停了下來,半個戰場在突然間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
大火裡傳來一陣陣痛苦的慘叫聲。
“轟……”一聲響,曹軍士卒不待金鑼鳴響,掉頭就跑,一個個狼奔豕突,恐怖的叫喊聲撕裂了戰場上的血腥,讓人魂飛魄散。
被大火包圍的曹軍士卒瞬間崩潰。
再也沒人顧忌滿天厲嘯的箭矢,所有人都發出淒厲的叫號,在密集的鹿砦拒馬陣裡奔跑、踐踏。更多的人全然不顧生死,丟掉武器,高舉着雙手,向北疆軍陣地上奮力狂奔。
後面是烈焰騰空的火牆,唯一能生存下去的地方只有前方。
“轟……轟……”五百臺牀弩、一百五十臺投石車和三十門火炮同聲怒吼,戰場在這瞬間劇烈地搖晃起來。
強弓、牀弩、投石車、火炮,所有能殺死敵人的武器,都在這一刻歡呼起來,箭石炮彈像狂風暴雨一般,盡情傾瀉。
曹操大軍遭受重創後,士氣渙散,直到下午才勉強重整大軍,再度向北疆軍發起了攻擊,但攻擊的規模很小。士卒們膽戰心驚,只要看到空中出現燃燒的箭矢,便立刻抱頭鼠竄。曹操下令誅殺臨陣脫逃的士卒,這才勉強控制了局面。
直到黃昏,大軍也未能突破那條壕溝。士卒們每每跑到壕溝邊上,聞到令人作嘔的焦肉味,便再也邁不開步子。他們不敢掉頭逃跑,只好抱着腦袋趴在地上,苦等後撤的鑼聲。
曹操心急如焚,派出大量的斥候探查從蒙縣突圍的曹仁部大軍的情況,但得到的消息讓他痛苦不堪。曹仁的大軍被圍在睢陽城北十里處,北疆軍集結重兵展開了瘋狂的攻擊,一萬多人估計要全軍覆沒了。
就在這時,一個更壞的消息傳來了。公孫瓚率領北疆的疾電鐵騎,趁着曹操的大軍遠離睢陽的時候,偷襲得手,攻佔了城池。
曹操連受打擊,絕望得差點要痛哭流涕了。
睢陽丟失,糧草斷絕,後路被堵,敗局已定。雖然目前自己還有人數上的優勢,但在沒有糧草沒有後援的情況下,自己想安全撤到陳留郡,返回豫州,根本不可能。這支大軍會在撤退途中被北疆鐵騎一口一口地吃掉。現在大軍生存的希望不在於自己能否及時撤出戰場,而是要看李典能否攻佔襄邑了。如果他們順利攻克了襄邑,曾炩可能在全殲自己的打算下,先分兵攻打襄邑,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
曹操的這點希望被戲志才一句話打了個粉碎。
“曾炩既然能先行分兵包圍寧陵,偷襲睢陽,把即將發生的可能都考慮進去了,那他自然不會遺漏對襄邑的保護。到目前爲止,我們的斥候發現了北疆的無極衛鐵騎嗎?曾炩都在睢陽戰場,那無極衛鐵騎呢?無極衛鐵騎爲什麼一直沒看到?”
“你是說,無極衛鐵騎可能已經埋伏在睢水河邊,等待我們撤退時發起致命一擊?”曹操驚慌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主公的猜測也許是對的。不過……”戲志纔看看曹操和程昱,憂色重重地說道,“我們能不能逃過此劫,卻完全要倚仗程大人的計策。如果李典大人能在襄邑得手,我們就一定能安全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