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也沒想到魯肅會這麼心急,還認爲他會在冀州過年了,爲了不耽誤主公的事情,在年初五便帶着兩位護衛,匆匆前往濟南歷城。
正月初九,在歷城,他見到了留下接兵的都尉趙巖,魯肅已經前往琅琊郡了,審配便急急的趕往琅琊郡。
正月十二,在開陽城,見到了高順任命的廣陵郡太守李真,兩人交換信息,魯肅已返回家鄉東城縣,爲接管廣陵郡做準備了。
審配猜對了,高順對這件事情特別重視,而房良也全力支持,他暗道僥倖,幸虧提前啓程,沒有拖延到正月十五後再啓程,否則真耽誤事了。
在開陽城休息一天,正月十三日審配便前往下邳。
一路走,審配便一路思量,如何說動刺史陶謙,既能得到廣陵郡,又能爲主公節省錢糧,還便於魯肅等人接管廣陵郡,還不能讓外人知道廣陵郡被主公控制了,動靜一定要小,軍隊調動等皆要秘密進行纔好;一系列問題,讓審配不得不慎重,絕不能壞了主公的大事。
正月十六,審配等人到達下邳城,由於穿着便裝,且就三人,人數較少,沒有因爲任何人的關注,悄悄的在一不起眼的酒肆中住下。
十七日一早,審配寫了一封信,連同他的名刺,讓人秘密送往刺史府,在信中言明,要秘密拜見陶謙。
陶謙見到信件,便知道是高順派來的人,既然是秘密求見,肯定有要事相商;他不敢耽誤,當晚就派管家的兒子來酒肆請審配。
管家父子是陶謙最信得過的人,比府內的兵丁都可靠。
審家出身冀州大族,陶謙不敢慢待,親在在書房門口等候迎接。
在陶謙的書房,雙方寒暄完畢,陶謙開門見山的問道:“派正南親自前來,不知鎮遠有何要事?”
審配也不摻着掖着,直接說道:“陶刺史,我家主公希望獲得廣陵郡的控制權。”
陶謙一驚,這接收時間有些早了,不過以他的沉穩,還不至於慌亂,反問道:“鎮遠有何交代?”
審配心中大喜,只是聽陶謙如此稱呼主公,便知他們關係匪淺,看來接管廣陵郡的談判不是太難,主公肯定與陶謙此前有過利益交換,於是輕鬆的說道:“陶刺史,去年廣陵郡戰亂不斷,百姓慘遭戰火蹂躪,且其南臨劉繇江東幾郡,西依袁術的九江郡,西北更是豫州幾大軍閥,外部壓力很大,而青壯駐軍在琅琊郡僅有一萬騎兵,南部有事不能及時支援;所以,我家主公希望接管廣陵郡,南北呼應,保徐州安全。”
“哈哈,正南,不會如此簡單吧,鎮遠到底如何交代的?”陶謙也是老狐狸,不見兔子不撒鷹。
審配被問的一愣,心中暗道,真是狡猾,便按照他提前想好的思路,說道:“陶刺史,那配就實話實說了,我家主公欲組建一支實力強大的水軍,無奈北方嚴寒,黃河和渤海冬季結冰,且冰層太厚,非常不便,所以我家主公看中了廣陵郡,一面臨海,兩面臨河,非常理想。”
“哈哈,不錯的主意,我就想,鎮遠肯定不會做無本買賣。”
審配忙解釋道:“陶刺史,我家主公說了,不會白白佔有廣陵郡,定會給徐州補償。”
“哈哈,如何補償?”
“陶刺史,我家主公希望以去年廣陵郡的稅收爲準,補償一半稅收的錢糧給徐州;同時在廣陵郡駐紮騎兵、步兵和水軍,若是徐州有事,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救援。”
陶謙非常心動,現在豫州的公孫瓚、袁紹正打的不可開交,不管將來誰勝誰負,對徐州來說都不是好事,若是在廣陵郡駐紮一支戰鬥力強大的軍隊,不僅能免除袁術方面的威脅,還能避免豫州方面的威脅,若有危險,可南北夾擊。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廣陵郡被破壞的非常嚴重,百姓銳減,田地荒蕪,若想恢復,必須投入大量錢糧。
不過陶謙可不想如此便宜了高順,雖說幾年後他將把徐州交給高順,但是現在還不到時間,能多獲得一點利益都是好的,於是說道:“哈哈,正南,你也知道,去年廣陵郡戰亂不斷,遭受極大的破壞,所以在戰後投入巨量的錢糧進行建設,以至於去年稅收全無,如何能以去年的稅收做基準呢?”
從談判開始,審配一直被陶謙壓制,現在他終於有機會抓住談判的主動權了,只要陶謙想談便好,於是不緊不慢的反問道:“哈哈,那以陶刺史看來,以何爲準呢?”
陶謙也不含糊,說道:“便以前年的稅收爲基準吧!”
審配心想,就怕陶謙不還價,只要還價便好,那怕價位要的再高,都可以慢慢談,現在他來的很早,有充裕的時間與陶謙進行周旋,便說道:“陶刺史,此舉不妥吧,廣陵郡去年慘遭破壞,不是短短半年就能恢復好的,需要不斷的投入,即便如此,也不是在短短几年內就能恢復到以前的狀態的,僅僅這筆支出就非常龐大,我家主公接管廣陵郡,其實是爲陶刺史主動承擔了一個很大的包袱,若是依照前年的稅收爲基準,是不是要求太過苛刻了?更何況,我家主公還主動承擔徐州南部的防務,徐州有難,定會南北援助,這可不是錢糧能換得的好處啊。”
陶謙也感覺有些過分,便說道:“正南,你看以前年稅賦的一半如何?”
審配內心大喜,不過他依然不動聲色的說道:“陶刺史,幾年時間內徐州不僅不能從廣陵郡獲得任何利益,還要不斷投入錢糧,招撫百姓,開墾荒地,興修水利,還要承擔軍隊錢糧的開支;若是廣陵郡由我家主公接管,陶刺史便可省下這筆居大的開支,何樂而不爲呢?”
確實如審配所言,陶謙不是不明白,他只是想從高順上榨取些利益,誰也不會嫌錢糧扎手,既然高順想建立強大的水軍,看重了廣陵郡,想不付出點利益就想獲得,這絕不可能,否則會被高順低看了徐州,於是,態度強硬的說道:“那便以前年稅賦的三分之一爲準吧,不能再低了,否則老夫寧願讓廣陵郡荒蕪。”
審配依然不爲所動,說道:“陶刺史,這也不是不可以,若是這樣的話,必須增加額外條件。”
“什麼條件?”陶謙非常心動,若是白得一郡三分之一稅賦的錢糧,對他來說可是一筆數量龐大的意外之財啊。
審配非常激動,坐直身子,神情嚴肅的說道:“陶刺史,若是如此的話,那必須把東城縣等淮河以南的徐州諸縣皆劃歸廣陵郡,以此爲交換,廣陵郡在淮河以北的縣可劃歸下邳國,要知道,廣陵郡只有淮河以北的縣沒有受到災害啊。”
陶謙略微一思索,便拍板道:“好,就以正南所言!”
他內心非常高興,這樣的話,徐州便不再與揚州交接,能省去大量的駐軍和軍費,且下邳國淮河以南的幾縣,被孫堅劫掠的尤其厲害,這等於他把所有的包袱都甩掉了。
審配大喜,這完全按照他提前想好的步驟進行的,對這個結果他很滿意,圓滿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務,且比他預期的要好。
不過審配還不想就此爲止,他要把事情做的盡善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