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義帶人返回榆中縣城,先是救治傷員,統計戰損,安排縣城防禦,以及派出斥候,最後纔是統計戰果。
巨大的收穫,令衆人欣喜若狂,成山的輜重物資,成堆的首級,成羣的俘虜,僅是戰馬便有兩萬多匹,牛羊十幾萬,那些羌胡家屬,若是賣爲奴隸,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隨後,麴義又把所有的騎兵派出去,收復勇士縣以及祖厲縣被羌胡佔領的南半部分。
所有羌胡小邑落全部俘虜,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韓遂回到河西,內心還恐慌不安,漢人詭計多端,竟然只靠五千步兵爲主力,戰勝了他的五萬騎兵,令人不可思議,原來漢人的示弱行爲,意在吸引他主動進攻。
存活下來的人都意識到,這應該是漢人官兵設下的圈套。
慶幸的是他所帶去的三萬騎兵,是由各部抽調一部分組成的,各部雖然心疼損失,還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步,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北地羌和先零羌一戰凋零,成爲墊底的勢力,話語權大降,此後只能依附他韓遂存活。
衆人看着韓遂,心中更是佩服,若是早接受韓遂的意見,便無今日之慘敗了,他們皆後悔莫及。
同時,他們記住了一位兇殘官兵將領的名字,這位令他們聞風喪膽的軍官便是來自於金城郡的麴義,麴家在金城郡幾百年,沒想到竟然是武將世家,怪不得投靠冠軍侯後被如此看重,因爲他是如此的厲害。
韓遂感嘆道:“漢人詭計多端,非諸位能比,就是遂也望塵莫及,我等務必避其鋒芒,此後輕言出戰者斬!”他暗自慶幸,幸虧麴家投靠冠軍侯,離開了金城,否則,現在就沒有他韓遂什麼事了。
這次失利,罪責不在韓遂,他一直都堅持撤離之策,且他的軍事才能,諸位早已有目共睹,現在更是對其信任有加,於是皆應道:“是,太守!”
漢軍僅派兩萬軍隊前來,便打的他們落花流水,現在狄道縣還駐紮有近八萬軍隊,若是漢人傾巢而出,他們豈能抵擋?選擇撤退,避其鋒芒,選擇有利戰機決戰,是最合理的方案,現在他們意識到漢軍的強大,猶未晚也。
“太守,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衆人皆焦急的看着韓遂。
韓遂笑道:“哈哈,諸位莫急,我們手中還有漢人官府的兩位使者,現在正可派上用場。”
“韓太守難道想接受招安?”立即有人站起身來,不滿的質問韓遂。
韓遂內心苦啊,他早就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會接受招安的,即便剛剛經歷了慘敗,他們依然不能接受招安。
上百年的羌漢戰爭,已令雙方再無任何信任可言,剩下的只有仇恨,唯有殺戮才能減緩仇恨,卻刺激對方更大的仇恨,對抗,不可避免持續下去。
他必須改變,逐漸統一對各部的絕對管理,纔有可能抵禦漢軍的進攻。
韓遂決定以退爲進,苦笑道:“呵呵,接受招安?我等已無退路,只能抗爭到底;若是諸位此後還是自以爲是,不能團結一心,一致對外,被滅族,已是板上釘釘之事,宗建的昨日,就是我們的明日,無人能夠倖免;若是諸位還是不相信遂,那就另請高明吧!”
宗建和他百官的遭遇,早就深深的震撼了這些人,官府對反叛者的殘忍殺戮,令他們已無退路。
有人心急的說道:“太守,我們是相信你的,有什麼辦法,您就明說吧!”
韓遂想了一下,說道:“我們只能暫時向朝廷服軟,希望獲得短暫的喘息之機,我們手中的使者黃衍和麴演,可聯絡官府,傳達我們的意圖。”
“什麼意圖?”
“名義上接受朝廷的管轄,實際割土自立。”
這裡水草肥美,適宜放牧,衆首領皆不願意離開,不捨的問道:“太守,割土多少爲宜呢?”
“呵呵,這要看冠軍侯或者廣年侯的胃口了,有沮授這位“屠夫”和麴義這位“狂魔”在此,我們已無談判的籌碼,還是先試探一下爲好。”
衆首領也無可奈何,技不如人,只能暫時忍讓,換得喘息之機,以圖東山再起,於是,衆人只能相信韓遂,由他與漢人使者協商,與漢人官府談判。 wWW✿тTkan✿¢ Ο
黃衍和麴演被監禁,還不知道韓遂被痛擊的消息,只是爲韓遂的卑劣表現表示憤慨。
韓遂也不與二人墨跡,而是交給他們一封信,然後給他們和護衛備好乾糧,放他們離開。
狄道縣,太守府,高順和沮授正在傳閱麴義傳回的戰報。
沮授問道:“主公,您是不是早就預測到麴校尉先登營的威力了?”
高順得意的說道:“哈哈,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先登營的官兵享受的待遇比騎兵還好,裝備比騎兵要昂貴,若是不能痛擊幾倍的敵軍,要之何用?”高順看過麴義的戰報,簡直是歷史上界橋之戰的翻版,不過戰果比界橋之戰還要輝煌,消滅對手近四萬騎兵,一舉打殘韓遂,估計短時間內他已失去再戰之力。
沮授又問道:“主公,如何對麴校尉進行獎賞呢?”麴義雖是護羌校尉,不過依然歸涼州牧周飛和軍師沮授節制,沮授如此問也是份內之事。
“待戰事完結後再說,估計韓遂很快便有行動。”
“如此大勝,是否全軍通報呢?”
高順想了一下道:“好,全軍通報!我們北疆以騎兵爲主,務必讓所有軍官明白,騎兵對上整齊嚴禁的步兵陣,務必小心謹慎,希望全軍以此爲戒。”
沮授點頭道:“是,主公,不過不宜大肆宣傳,否則諸侯習得步兵對方騎兵的方略,此後對我等不利。”
“呵呵,此等事情,瞞是瞞不住,估計他們早晚都會知曉,還是正大光明的通報,並把滅亡宗建的事情一起上書朝廷吧,不過平叛宗建的戰功,還是分給壽成和令明兩人吧。”
“是,主公。”沮授現在位高權重,對各人戰功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所有涼州兵的總戰功。
隨着北疆幾州的刻意宣傳,涼州大勝的消息迅速傳遍全國,麴義也因此戰,天下皆知。
此前,很多對麴義步兵的超好待遇不滿的人,也意識到了錯誤;
各州牧也組織軍官會議,仔細講解戰爭的過程,讓更多軍官意識到騎兵不是萬能的,此後遇到步兵陣,絕不能大意,否則,亦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軍師沮授更是對高順的實力捉摸不透了,類似先登營的部隊,還有麴民的攻堅營和裴元紹的力士營,戰力應該不相上下;至於更精銳的陷陣營,戰力應該更強;有此精銳的部隊,橫掃中原,輕易而舉。
麴義一舉成名天下知,最懊悔的當屬董卓,涼州俊傑竟然成爲高順的手下,他在涼州經營這麼多年,爲何沒有將之挖掘出來,成爲他的嫡系呢?以至於造成當今涼州人打涼州人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