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甕中捉鱉

高順命令騎兵後退,暫停進攻,村內防守的鮮卑士兵壓力驟減,不過其千夫長內心的壓力卻巨增。

幾位百夫長建議道:“千夫長,敵人停止進攻,騎兵撤下去了,只留部分步兵防守,咱們是否衝出去把他們的步兵消滅?”

千夫長苦笑道:“敵人是有恃無恐,如果我們派人出去,估計就回不來了,他們的騎兵肯定在等着咱們出去。”

“千夫長,我們的糧食不多,堅持不了多久,就算臨死,也要拉上幾個漢人一起死。”

“哼,漢人不傻,是不會給咱們這個機會的;我現在就盼望那幾位騎兵能安全返回部落,部落大人肯定不會捨棄咱們的,一定會來救咱們的。”千夫長說道。

“哼,都是部落大人盲目下達命令,否則咱們也不會中漢人的奸計。”

“等大人來救咱們?估計咱們不戰死,也早就餓死了。”

見大家都在埋怨、發牢騷,卻無人能想出合理的對策,千夫長感覺很無奈,安慰道:“沒有糧食就殺馬吃,這幾十匹戰馬足夠咱們堅持幾天的,等馬肉吃完了,我估計大人也該來救咱們了。”

高順把騎兵佈置在村東,步兵佈置在村北和村東,而把村南放開,希望鮮卑人從村南突圍。村西是大河,波濤洶涌,沒有船隻根本無法從河上逃跑。

鮮卑人也不傻,村南儘管無人防守,他們卻不敢突圍。

高順感覺勝券在握,亦不急於進攻。

而房正屯長則帶領士兵在村北不斷演練着各種陣型,不時嚇得防守的鮮卑人出一身冷汗,搞的他們神經緊繃,非常緊張。

他演練的陣型也不復雜,主要是讓士兵之間緊密配合,長槍兵、刀盾兵和弓箭手,前邊是刀盾兵舉着盾牌做掩護,阻擋鮮卑人的箭支,後邊是長槍兵,相互掩護,預防鮮卑人衝出;後邊又一排刀盾兵舉着盾牌,掩護初級步兵射箭攻擊。

房正一會讓士兵進攻,一會讓士兵撤退,要求保持陣型整齊;如果鮮卑人防守鬆懈,他便命令初級步兵射箭,趁機射殺幾人。

通過3天的訓練,士兵之間配合的已經非常默契,房正對取得的效果非常滿意。

村中的鮮卑人已陷入絕境,連馬皮都吃完了,樹葉和樹皮都被吃光了。

“千夫長,我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而援軍還沒有到。”

千夫長安慰道:“大人或許還在路上,我們多堅持一刻鐘都是勝利,我不希望等大人到了,而我們卻倒下了。”

“我們能堅持,可士兵堅持不下去了,沒飯吃,連拿刀、射箭的力氣都沒有。”

“千夫長,要不咱們砍樹做木筏,從河裡逃走吧。”

“呵呵,咱們這些人,誰會游泳?我寧願被殺死,也不想被淹死。”立即有人反對。

所有的鮮卑人都認爲選擇不突圍是正確的決定,要是他們突圍的話,早就遭到漢人騎兵的屠殺了;首先漢人有騎兵,他們根本逃脫不掉騎兵的追殺,其次漢人還有長槍兵、刀盾兵和弓箭手,而他們這些騎兵沒有了戰馬,連漢人的步兵都打不過;只能寄希望於部落大人的營救,可是部落大人卻遲遲未至,他們也就猜測到了,那10名回去傳遞信息的騎兵肯定已慘遭不測了。

在高順的大帳中,李強焦急的問:“將軍,咱們等到什麼時候?這樣對峙也不是辦法啊。”

“呵呵,急什麼?這些鮮卑人已經是我們碗裡的菜了,他們逃不掉的。”

李強發牢騷道:“將軍,到嘴邊的肉,卻吃不到,更急人啊。”

高順按時間推算,鮮卑人肯定已經斷糧了,於是對李強說道:“你想如何?這樣吧,你帶人去喊話,讓他們投降。”

“那我先去試試。”李強失落的走了出去,在他的心目中,如果連進攻一個小村的勇氣都沒有,將軍將來何以爭霸天下?敵人已經被包圍,那怕有一些損傷,只要能順利殲滅這些鮮卑人,就值得一搏,那樣肯定會士氣大振,而部隊以後也有攻堅的勇氣,總體來看,還是合算,否則部隊永遠成不了強軍。

而高順的想法非常簡單,既然是必勝了,何必再讓士兵去拼命?現在士兵少,每一個士兵都非常珍貴,他們的命要在關鍵的時刻付出,而不是這種無意義的付出。

不長時間,外邊傳來震天的吶喊聲,“投降!投降!”士兵們非常激動,把這些兇殘的鮮卑人包圍起來,讓他們無計可施,鮮卑人也有這一天。

這可是大分部騎兵的第一戰,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激勵了士兵,使得他們不再恐懼鮮卑人,在他們看來,鮮卑人也無非如此,失去了戰馬,戰鬥力連漢人的普通步兵都不如。

漢族騎兵的吶喊聲,嚇得村內的鮮卑人臉色蒼白,他們意識到,他們的末日到了,這就是報應;內已絕糧,外無援兵,且敵大兵逼近,他們插翅難逃了,任何人到了死亡的邊緣都會感到害怕,會恐懼,這些鮮卑人也不例外。

很多鮮卑小兵開始哭泣,想念家中的親人,他們本不應該在這個季節出來劫掠,肯定是部落大人中了漢人的奸計。

漢人的吶喊,就像是壓垮鮮卑人堅強內心的最後一棵稻草,讓他們頑強抵抗的想法轟然倒塌,他們已陷入絕望之中。

“千夫長,要不我們投降吧,部落大人肯定會來救咱們的,只要還活着,我們就還有機會。”

千夫長暗歎一聲,要是投降了,就真沒機會了,漢人即便不殺死他們,他們也要做一輩子奴隸,根本不可能還有活着回到草原的機會。那怕部落大人打來了,漢人也不會放他們走的,否則就屬於資敵,漢人更怕放他們回去之後遭到更猛烈的報復。

見千夫長不說話,又有人建議:“千夫長,要不咱們與漢人談判吧。”

千夫長對這種幼稚的想法嗤之以鼻,反問道:“呵呵,談判?談什麼?你認爲在目前這種局勢下漢人會與咱們談判?”

戰局繼續僵持,高順不進攻,鮮卑人也不敢突圍。

到第6天上午,鮮卑人已經斷糧4天了,很多人趟在地上,根本動不了,別說打仗,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高順命人在村外架起一排大鍋,煮着大塊的羊肉,羊肉不斷在滾開的水中上下翻滾;這裡邊加了很多配料,香氣撲鼻;陣陣東南風把肉香吹進村裡,饞的那些鮮卑人直流口水。

高順命人向前喊話,只要投降,便可以吃一頓飽飯。

很多鮮卑人聽到喊話,又聞到饞人的肉香,生死已置之度外,忍不住走出來投降,那怕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千夫長沒有制止,連他現在都絕望了,部落大人的援軍遲遲未動,不投降便被餓死;揮揮手,示意下邊的人隨意。

百夫長、什長等也忍不住了,開始陸續帶領手下出村投降,很多人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相互攙扶。

見手下已散盡,千夫長拔出腰中長刀,對着平城的方向跪拜,然後自殺而亡。

看到這種情況,許多騎兵都讚歎軍師大才,只是幾鍋羊肉便引得鮮卑人投降。

李強感慨道:“將軍,這個辦法您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哈哈,人之常情,誰都不願意做餓死鬼;每人一塊肉,沒肉了就一人一碗米飯,吃完了就綁起來。”高順命令道。

“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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