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出李逵遇到李鬼的戲碼

消息不靈通,再加上伏泉又特意讓麾下兵卒假扮叛軍,黃奇再怎麼想估計也想不到漢軍會突然襲擊叛軍屯糧所,而且又有他曾經見過幾面的秦川爲嚮導,當下便已信了,稍一考慮便決定開門。

隨着黃奇喊了一聲“開門”之後,得令的叛軍立馬打開寨門,自始至終那些叛軍兵卒也未對這麼晚黃穰派人來取糧食起疑。

畢竟一方面黃穰麾下叛軍兵卒多是操練不多之輩,哪有什麼正規的訓練,就看他們夜裡軍營都不是實行宵禁,從將領到兵卒都肆意作樂,這軍紀能指望他們認真對待可疑人員嗎?

另一方面,這些叛軍兵卒也未想到對面是漢軍前來偷襲屯糧地的人馬,加上雖然深夜取糧有些不妥,但是他們也接待過夜裡前來取糧的兵卒,只不過都是數百人左右,沒有這次漢軍的兩千餘人的人數多而已,對此他們也是早已見怪不怪了。

更何況此次漢軍前方帶路的還是以前押運過糧草的十幾名叛軍降卒,對那些守門的叛軍兵卒而言也是熟面孔,種種原因相加,讓得漢軍得以順利入寨。

綜合之下,駐守山寨的叛軍倒是對這些深夜前來取糧的兵卒,沒有太多起疑,否則,換了一支稍稍訓練的正規化軍隊,早就要將對面要闖寨的兵卒細細盤問,並且可能得等到天亮確認之後,再讓他們入寨子。

“滋、滋”的寨門開啓聲傳來,秦川便帶衆人進寨,伏泉亦隨着衆人如同普通叛軍兵卒一樣,大搖大擺的入了山寨。

進入山寨後,一臉酒色之相的黃奇便主動和秦川打着招呼,言語裡卻是詢問秦川,前番馬胡被漢軍擊殺的經過。

秦川令身後兵卒繼續行軍,自己卻是笑着應對,只將馬胡受黃穰命令後,伏擊漢軍的經過節選了部分內容說了出來,其中漢軍在伏泉的指揮下進行了反伏擊,甚至將馬胡因爲大意被漢軍射程刺蝟的結果也說出來了。

話語裡,早又準備秦川說的是七分真,三分假,他故意隱去自己逃跑投誠的事情,以及那些誓死要消滅漢軍的弓弩手被漢軍合圍擊殺的事情。遇到不能說詳細清楚的,則一切都往漢軍身上推,只說漢軍弓弩兇猛,自家兵卒武器裝備不如,故有此敗。

“撅張強弩?卻是厲害之極,當日奇隨將軍圍攻舒縣,那暴漢狗官陸康便是令城上牀弩、撅張弩齊齊發矢,方圓數十里內吾軍竟無立足之地,真乃利器也。可恨此等利器不在吾軍,否則,那陸康賊子如何守得住舒縣?”黃奇似乎被秦川話語挑出心事,如同倒豆子一般,不斷訴苦。

從黃奇話語裡顯然可以看出叛軍即使靠着螻蟻附城的戰術,可是在武器裝備都不如漢軍的情況下,沒能攻克舒縣,反而損兵無數,由此看來,那陸康也是能力不俗之人,應該不像趙凱那樣的酒囊飯袋。

“是也!是也!馬渠帥便是不知那狗官伏泉陰險,帶兵衝鋒,反爲漢軍已強弩射死,端是死得不值。”秦川說這話時,伏泉正好從秦川身邊經過,聞言狠狠得瞥了眼剛纔辱罵自己的秦川,雖然知道這是他爲了掩護大家行軍而故意說得,但是還是讓伏泉心中有些不爽。

對於伏泉有些憤怒的眼神,秦川自然選擇了無視,現在局勢緊迫,他可不信就因爲自己迷惑敵人的一句話,伏泉會那麼沒有氣度。若是這點氣度都沒有,那隻能代表他這次投誠跟錯了人,不過顯然這是不可能。

兩人之後又談了許久,主要便是圍繞在漢軍比自己的裝備武器都是強的太多的感慨,秦川只隨着黃奇感嘆自己軍隊沒有強弩這等利器,甚至人人都湊不齊一件甲冑,有的兵卒依舊在用木棍作戰,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兵器。

這樣的軍事對比,即使叛軍有着漢軍數倍的人數,但是在武器裝備上的劣勢以及叛軍訓練不久總體戰力不高的原因,都讓他們對硬碰硬攻擊官軍有了一種害怕的心理,顯然伏泉幾番以少勝多,攻克人數遠超他麾下軍隊人數的城池,已經讓不少聞得消息的叛軍將領兵卒心理對漢軍有了一絲懼怕。

後來,黃奇又聊到了秦川所帶兵卒裝備齊全,不似一般軍隊後,秦川趕緊說道這些都是將軍黃穰手下的心腹穰軍後,這才解除黃奇的疑惑。畢竟,“穰軍”看其名字就知道,這是以黃穰命名,叛軍之中能用賊首黃穰的名字命名的軍隊,也只有整個叛軍都知道的黃穰親衛軍可以如此了。

這也是黃奇沒有太多懷疑的原因,因爲叛軍上下都知道,黃穰那五千餘在叛軍裡精挑細選的“穰軍”,身爲黃穰的中央親衛軍,自然裝備不會差了,反正人手一身甲冑和武器,即使全軍都不足,也要將他的“穰軍”供應完全。

因此,黃奇對於這支看着就有精銳之氣兩千餘兵卒,沒有太多懷疑。在他看來,能有這支軍隊的氣勢和裝備的,只有訓練有素的漢軍或者黃穰那支從起義起,歷經大小數十場仗,在站火裡所訓練的“穰軍”能有。而現在,漢軍明顯不可能這麼快來這裡,應該都在舒縣防守的,那麼剩下的可能也就只能是他們是叛軍的精銳“穰軍”了。

想通這點,黃奇對於秦川是更加殷勤,後來等秦川要跟部隊離開,還直接把秦川相送到山寨後門,言語裡更是熱切不已,彷彿和對方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

秦川見此也是心中瞭然,他明白這黃奇是以爲自己在馬胡死後得了黃穰信任,爲了讓他能夠剿滅漢朝援軍,知道普通兵卒不行,甚至直接撥了近半“穰軍”給他支援,可見黃穰對他恩寵有加之極。

而黃奇此時如此熱切的反應,不過就是在和秦川套近乎,想結個善緣,爲日後他有事相求,可以讓秦川幫忙說話。畢竟黃穰就讓他領着幾百人在這裡守糧食,已經十分明白的說明他不受黃穰待見了,如果以後他再犯了什麼大事兒,導致黃穰暴怒的話,有着能掌控“穰軍”的黃穰心腹秦川的美言,他這黃穰遠房子侄肯定會受罰輕不少,這也是黃穰如此熱切套近乎的根本原因所在。

“秦兄,奇有山寨重地留守,便不再相送,慢走!”

“多謝黃渠帥,稍後相見!”

“稍後相見!”

兩方各懷心思演着戲,一方只是單純的要套近乎感情,而另一方卻是心虛的利用,只用了過了一個小山寨的功夫,兩人似乎都成爲了關係親近的八拜之交一樣,真是人生如戲,各有演技。

呸!

還見!

見你個大頭鬼,待會糧草被毀,看你什麼反應!

心中碎碎念着,秦川快速追上了伏泉的大部隊,繼續走在前頭,奔向下一個山寨,距離他們此行的最終目標,只要再過兩個必經的駐守山寨,便可以走到叛軍的屯糧之地了,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

望着後方已經幾乎看不到人影的黃奇等人,伏泉回想這叛軍寨門卻是若有所思,很明顯這裡面的確如秦川先前所言,只重外,不重內。就像剛纔黃奇所部的營寨,只有外部的營寨建的高大難攻,而營寨後門卻因爲和其他叛軍營寨相連,根本沒有建的多好,完全就是用幾個簡單的木樁子堆起來,做成的簡易的門而已。

這種門,以伏泉現在也算大小陣仗見過不少的眼界來看,只需要派一隊人馬齊推,有足夠的衝力便可以撞開,之後營寨便能任由從內向外攻的軍隊予取予求。大概是駐守在這裡的叛軍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敵人能從內向外襲擊他們吧,再加上在這連綿的山脈建造利於防守的營寨十分費力氣,叛軍便省事的只顧外而不顧內,卻不想今日要便宜愛玩奇招的伏泉了。

隨着越來越向山脈裡走,伏泉心中止不住的再想,等到自己軍隊從裡向外焚燬糧草突圍,這羣山裡面如同烏合之衆的叛軍該有什麼樣的表情呢?

一如前番,由着秦川和叛軍降卒帶頭,漢軍一路又連過另外兩個也只有幾百人的駐守山寨,如同前兩個營寨一樣,寨門都是靠外的易守難攻,而靠山內側的寨門則是簡陋之極,真不知道這些叛軍拿來這麼多自信,可以保證自己內部混不進任何敵人。

而且,這兩個營寨的叛軍兵卒比之最外側黃奇麾下的那些兵卒還不堪,起碼黃奇因爲在嘴外側,還是保留了一點警惕心,專門安排了一隊心腹兵卒守夜,還不讓他們飲酒,爲的就是怕出亂子。可是後面兩個寨子的兵卒卻是連值守寨門的哨兵嘴裡都有不少酒氣,更別提那些東倒西歪,醉了一地的其他兵卒,整個營寨給人的印象就是剛剛經過狂歡過後的髒亂差,亂糟糟的一片。

見此情況,整個漢軍所有兵卒心中都鬆了一口氣,放鬆極了,特別是前面帶路的那些叛軍降卒,也是一臉興奮,敵人這麼給面子,不斷送機會,他們不把握住就真的太廢了。

想來這些叛軍兵卒心中除了本身也和黃奇一樣,甚至比他更窩囊廢以外,就是抱有極大的僥倖心理,認爲有黃奇手下兵卒頂着,再有自己營寨的防禦,根本不怕任何外地的入侵,所以才如此放縱,真不知道黃穰如果知道自己後方是這麼一羣毫無章法的泥腿子看守他大軍的糧草會是個什麼心情?伏泉看來,若是他知道,想來一定很糟糕。

當然,靠着秦川的忽悠,伏泉麾下的漢軍兵卒完全被那些叛軍當做了黃穰的親衛軍,並且靠着適才能安然通過黃奇營寨的鋪墊,後面兩個營寨完全就是在對方喝得醉醺醺的渠帥兵卒的恭維下,一臉寫意輕鬆的大搖大擺的出了他們營寨的後門。

之後,前方不足百米之處,位於兩座小山包之間,有着數十人分列在山包四處巡視。伏泉這一衆人陡然出現,一下子便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不過到底有安然通過三處營寨的鋪墊,那些巡視兵卒並未十分戒備,只有一隊五人的叛軍小隊兵卒緩緩向僞裝的漢軍走來,看他們的武器裝備卻是令伏泉有些疑惑,因爲他們竟然都是身穿鐵甲,手持長矛長刀的兵卒,這類裝備齊全的兵卒可是在叛軍裡並不多見的。

天色此時已至凌晨時分,此處戒備還如此森嚴,這麼多人四處巡視,顯然這裡定是有着極爲珍貴的東西,不需多說,那東西定然是叛軍的糧秣了。

“站住!爾等何人?”

“對面諸位弟兄聽好,吾等乃將軍手下穰軍,前方馬渠帥戰敗,吾等特奉命前來取糧,隨軍征討暴漢援軍。”

依舊是例行公事的問話,不過很顯然,秦川他們對這個已經麻木,或者說是已經練成了極品大忽悠了,直接套用原本忽悠前面三個城寨的話,對答如流。

只是,很顯然,這次得到的結果有些出人意料,對面那五個叛軍兵卒的頭目,聽到秦川的話後,面露詫異的笑道:“可巧,吾等也出自禳軍一部,不知先生爲禳軍何職?”

“在下乃黃玄渠帥麾下。”

那頭目看秦川一身文士衣服,便直接問了秦川現在在誰手下任職,而秦川也不含糊,他既然曾經在黃穰身邊待過,自然認識穰軍裡面的將軍,隨口便報了黃穰族弟的名字,卻不知這一報就引起對方警覺。

伏泉一直關注前方的情況,畢竟事已至此,可不能功虧一簣,在看到對面那五個兵卒都是面顯怪異,眼中似有狐疑之色,他們手裡也是攥緊了手中兵刃,似有異動,心中便明白秦川可能露出馬腳了。

連忙向左右關羽、黃忠二人示意,事有不對,便立即進攻,二人得了眼色,手悄然摸向了身上的弓箭,只待變起……

“先生不知三日前,黃渠帥已於舒縣城下中流矢而亡乎?”頭目說完這句就轉身,接着暴喝道:“有奸細、啊……”

然而,那頭目還沒報信完,就被一致羽箭射穿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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