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周郎小兒有大略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蘇軾那首《念奴嬌·赤壁懷古》可是好好的把周瑜誇讚了一遍,初聞有人叫喊周瑜之名,伏泉還是有些驚訝,畢竟這麼巧就讓他遇到三國時基本奠定三足鼎立的形勢的周郎,運氣可真是大的很。

當伏泉帶着心腹幾人入了郡署官舍時,只見到一箇中年文吏正指着一個孩童喝斥着,雖然那中年文吏聲音嚴厲,但是他對面的孩童卻是一點兒不懼,反而似乎有種要和那文吏吵架的樣子,真是有點英雄出少年的意思。

在那文吏還待喝斥,卻看到郡署官舍門外來了數人,領頭一人正是太守陸康長子陸儁,連忙不敢怠慢,舍了自己那族侄,連忙向陸儁等人行禮。如今是陸康作爲廬江太守,掌管這一郡之地,自然作爲陸康長子的陸儁,因爲陸康親屬的關係,受廬江城內百姓官吏的禮遇。

有人行禮,伏泉當然不會在外人行禮時,自己卻很沒禮貌的做其它事情,那樣的有失自己身份,因此自然在那人行禮後,還禮應對。

隨後,在陸儁的引薦下,兩人一番介紹,對方因爲面前的是“戾龍”伏流川而吃驚,而伏泉也因爲對方報出他的名號爲“周亮”後,心中稍安。的確,以周瑜的年齡,自然不可能是伏泉面前這個明顯脫離了年齡的中年文吏,而不是他的話,那周瑜只能是眼前那個不遠處的孩童了。

看着自己眼前不遠處的那個真實歷史上,一把大火將掃滅北方,氣吞天下的曹阿瞞徹底燒得狂不起來,將他平定南方的希望徹底燒沒了的美周郎,伏泉心裡暗笑,誰能想到,那位奠定三分天下基礎的周公瑾,此時還是個被人指着鼻子罵的臭小子呢?

有趣,有趣,實在是有趣之極!

當然,本來因爲聽到周瑜名字,心中有着幾分異樣心思的伏泉,此刻明白那孩童是周瑜時,也是心裡斷了那些念想。畢竟,這周瑜此時就是毛都沒長齊的熊孩子,對伏泉而言根本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就算想要培養,這年齡未免也是太小了。

可是,伏泉不想招惹周瑜這熊孩子,但周瑜在聽到伏泉和他族叔相互介紹後,可不會輕易放過伏泉。只見得周瑜在兩人相互介紹後,聽到伏泉名字,眼前一亮,跑過來,虎着嘴巴問道:“爾便是那‘戾龍’伏流川?”

“豎子,平日所教禮儀何在?貴人在此,如此無禮,氣煞吾也!”伏泉還未回話,那個文吏周亮聽了後,卻是一臉怒容的提前喝斥道,古人最重禮儀,特別是世家大族,更是從小教授家中子弟爲人禮節,那周瑜如此不知禮數的直呼旁人姓名,真是大大的失儀,也難怪周亮聽後大爲光火。

不過畢竟是世家出身,周亮也只是喝斥教訓一聲。可不像後世許多家庭會玩那種“棒棍之下出孝子”的事情,深信儒家的漢朝士人可只會學習孔老夫子的勸誡教育而已,至於動手,那是粗人沒文化的纔會那麼做,這也是兩漢世家豪族子弟年少時許多人頑劣不堪,但依舊成才成名的是世家豪族子弟多的原因,除了世家豪族的教育資源以及他們步入仕途的政治人脈資源好以外,更多的還是他們對族內子弟循循善誘的教育。

周亮喝斥過周瑜之後,又趕快對伏泉行禮,賠罪道:“下官族侄年少頑劣,失禮之處,還望君侯見諒!”

“無妨!無妨!”伏泉擺手制止了周亮,轉而低頭看着面前個頭小小的周瑜,笑着問道:“天下之中,人稱‘戾龍’,又名伏流川者,唯孤是也,不知爾這小兒尋孤有何事?”

“善!善!”小周瑜跳着腳拍手道,剛要繼續說話,卻聽得一聲冷哼,他知道那是自己族叔的聲音,連忙停下,然後對伏泉正色行禮道:“周瑜見過伏巴郡。”他知道,這是自己那族叔周亮還在發怒他在外人面前失儀,連忙補救。

雖說周瑜父親和他的諸位伯父都不在舒縣,在外地做官,家族裡沒什麼能治得了他,然而若是真得把這族叔得罪慘了,搞得周亮直接寫信給他父親周異,說不得以後又要捱得一番訓斥,所以這時候周瑜是連忙補救。果然,在周瑜這番補救的行禮之後,周亮的臉色才稍好,不過他那眼神還是讓周瑜不安,顯然是周瑜無端端的衝撞伏泉讓周亮心情十分不好。

“嗯!真佳兒也,來日必定不凡,舒縣周氏果乃著姓,不愧爲太尉周公後輩哉!”伏泉頷首應道,同時也是爲了提前和這未來的江左美周郎結個善緣,好好誇獎了一番周瑜。當然,伏泉相信自己這誇讚的客氣話估計也就這面前的少年周瑜會信,從他欣喜的眼神裡便可看出他的開心,至於周亮等人,肯定是不信的,只當是伏泉爲了給舒縣周氏一點面子,不計較熊孩子周瑜的先前失儀,才誇獎的,畢竟無緣無故的就誇獎小孩子日後不凡,有點清醒的人都不會去信這一套的。

至於伏泉口中所說的太尉周公,卻是讓周亮臉上一喜,因爲說來他們舒縣周氏裡,這周公卻是他們的驕傲。周公說得是周瑜的從祖父周景,這位乃是做過三公里司空和太尉兩職的名臣,如果能活得再久一點的話,說不得就能做成上位三公的大滿貫,把司徒、司空、太尉給做齊了,實實在在的官場牛人一個。

當然了,周景最令人樂道的是他那句“臣子同貴,若之何不厚”的名句,當時周景轉任河內郡太守,不管是在豫州刺史還是河內太守任上,他都愛才好士,擢賢薦善,唯恐有所疏漏。每到節歲的時候,總是邀請所舉的官吏前往後堂,與他們共同歡宴,如此多次,才讓他們就任。贈送的財物,沒有不齊全的,既而又選用他舉薦的門生的父兄子弟爲官,對這希爾都特別厚待,之後周景面對世人輿論便經常說這句名句來自我讚美,意思就是兒女猶一體,怎麼不能厚待他們。

能將提拔門生,收受賄賂,說得這麼有理的,也是不凡。不過,縱然如此,人家也是做到了三公位置的牛人,而且不僅周景如此,周景的二兒子周忠也不差,歷史上靈帝死後,獻帝即位,他也和他父親一樣,登上了三公里的太尉的位置。

有時候伏泉會想,如果漢末未亂,三國並未出現,說不得舒縣周氏會在周瑜的手裡完成三世三公的壯舉,以他的能力做到三公並不困難。不過,如果只是如果,世上沒有那麼多可能出現,就像羅貫中寫小說,刻意貶低摸黑周瑜,襯托諸葛亮一樣,導致後世許多人認爲周瑜是個心胸狹窄、嫉賢妒能的僞君子,而卻不知周郎是個寬宏大度、風流雅緻、少年英才、有勇有謀,爲孫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能人。

如果羅貫中沒這麼寫的話,恐怕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討厭周郎吧。至於周瑜和周亮的這一切伏泉是沒在意的,而且他也沒有心思去尋根究底,因爲他的注意力都被周瑜吸引。

適才周瑜那一番行禮,可謂是有禮有節,配上他從小孩子開始天生便有的一副帥氣臉蛋,真有一種風度翩翩的樣子,若是用這姿容想象長大後周瑜的樣子,伏泉不由得感慨,果然後世有名的“美周郎”真是不虛此名。

同時,看這周瑜的樣子,伏泉心裡也是不由有些嫉妒,本來伏泉長得也不差,按理來說他家族的基因也不錯,不然也不會出過一位貴人,兩位駙馬,但和周瑜這小孩時便展露的帥氣相比,就有些自愧不如了。

想到這周瑜不僅文武雙全,直接可以說是入則拜相,出則拜將,而且還精通音樂,雖三爵之後,其有闕誤,瑜必知之,知之必顧,有“曲有誤,周郎顧”之傳,簡直就是後世網文裡開了掛的重生者,治政打仗無所不精,還可以各種文藝技能撩妹。

與他相比,伏泉感覺自己這個正經重生者卻是失敗到了極點,猶如天生的高富帥和後天的屌絲逆襲的區別,開了掛都不如,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當然,現在這個“美周郎”還是個孩子,伏泉想來這一世,以他早活這麼多年,佈局這麼久的大前提下,任你這“美周郎”再厲害,還能厲害到逆天不成?

之後,周瑜明顯有話想要伏泉說,不過卻被他那族叔周亮制止,因爲這次來伏泉可不是閒聊的,而是要拜見陸康的。畢竟伏泉見陸康除了敘舊以外,更重要的是和陸康商議如何應對剛剛被他擊敗一陣的黃穰叛軍的,自然不能在這裡和周瑜這個少年扯皮太多。

最後,伏泉只能和周瑜這小傢伙說了一句“來日去府上做客”後,在陸儁的帶領下往官舍裡走去,留下小傢伙一臉恨恨的眼神。不過周瑜自始至終也不敢上去強行和伏泉攀談,因爲他族叔周亮一直守在他旁邊,死死的盯着他,想來若是他再做出失禮行爲,他那族叔肯定輕繞不了他,寫信就給他在外爲官的父親打報告去了。

“叔父,那黃穰賊子定無糧也,此刻賊軍新敗……”

“住口!豎子小兒哉,休得胡言!”

沒辦法,周瑜只能繼續走他本來想走的策略,通過自己這個在郡署爲官的叔父的關係,把自己關於叛軍的想法推測告訴太守陸康。只是,很顯然,周瑜那族叔根本不聽周瑜的“一派胡言”,在他看來自己這族侄連毛還沒長齊,就想議論軍事,明顯是異想天開了,就算他從小熟讀兵法韜略又如何,等他長大些再和自己提這建議,自己說不得會聽。

只是,有人不信,有的人卻是會信,如果伏泉在此,聽到周瑜此言,說不得又要嫉妒起來了,只能說有的人天生就是將才的命,天賦極好而已……

周瑜字公瑾,廬江舒人也。從祖父景,景子忠,皆爲漢太尉。父異,洛陽令。

瑜少精意於音樂,雖三爵之後,其有闕誤,瑜必知之,知之必顧,故時人謠曰:“曲有誤,周郎顧。”

摘選自《三國志》

景字仲饗。闢大將軍樑冀府,稍遷豫州刺史、河內太守。好賢愛士,其拔才薦善,常恐不及。每至歲時,延請舉吏入上後堂,與共宴會,如此數四,乃遣之。贈送什物,無不充備。既而選其父兄子弟,事相優異。常稱曰:“臣子同貴,若之何不厚!”先是司徒韓演在河內,志在無私,舉吏當行,一辭而已,恩亦不及其家。曰:“我舉若可矣,豈可令遍積一門!”故當時論者議此二人。

景後徵入爲將作大匠。及樑冀誅,景以故吏免官禁錮。朝廷以景素著忠正,頃之,復引拜尚書令。遷太僕、衛尉。六年,代劉寵爲司空。是時宦官任人及子弟充塞列位。景初視事,與太尉楊秉舉奏諸奸猾,自將軍牧守以下,免者五十餘人。遂連及中常侍防東侯覽、東武陽侯具瑗,皆坐黜。朝廷莫不稱之。視事二年,以地震策免。歲餘,復代陳蕃爲太尉。建寧元年薨。以豫議定策立靈帝,追封安陽鄉侯。

長子崇嗣,至甘陵相。

中子忠,少歷列位,累遷大司農。忠子暉,前爲洛陽令,去官歸。兄弟好賓客,雄江淮間,出入從車常百餘乘。及帝崩,暉聞京師不安,來候忠,董卓聞而惡之,使兵劫殺其兄弟。忠後代皇甫嵩爲太尉,錄尚書事,以災異免。復爲衛尉,從獻帝東歸洛陽。

摘選自《後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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