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領五千曹軍,擊潰兩萬袁軍,駐馬立於袁軍高牆外的張郃,臉上卻沒有半點歡喜。複製本地址瀏覽62%78%73%2e%63%63
凝望着站在高牆上的袁紹,他緊緊的攥着長戟,過了許久,才把長戟平平舉起,向着高牆上一指。
長戟筆直的指向袁紹,張郃臉色鐵青什麼話也沒說,待了片刻,才一抖繮繩,兜轉戰馬向身後的曹軍將士們喊道:“回營!”
在張郃身後列陣的曹軍將士們,也都紛紛賺過身,掉頭朝着曹軍駐守的高牆跑去。
曹軍已是退了,出了高牆迎敵的袁軍將士們隨後紛紛撤了回去。
高牆之上,才敗在張郃手中的韓猛抱拳躬身,神色很是慌張的站在袁紹身後。
袁紹早先如何對待張郃等人,他也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而今麾下兵馬多於曹軍,卻是被打了個落花流水,韓猛心中也是忐忑着袁紹會如何處置他。
望着高牆外漸漸遠去的曹軍,袁紹雙手扶着牆垛,半晌沒有言語。
高牆上站着的一班幕僚和將軍,一個個都看着袁紹,並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多插一句嘴。
袁紹的臉色一片鐵青,此時他身旁的每個人都是曉得,他定然是心內煩悶到了極點,說錯一句話,恐怕都會立刻受到懲處!
過了許久,袁紹才向身後擺了下手,語調很是滄桑的說道:“你去罷,到後方押糧去罷!”
抱拳躬身立於袁紹身後,滿心惶恐,正不曉得他會被如何處置的韓猛,聽了袁紹的這句話之後,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着袁紹,竟是滿臉的不敢相信。
張郃等人犯的過錯並沒有他這麼大,可袁紹對他們,卻是十分苛刻,事情臨到了韓猛的頭上,袁紹竟是寬宏了起來,着實是讓韓猛心內有些惶恐。
韓猛嘴巴微微張着,正一臉愕然的看着袁紹,站在離他不遠處的逢紀朝他使了個眼色。
發現逢紀向他使眼色,韓猛趕忙抱着雙拳,躬身對袁紹說道:“末將遵命!”
應了袁紹一聲,韓猛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向後退了下去。
袁紹不知因何饒過了韓猛,另一邊,才擊破了袁軍,領着剩餘兵馬返回的張郃,剛進入高牆,便看見曹操領着一衆將軍和幕僚等在前面。
在曹操等人的面前,還擺放着一張矮桌,矮桌上有着一隻小銅爐,銅爐上架着一隻陶罐。
陶罐裡煮着的美酒蒸騰着熱氣,遠遠就能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
見曹操領着衆人站在前方,張郃趕忙翻身下了戰馬,把長戟往身後跟着的兵士手中一遞,快步向着曹操走了過去。
“曹公!”到了曹操面前,張郃雙手抱拳,半跪在地上,對曹操說道:“末將幸不辱使命,擊破袁軍!”
“儁乂快快請起!”從矮桌旁繞了一圈,跨步走到張郃身前,曹操託着他的雙手,將他攙扶了起來,接着便扶住他的雙肩,滿臉笑容的對他說道:“某特意煮了些水酒,犒勞儁乂!”
曹操說話的當口,矮桌旁的一個親兵趕忙上前,從銅爐上端下陶罐,在一旁的酒樽中滿滿的斟上了一杯,雙手捧着,端到了曹操的身旁。
從親兵手中接過酒樽,曹操雙手捧着,遞到了張郃面前,對張郃說道:“儁乂請滿飲此樽!”
趕忙雙手接過曹操遞給他的熱酒,張郃仰起脖子,一口把酒喝乾,對曹操說道:“末將不才,承蒙曹公親自賜酒,自今往後,唯有性命相報!”
“好!好!”雙臂張開,曹操滿面笑容的拍着張郃的大臂,先是連叫了兩聲好,爾後神色又凝重了下來,對張郃說道:“儁乂之仇,便是某等之仇。我等必定擊破袁紹,爲儁乂報仇!”
曹操這句話出口,站在他身後的幕僚和將軍們,也都紛紛抱拳對張郃說道:“但有我等在,必爲張將軍報仇!”
剛投效到曹操帳下,曹操便是如此厚待於他,與在袁紹麾下之時相比,張郃頓時有種昔日所投非人的感覺。
心內一陣感動,他抱着雙拳,再次半跪在地上,仰臉望着曹操說道:“末將定不負曹公及衆位恩義!”
再次彎腰將張郃扶了起來,曹操與他牽着手,面帶笑容不住的點着頭,卻是再沒多說什麼。
張郃投效曹操的消息,很快傳進了洛陽。
身在洛陽,調撥了數萬大軍協助袁紹與曹軍作戰,劉辯卻對這場戰爭並不抱太多的希望。
秦軍在軒轅關一帶,雖說連連戰勝青州軍,可青州軍卻是如同一隻打不死的小強,每每戰敗,便會退回山中,待到秦軍向要過了嵩山,他們卻又會從側面突然殺出。
兩支大軍,在軒轅關與嵩山之間每日都要廝殺上兩三場,可秦軍卻始終無法將青州軍徹底擊潰。
周倉率領的兩萬大軍,也已是開出洛陽,一路向着烏桓方向去了。
秦軍從未有過如此大的軍事行動,可劉辯對秦軍能夠改變官渡之戰的結果,卻是很不看好。
尤其是當張郃投效曹操的消息傳入洛陽之後,劉辯對這場戰爭的結局,已是看了個七七八八。
顏良、文丑、田豐、沮授,這樣的人才被袁紹逼得無法返回河北,只能投效到大秦,劉辯尚且覺着沒有什麼值得憂慮。
畢竟他劉辯,也是想要剪除曹操,扼殺一個梟雄的成長。
可張郃卻是投效到曹操帳下,無論如何,劉辯也是想不明白,袁紹在這場戰爭中都做了些什麼。
報訊的衛士抱拳躬身,立於劉辯身後。
劉辯沒有讓他離去,那衛士也是不敢輕易離開,只是等待着劉辯的命令。
雙手負於身後,望着眼前碧波粼粼的湖面,劉辯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向那衛士問道:“可有查明張郃因何臨陣倒戈?”
“回稟殿下,好似是袁紹誅殺了張郃親眷!”抱着雙拳,衛士應了一句。
猛的轉過身,劉辯眉頭緊緊的鎖着,向那衛士問道:“袁紹因何誅殺張郃親眷,張郃做了甚事,要他如此惱火?”
“袁紹下令張郃強攻曹軍,一戰未果,便責令他立刻折返!”保持着抱拳的姿勢,衛士對劉辯說道:“張郃於半道之中,遭遇曹軍攔截,被夏侯惇與夏侯淵所率曹軍擒獲。袁軍有斥候看見張郃每日出現於曹軍高牆之上,袁紹大爲惱火,便將他親眷悉數誅殺!”
當衛士說完這番話時,劉辯深深的吸了口氣,朝那衛士擺了擺手說道:“你且去吧!”
衛士應了一聲,向後退了兩步,繼而離開。
待到衛士走了,劉辯身後的王柳才向他問道:“殿下,張郃爲曹軍所擒,每日出現於高牆之上,想來是已然投效了曹軍,袁紹殺他家眷,也是無有甚麼。殿下因何滿面愕然!”
“糊塗啊!”扭頭看着王柳,劉辯對她說道:“袁紹便是如你一般糊塗,才做出了這等蠢事!”
被劉辯如此說了一句,王柳躬着身子,沒敢再多言語。
一旁的王榛扭頭看着王柳,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本以爲這抹笑容劉辯不會發現,卻沒想到,恰恰被劉辯看了個正着。
“你笑什麼?”發現王榛嘴角的笑意,劉辯向她問了一句。
劉辯看出她嘴角流露的笑意,王榛也是不敢隱瞞,趕忙抱拳躬身對他說道:“末將只是覺着,殿下看事通透,着實不是我等所能比擬!”
“少拍馬屁!”朝王榛擺了擺手,劉辯臉上浮起一抹笑容對她說道:“想來你已是看出本王說這番話的由頭,不若由你來說給王柳聽聽,也是要她學上一學。”
“諾!”應了一聲,王榛放下抱拳的雙手,對劉辯和王柳說道:“殿下之所以說袁紹糊塗,乃是那張郃並未投效曹操。假若張郃果真投效,曹操爲免袁紹向張郃親眷動手,斷然不會讓他輕易出站。張郃親眷被殺,明面上看來確實是袁紹所爲,實質上,與曹操也是有着割捨不開的關係!”
聽着王榛說的這番話,劉辯緩緩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了許多。
並沒有打斷王榛的話,劉辯的意思是要她接着說下去。
見劉辯沒有吭聲,王榛接着說道:“曹操之所以每日領着張郃登上高牆,爲的便是讓袁軍斥候見到,爾後告知袁紹。張郃並未投效曹操,可袁紹一旦以爲他投效,必定暴怒不已,遷怒於家眷也是不容置疑!”
“如此說來,曹操竟是事先已然料想到張郃家眷會被誅殺?”根本沒有想到這些,王柳在聽完王榛說的這番話後,愕然的瞪着眼睛,先是看了看劉辯,爾後又扭頭看向了王榛。
“正是!”點了下頭,王榛說道:“張郃親眷被殺,正是曹操一手促成,可憐張郃暴怒之下,已是無法分辨,而今投效了曹操,縱使想到這層,也是斷然不敢輕易再叛主公!”“可憐本初再失猛將啊!”雙手負於身後,劉辯轉過身望着湖面,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對王柳和王榛說道:“此時河北人才凋敝,張郃再投效曹操,此消彼長,本初怕是最終要大敗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