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軍營內,每隔十多步就點燃着一隻火盆。
火盆上跳躥的火苗,把軍營內映照的一片通亮。
諸葛均的帥帳中,一支燭臺上燃着八支白燭。
白燭上的火苗輕輕搖動着,帳內並不算十分寬敞的空間,在燭光的照‘射’下,連一絲‘陰’暗的死角也是無有。
端坐在主座,諸葛均聆聽着徐晃向他呈稟的與蠻人廝殺的經過。
當他得知蠻王率領八萬大軍進入戰場時,眼睛微微眯了眯,額頭上青筋也是凸起了一些。
雖說麾下有雄兵兩萬,而且還有典韋的象兵掠陣,可對方卻是有着八萬蠻兵。
敵軍四倍於漢軍,兩軍若是對陣,四處山高水險,地形對擅長平原作戰的漢軍來說,是十分的不利。
手託着下巴,諸葛均緊緊的鎖着眉頭,沉默了片刻才說道:“蠻人如此勞師動衆,必定是有所圖,我軍當迎頭殺上,只是四處頗多山林,對我軍不利……”
“我等撤離之時,乃是沿着山腳一路行來!”諸葛均臉上帶着些許的遲疑,徐晃趕忙說道:“我軍若是沿着山腳行進,蠻兵想與我軍廝殺,必定入不得山中,若想偷襲,我軍也是可及時發現……”
“將軍所言不差!”沒等他把話說完,諸葛均已經是笑着擺了擺手說道:“只是將軍未有想到,你等撤離之時,乃是一心防範蠻兵,而我軍南下,要的便是同蠻兵列陣廝殺!目的不同,所要採取的策略也是不同!”
沉思了片刻,諸葛均向帳外喊了一聲:“來人!”
一名親兵應聲進入帳內,抱拳躬身立於入帳處。
擡眼看了一下那親兵,諸葛均對他說道:“令人烹煮飯食,讓徐將軍所部將士飽餐戰飯,今夜好生休息,大軍原地駐紮,三日後再議行軍!”
“諾!”親兵應了一聲,轉身退出了帳篷。
待到親兵退出,諸葛均又對徐晃說道:“徐將軍連日同蠻人廝殺,這兩日便在營中安歇,待到將士們疲憊盡消,我等再議行軍不遲!”
“將軍!”諸葛均是擺明了要讓徐晃等人好生歇息,待到體力與士氣恢復,再度出征同蠻人廝殺,可徐晃卻是想着,蠻人就在不遠的南邊,大軍原地駐紮三日,蠻兵必定會趕來廝殺,於是抱拳對諸葛均說道:“我軍原地駐紮三日,屆時蠻人若是前來,該當如何?”
“徐將軍只管放心,本將軍自有應對!”微微一笑,諸葛均說道:“只怕那蠻人不來!”
他如此說了,徐晃頓時明白過來,大軍原地駐紮,不僅是要讓他們這些連日廝殺的將士們好生歇息,也是諸葛均暗中做好了謀劃,於是站起身,抱拳朝諸葛均拱了拱,退出了帥帳。
諸葛均領軍在益州邊界同蠻人相互對峙,洛陽城內,此時卻是張燈結綵,人們又一次慶賀劉辯迎娶皇妃。
劉辯的後宮中,皇妃已是有了數位,在他迎娶柳奴之時,洛陽百姓已是慶賀過一場。
如今做了皇帝的劉辯,將迎娶第一位登基之後的皇妃,百姓們又怎會放過這種與皇帝同樂的機會。
洛陽城內,無論男‘女’老幼,都穿上了最鮮亮的衣衫,就連外地來到洛陽城內的客商,也是剛進城‘門’,商隊領頭的馬匹就會被掛上大紅的綢緞。
城內是一派喜慶景象,皇宮之中自是不可能比城內的景象寒酸。
整個皇宮,自宮‘門’到內園,一路的樹上都掛滿了紅綢,一盞盞大紅的燈籠雖說在白日裡並沒有點燃,卻也昭顯着一派喜慶。
皇宮內院之中,劉辯端坐在唐姬的寢宮前廳,與唐姬並排坐着,在他們的兩側,則是坐着管青等皇妃。
除了皇妃,劉辯與各皇妃生養的子‘女’,也都有了座次,年歲長些的,端坐在爲他們安排的座次上,個別年幼尚在襁褓中的,則是由‘乳’母抱着。
環顧着廳內衆人,劉辯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對他的皇后和皇妃們說道:“你等隨朕多年,這幾年中,好日子並未過上幾天,朕每每思之,總覺着對你等不住!”
“陛下!”劉辯這番話才說出口,坐在他身旁的唐姬就欠身對他說道:“這許多年,陛下引領大軍,爲大漢打下無限江山,匡復即將傾頹的大漢宗室,勞苦功高,乃是當世明君。我等身爲后妃,又如何敢牽累陛下心神?如今陛下納妃,乃是後宮之喜,卻怎生說出這樣的話來?”
被唐姬說了一通,劉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經唐姬如此一說,倒是朕話說的差了!”
“陛下召集我等,無非是要告知我等,後宮之中皆爲姐妹,日後好生幫扶着。”唐姬抿嘴笑着,坐在一旁不再言語,蔡琰卻是接口說道:“陛下莫不是想起了孔丘所言唯小人與‘婦’人難養也?”
蔡琰這句話,擺明了是在說劉辯擔心王柳被他們這些早入宮的皇妃欺負了,廳內的皇妃們,一個個都是微微笑着,並未言語。
“伶牙俐齒,朕是說不過你等!”擺了擺手,劉辯說道:“今日此處均是我等自家之人,朕有一事,不曉得當說不當說!”
“天下都是陛下的,還有甚事,是陛下不當說的?”他的話剛開口,唐姬就在一旁說道:“陛下決斷的事情,只須下上一道旨意,我等悉數遵旨便是!”
“朕打算合併寢宮!”環顧着廳內的王妃們,劉辯嘴角浮起一抹怪怪的笑容,對她們說道:“如今後宮已是擴展了開來,朕日後或許還會再納上兩位皇妃,你等一人住着一處寢宮,朕又如何寵幸的過來?”
他這麼一說,包括唐姬在內,衆皇妃的臉頰都是先紅了一紅,爾後管青有些‘迷’茫的問道:“陛下打算如何合併寢宮?”
“只選一處寢宮,晚間我等夫妻大被同眠,如何?”管青問起,劉辯咧嘴一樂,朝她眨巴了兩下眼睛。
“大被同眠?”一旁的唐姬微微蹙起眉頭,沉‘吟’了一下,纔對劉辯說道:“如此,若是傳揚出去……”
“皇宮後院之事,如何會傳揚出去?”唐姬說出了她的擔憂,在衆人之中,最後被劉辯納入皇宮的柳奴卻是一臉的欣然,對她說道:“陛下身爲一國之君,身旁即便有着無數‘女’子,也不足爲奇。如今後宮之中,僅有我等數人,陛下又整日‘操’勞國事,尋常間也是難能到我等寢宮中坐上一坐。若是我等住在一處,即便陛下不來之時,姐妹們也是有個說話的去處,豈非更好?”
柳奴乃是匈奴‘女’子,她對一些事情的看法,自是與唐姬等人不同。
接受過漢家正中教育的唐姬與蔡琰,是當先反對劉辯如此做法。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蔡琰對劉辯說道:“陛下,雖說我等居於同一寢宮,姐妹們整日也是不愁有個說話的人兒,可孩兒們拜見,卻是煩惱的緊。而且陛下若是與我等同眠,皇妃甚多,陛下又將寵幸何人?”
蔡琰這些話,說的是不溫不火,卻句句都點明到要害上。
愣了一愣,劉辯眉頭微微蹙起說道:“朕只是思量到,若是住於同一寢宮,我等相見到是便宜了,卻沒想到,孩兒們每日要去拜見你等,更是沒有想到,到了晚間,寵幸一人,其他人卻只能在一旁看着……”
他說出這麼些話來,唐姬等人一個個都是俏臉通紅,卻有不敢言語。
自從劉辯做了秦王,他後宮中的幾位‘女’子,對他便是崇敬多了幾分,而愛慕趨於平淡。
在這種情感的驅使下,劉辯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扯着唐姬等人的心思,生怕一句話說的差了,會惹他不快。
蔡琰開口反駁劉辯這個提議的時候,心內也是有些慌‘亂’,生怕惹惱了他,直到見他點頭,才暗自鬆了口氣。
捏着下巴,劉辯尋思了片刻,纔對衆王妃說道:“罷了,方纔之言,只當朕未有說過。朕再提出一議,你等看看,可行不可行!”
聽說他又有一議,唐姬等人相互看了看,一個個臉上都流‘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色’。
劉辯提出要大被同眠,顯然是早料想到唐姬等人不會應允,他真正想要達成之事,怕是即將說出來的這個提議。
一個個心內如同明鏡般,唐姬等人都未言語,只是把目光聚集到了劉辯的身上,等待着他把所要提出的事情給說出口。
“王柳乃是劍客出身,劍術卓絕,洛陽城內,除無名與鄧展外,再無別個可出其右!”果然,劉辯要說的這件事剛出口,就提及了王柳。彼此看了一眼,唐姬和王妃們都感覺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對勁,一個個也還是沒有開腔。“朕打算,迎娶王柳之後,她仍保原有官職,只是削去爵祿,隨同在朕身邊,仍做近身將軍,如何?”身子稍稍向前傾了一傾,劉辯臉上流‘露’出一抹遲疑,終於還是說出了他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