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騰霧氣嫋嫋升起,雲繞霧繚之中,泡在溫泉裡的劉辯背靠着溫泉的池壁,深深的吸了口氣,很是舒服的嘆了一聲:“果然還是泡溫泉舒服,本王這渾身骨頭,都好似要泡的酥軟了。爽快!太爽快了!”
劉辯的話,引得一旁的管青和柳奴吃吃笑個不停。兩個女子泡在溫泉中,腦袋湊在一起,一邊偷眼看着閉起眼睛靠着池壁仰躺、正享受着渾身被熱水浸泡的劉辯,一邊還在小聲相互嘀咕着什麼。
溫泉之外,羣山環繞,一羣羣晚歸的雀兒,吱吱喳喳的叫個不停,撲棱着翅膀,鑽進了那蔥翠的羣山之中。不過霧氣濃重,坐在溫泉裡,即便是仰起頭,也看不到從頭頂上飛過的鳥兒,只能聽到它們那清脆的鳴叫聲。
蒸騰的霧氣之外,傳來了陣陣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那是劉辯從匈奴人手中救下,隨着大軍一同前往洛陽的女子。
一路上,這些女子都處於可有可無,幾乎被人忽略的地位。就連與她們同乘一匹馬的洛陽軍將士,由於有着劉辯早先下過的軍令,也是不敢對她們稍有不軌。每到紮營,那一百多個洛陽軍將士都會跑的無影無蹤,根本不與這些女子多說一句話兒。
泡溫泉之前,劉辯下了命令,讓這些女子先進入溫泉泡泡身子,洗洗連日趕路的疲勞,待到她們泡好,願意泡的官兵,再接着進入附近的溫泉。
銀鈴般的笑聲不絕於耳,正替柳奴輕輕捏着肩頭的管青扭頭望着霧氣中看起來很是飄渺的劉辯,向他輕聲問道:“殿下,到了洛陽,打算如何安置那些女子?”
“優先安置傷患將士成婚,給他們發放農田,讓他們好生過日子!”管青問起如何安置那些女子,劉辯睜開了眼睛,仰望着天空,語氣很是平淡的說道:“連年征戰,男丁損耗定是極大,想來能讓她們成家,且官府每半年會發放一次數額可觀的傷兵撫卹,她們應是能夠接受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劉辯心裡也是沒什麼底。畢竟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兵,多是少了胳膊缺了腿,許多人甚至喪失了勞動能力,這些女子嫁給他們,要承載的生活擔子將會極其沉重。
管青沒再說話,雖然霧氣濃重看不清劉辯的樣子,可從劉辯的語氣中,她聽出了幾許無奈。
洛陽軍的將士追隨劉辯征伐沙場,與敵人廝殺時,是個個奮勇,若是受了重傷不能再重返戰場,反倒會被劉辯遺忘,那纔是真正寒了將士們的心。只不過如此一來,那些將要嫁給傷兵,並且要與他們過一輩子的女人,卻是要受了許多苦楚。
又一陣清脆的笑聲從不遠處飄來,笑聲離劉辯他們泡着的這眼溫泉越來越近,泡在水中的劉辯與管青、柳奴都扭過頭去,望向了發出笑聲的方向。
蒸騰的霧影中,隱約出現了幾個人影,從人影的輪廓和跑動時那一扭一扭的胯部,能看出正朝他們跑過來的,是幾個光溜溜的女子
。
“何人來此?”霧影中出現了幾個女子,劉辯趕忙向看到人影的方向低喝了一聲。
隨着他這聲低喝,笑聲戛然而止,正往這邊奔跑的幾個女子止住了腳步,愣在了一片蒸騰的霧氣中。
她們雖是已被告知洛陽王在附近泡溫泉,卻不知道是在哪眼溫泉之中,更沒想到堂堂洛陽王竟會離她們如此之近,聽到男人的聲音,其中有那伶俐的,已是曉得她們闖入了洛陽王泡着的溫泉附近。
幾個女子愣在那裡,嫋嫋霧氣中,那窈窕的曲線越發顯現出了一種朦朧的美。霧氣繚繞,環抱着她們光潔的身軀,泡在溫泉中的劉辯,雖說無法看清那瑩潤光澤的肌膚,卻也能隱約看見在那幾具曲線玲瓏的身體上,高挺的雙峰和兩腿之間的一抹墨色。
“呀!”過了好一會,立於不遠處霧氣中的一個女子才從劉辯的低喝中回過神來,發出了一聲驚叫,掉頭朝她們方纔泡着的溫泉跑去,緊接着,一片驚叫聲傳進了劉辯的耳朵,幾名跑到附近的女子全都飛快的轉身奔了回去。
扭頭望着那幾個女子奔回去的背影,迷霧之中,劉辯隱隱的能看到隨着她們奔跑,而一扭一顫的肥碩臀兒。
“洛陽王若是不吭聲,恐怕她們便是要跳入這眼溫泉來了!”幾個女子跑的遠了,整個人都泡在水中,只露出腦袋在水面上的柳奴撇了撇嘴,話語中帶着一絲酸酸的味道嘀咕了一句。
雙手按在柳奴肩頭,望向那幾個女子時,已是止住幫她揉按肩頭的管青卻沒有說話,她緊緊的抿着嘴脣,手指動了起來,又輕輕的幫柳奴捏了捏肩膀。
“青兒姐姐,不用捏了!”感覺到管青捏着她肩膀的力道已是有些不太對勁,柳奴輕聲對她說道:“再泡上片刻,我二人也該陪同殿下回軍營去了!”
“嗯!”鬆開了按在柳奴肩頭的雙手,管青並沒有去提方纔奔向這邊的幾個裸身女子,而是輕聲向柳奴問了句:“居次可感到好些?”
“不好!”柳奴終究是個匈奴女兒家,再兼年歲尚幼,許多事情還是不太懂得,管青的話音才落,她便撅着小嘴,對管青說道:“青兒姐姐方纔是沒有看到,洛陽王看那幾個女子,眼睛都是不會眨上一下……”
“居次!”柳奴的一番話,把劉辯說的是滿臉尷尬,就在他不知該如何應對時,管青輕聲對柳奴說道:“不可對殿下如此無狀……”
被管青說了一句,柳奴撅着小嘴,輕輕哼了一聲,甩下句“本居次泡好了”,起身朝溫泉外走去。
“殿下,青兒去拿幾件乾爽衣衫!”柳奴爬上了溫泉,管青趕忙站了起來,向劉辯招呼了一聲,也跟了出去。
泡在水中,全身都被暖暖的水流包裹着,很是舒服。可不知爲何,被柳奴鬧了一場,劉辯的心情卻不似先前那般暢快。
幾個女子跑來的那一刻,劉辯雖是喝止了她們,可目光卻是如同柳奴所說一般,是一直盯着那幾個女子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的身軀,許久沒有挪開。
雖然管青並未說甚麼,可從她的神態中,劉辯卻是能夠看出,她也很是失落。
女人終究還是人,她們也和男人一樣,期望着能夠獨佔心中眷戀着的那個人,難怪每次劉辯與唐姬等人溫存,管青總要找藉口離開
。
甚麼三宮六院相互不爭風,簡直就是胡扯八道!
泡着溫泉,劉辯心內豁然明瞭,以往他無視了管青的感受,當着她的面與唐姬等人肆意調笑,倒是無形中,給管青造成了難以抹滅的傷害。
雙臂展開,架在溫泉邊緣,劉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吁了口氣。若是算上管青,他已是有了四位妻子,若能待到天下穩固,他再也不用領兵南征北戰,還不曉得這四位會鬧出些什麼來。
齊人之福,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得,至少劉辯眼下已是隱隱的感覺到將來的日子,恐怕不只是鶯鶯燕燕簇擁身前那麼簡單。
劉辯離開溫泉時,太陽已是有半邊兒落到了西方的地平線下。
洗了個溫泉浴,渾身的毛孔都好似張開了,涼涼的風兒吹在身上,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舒爽。
“殿下!”返回大軍臨時駐紮的營地,剛走過幾頂營帳,劉辯就聽到側面傳來了管青的聲音。
扭頭朝正往他這邊走來的管青看去,劉辯微微一笑,向管青問道:“青兒還不歇息,找本王何事?”
“居次有些不好……”走到劉辯身前,管青低下頭,囁喏了片刻,纔對劉辯說道:“可能是從溫泉中起身後着了風寒,這會又熱了起來,還在胡言亂語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兒。”
“怎會這樣?”帶柳奴和管青泡溫泉,爲的就是要用溫泉的熱量驅除柳奴身上的寒氣,聽說柳奴不僅沒有好些,反倒又發起了熱,還胡言亂語,劉辯愣了一下,趕忙朝管青一擺手,對她說道:“隨本王前去看看!”
同管青一起,快步走向管青和柳奴的帳房,也顧不得理會兩名向他行禮的守帳兵士,劉辯一把掀開帳簾,就鑽進了帳內。
柳奴躺在鋪蓋上,身上蓋着厚厚的麻絮被子,小臉兒已是通紅一片,紅的就如同熟透櫻桃般的脣兒,一動一動的,好像在說着些什麼。
跪坐在鋪蓋旁,劉辯伸手朝柳奴的額頭上探了探。只是一探,他便如觸電般趕忙將手收了回來。
柳奴的額頭燙的就好似一個小火爐般,劉辯趕忙扭過臉,望着站在身後的管青,向管青問道:“可有讓兵士打冷水過來爲她敷頭?”
立於一旁,管青的臉色很是有些不自然,聽得劉辯發問,她抿了抿嘴脣,輕輕的“嗯”了一聲,看着躺在鋪蓋上的柳奴,神色中居然透出了幾分幽怨。
看出管青神態中好似有着一種別樣的意味,劉辯並未刨根究底的追問。眼下對他來說,柳奴才是關鍵,若是柳奴有個三長兩短,待到將來去卑真到洛陽找他要人,交不出人來,恐怕在征討公孫瓚的同時,他還要與匈奴人對陣。
“殿下,冷水來了!”就在劉辯跪坐在鋪蓋旁,關切的看着柳奴,而管青則立於他身後,臉上帶着一抹糾葛的時候,帳外傳來了一個兵士的聲音。“青兒姐姐,柳奴也歡喜殿下,也想要嫁給他……”劉辯剛扭過頭,正要喚帳外那兵士將冷水端進來,躺在鋪蓋上的柳奴,卻在這時嘴脣翕動着,很是清晰的說出了一句讓劉辯渾身陡然一震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