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言之有理!”先是向高順微微一笑,應了一句,隨後劉辯扭過臉望着鄧展,向鄧展問道:“那些刺客眼下身在何處?”
“殿下恕罪!”劉辯問起鄧展於路途上遭遇的刺客,鄧展趕忙抱拳躬身,神色中帶着幾分惶恐的說道:“末將當時只想到不可讓刺客來到當城對殿下不利,卻是未有想到太多,已然於次日上路之時,將他們截殺於半道……”
“哦!”鄧展說話時,劉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鄧展的臉,待到鄧展將話說完,他才輕輕應了一聲,略作沉吟,便對鄧展說道:“鄧將軍,自今日起,龍騎衛便由將軍統領,至於羽林、虎賁二衛,則交由高將軍操練!”
“諾!”雖說一直訓練三衛,卻始終沒有得到指揮權的鄧展,得知劉辯將龍騎衛交給了他,心頭一喜,趕忙應了一聲。可想到同樣受過他訓練的羽林、虎賁二衛交給了剛投效的高順,心內便不免萌生了一絲不爽。
不過不爽的感覺並不是十分強烈,畢竟在鄧展看來,羽林、虎賁二衛與龍騎衛在戰力上,多少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而且當初虎賁衛與高順訓出的陷陣營演練,也確實並非陷陣營對手。
操練羽林、虎賁二衛,在鄧展看來,也是高順更爲適合。
“高將軍、張將軍!”將龍騎衛的兵權交給了鄧展,劉辯又扭頭向高順和張遼說道:“自今日起,羽林、虎賁二衛,便交由二位將軍操練,本王期待着不日之後,可見到兩支進可攻、退可守的鐵血強軍!”
“殿下放心!”高順和張遼得了命令,跨步上前,抱拳躬身齊齊對劉辯說道:“末將必不辱使命!”
向二人下令之時,劉辯並沒有將羽林、虎賁二衛的兵權交給他們,只是要他們操練兩衛兵馬。
二人也是曉得,二衛兵馬的指揮權,劉辯定是另有打算。新投效到劉辯麾下,便從鄧展那裡接手了羽林、虎賁二衛的操練權,對二人來說,已是得了劉辯的莫大恩典。
“來人!”待到張遼、高順領命退到一旁,劉辯接着便向屋外喊了一聲。
一名守在門外的羽林衛隨即進入屋內,立於臨門的位置,面朝劉辯抱拳躬身,等待着劉辯的指示。
“即刻傳令羽林、虎賁二衛!”扭頭看着站在門旁的羽林衛,劉辯向他說道:“二衛兵馬悉數跟隨高順、張遼二位將軍操練,若是有人膽敢不服管束,本王自會親自責罰!你等也將守衛官府之責轉交於龍騎衛,前去參加訓練!”
“諾!”雖是早已知曉高順會接管二衛的訓練,可劉辯真正下達命令時,立於臨門處的羽林衛還是怔了一怔,不過他並沒有片刻遲延,立刻便應了一聲,退出了屋外。
“二位將軍且去接管兵馬,鄧將軍留下!”羽林衛兵士剛剛退出,劉辯就向屋內仨人吩咐了一句。
曉得劉辯和鄧展有話要說,高順、張遼趕忙告了個退,離開了前廳
。
“鄧將軍!”二人剛剛離去,劉辯就微微蹙起眉頭,扭過臉,喚了一旁的鄧展一聲。
聽到劉辯喚他,鄧展趕忙跨步上前,立於劉辯正前方,雙手抱拳,深深一躬,對劉辯說道:“末將在!”
“當日你果真未有聽清刺客所言?”微微蹙着眉頭,劉辯的目光如同兩道鋒銳的利刃一般刺向了鄧展,再次向鄧展追問起當日小村內遇見刺客的情景。
劉辯再次問起刺客之事,鄧展抱拳躬身,壓低了聲音對劉辯說道:“殿下若是不問,末將也是正要告知殿下。當日末將距刺客說話的房屋甚近,二人所言,無不盡納耳中,只是方纔……”
“好了,說吧!”曉得鄧展剛纔不說,是因高順、張遼尚在廳內,不等鄧展把話說完,劉辯就朝他擺了擺手,向鄧展問道:“刺客究竟受何人派遣,欲來加害本王?”
“覬覦殿下者,明面上恐怕是有三股刺客!”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鄧展面色很是凝重的說道:“袁術麾下刺客,只是其中一股,也是最爲按捺不住,尚未等到絕佳時機,便迫不及待動手的一股。另外兩班刺客,其中一支來自北方,而另一支則來自……”
話說到這裡,鄧展頓了一頓,擡起頭看了面色森冷的劉辯一眼,才又低下頭小聲說道:“來自洛陽!且三股刺客彼此均有勾連,若要連根拔起,恐怕不易!”
“嗯?”有一支刺客來自北方,劉辯並不覺着奇怪,可另外還有一支來自洛陽的刺客,便讓劉辯心內多了幾分狐疑,他微微蹙起眉頭,向鄧展追問了一句:“洛陽刺客,乃是何人所遣?”
“不曉得!”鄧展搖了搖頭,神色也是十分迷茫的說道:“末將於牆根下聽到的,並不齊全。後來伏擊刺客,拷打之下,雖是從刺客口中得知他們來自洛陽,可這些刺客也只是由人傳達指令,至於幕後指使者,卻是不知!末將正是擔心洛陽來刺客之事傳入城內,會招致坊間及軍中將士猜測,才斗膽未經殿下允諾,便將所有刺客悉數斬殺!”
劉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只是神色間越發的多了幾分凝重。
洛陽乃是他的本營,整個天下都可能會有人派遣刺客要他性命,唯獨洛陽,是劉辯從來沒想到過的。
如此說來,洛陽城內也是有着一股反對劉辯的勢力,若不將這股勢力連根拔起,將來洛陽軍征伐天下,恐怕會掣肘諸多,說不定還會因一蟻而潰全堤!
洛陽軍主力繼續向北推進,劉辯在當城一邊靜待管青身子大安,一邊着人調查刺客一事。
於此同時,遠在兗州的濮陽城內。
賈詡端坐於臨時下處後園的涼亭中,在他面前的矮桌上,擺放着一隻檀木棋盤,棋盤上縱橫交錯,已是落了許多黑白棋子。
矮桌旁,只坐着賈詡一人,並無其他人同他博弈。
還帶着幾許涼意的春風灌入涼亭,撩起他的髮梢,給坐在廳內的他,增添了幾許飄逸。
“啓稟中郎,西涼馬氏小將軍求見!”正專注的看着棋盤,一名身穿大紅衣甲的洛陽軍兵士飛快的跑到涼亭下,抱拳躬身,向賈詡報了一句。
得知馬超前來求見,賈詡並未說話,只是微微一笑,從一旁的棋盒中拈起一顆黑色的棋子,重重的落在了棋盤上,隨後便仰頭哈哈大笑了幾聲
。
“請小將軍入來相見!”幾聲大笑罷了,賈詡站起身,朝抱拳立於亭外的洛陽軍兵士擺了擺手,臉上帶着幾許得意的吩咐了一句。
“諾!”那兵士應了一句,隨後轉過身,飛快的向外院跑去。
待到兵士離去,賈詡斂起滿臉的得意,眉頭微微蹙起,走到涼亭的欄杆旁,雙手背在身後,望着亭外不遠處一株剛抽出嫩芽不久的垂柳,像是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沒過多會,先前報訊的兵士便引領着馬超,快步朝涼亭走了過來。
到了涼亭外,馬超先是向矮桌上的棋盤看了一眼,隨後抱拳朝背對他站着的賈詡拱了拱手,朗聲說道:“中郎在上,末將這廂有理了!”
聽到馬超說話,賈詡趕忙回過頭,緊蹙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臉上漾滿了笑意,對馬超說道:“不知馬將軍造訪,有失遠迎,還望將軍莫怪!”
賈詡終究曾在朝堂做過中郎,如今又在劉辯帳前從事,在他面前,馬超也是不敢託大,趕忙保持着抱拳的姿勢,躬身對賈詡說道:“中郎如此,直是折煞了末將!”
“馬將軍請入亭內說話!”站在涼亭上,賈詡側步讓到一旁,向馬超做了個請的手勢。
馬超抱着拳,再次向賈詡拱了拱,這才跨步走上涼亭。
上了涼亭,馬超無意識的扭頭朝一旁的棋盤看了一眼。見馬超看着棋盤,賈詡微微一笑,向他問道:“馬將軍莫非也好博弈之道?”
“不!不!”被賈詡問起可通博弈之道,馬超趕忙擺着雙手,帶着幾許慚愧的神色對賈詡說道:“末將乃是武人,自小便只懂得隨父親領軍廝殺,征伐沙場,倒是向來不懼,可這音律博弈,卻是絲毫不通!”
“原來如此!”賈詡面帶微笑,一手捋着下巴上的鬍子,緩緩的點了點頭。
“中郎!”將馬超讓進亭內,賈詡並不問他前來拜訪的意圖,馬超終究是個武將,城府還是不足,見賈詡不問他來此的意圖,抱拳對賈詡說道:“早先中郎來此,曾勸曹公出兵,眼下已是過去數日,中郎因何再未向曹公提及?”
馬超提及勸說曹操出兵一事,賈詡臉上保持着淡然的笑意,緩緩的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馬超,向他反問道:“以將軍之意,某該當如何?”
“催促曹公!”抱起雙拳,面朝賈詡,馬超面色很是凝重的對賈詡說道:“家父駐軍長安城外,李傕、郭汜一旦聯合,大軍出城迎戰,我軍並無勝算。若是我軍失利……”
“將軍莫非看不出,眼下曹公絕不會出兵?”不等馬超把話說完,賈詡就淡然一笑,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望着亭外的垂柳,對抱拳立於身後的馬超說道:“曹公在等,時機未到,他是定然不會出兵。若是我等催逼甚緊,曹公定會提出一些難以達成的條件,如此談來談去,時日耽擱了,卻無端的送出諸多好處,倒不如安然等候,時日到了,兗州軍自是會挺進長安!”賈詡的一番話,把馬超說的一愣。望着賈詡,馬超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向賈詡問道:“敢問中郎,曹公究竟在等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