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護着貂蟬,呂布揮舞着方天畫戟,領着數十名親兵出了官府,一路朝着城門方向殺去。
涌進城內的曹軍最先選擇的攻擊目標就是官府,可曹軍還沒衝到官府近前,呂布已是率領數十名親兵迎着他們殺了過來。
魏續等人麾下的兵馬全都背叛了呂布,曹軍衝進城內,徐州軍幾乎沒有多少像樣的抵抗,整個城內到處都是曹操的兵馬。
見呂布從官府內衝了出來,一員曹軍小將大喝了一聲:“呂布休走!”策馬朝着呂布殺了過來。
快要衝到呂布近前,那曹軍小將舉起大刀就要朝呂布兜頭劈下來。
可他的大刀纔剛舉起,呂布就已經是一聲爆喝,手中方天畫戟朝前猛的一挺,將那曹軍小將刺落馬下。
“衆人一同殺上去!”曹軍小將與呂布只是一交馬,就被從馬背上刺了下去,另外一員曹將不敢上前,連忙向身後的兵士們喊道:“殺呂布身前護着的女子!”
得了那曹軍將領的命令,一羣曹操軍的兵士吶喊着向呂布撲了上來。
他們人數雖是不少,又怎會被呂布放在眼中。
揮舞着方天畫戟,左刺右挑,衝上前來的曹軍紛紛被呂布挑翻在地。
一羣羣曹軍向呂布涌了上來,在呂布的畫戟之下,一個個倒了下去。
倒下的曹軍胸前飈射着鮮血,一股股血漿噴濺到赤兔馬的前胸,就連被呂布護在身前的貂蟬,臉上、身上也都染上了腥熱的鮮血。
騎着赤兔馬,如同一道閃電般衝進了這股曹軍之中,那喊叫着要兵士們誅殺貂蟬的曹軍將領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呂布已經衝到了他的近前。
到了曹軍將領身前,呂布也不向他刺出畫戟,只是大喝了一聲,一隻手揪着那曹將的領口,硬生生的將他從馬背上拖拽了下來。
“死!”隨着一聲爆喝,呂布揪着曹將領口的手往地上猛然一摜,可憐那曹將甚至都沒來及掙扎,腦袋就硬生生的撞在了堅硬的青石路面上。
人的顱骨雖然足夠堅硬,可與更加堅硬的青石相撞又哪裡會撞的過石頭?
頭顱撞上地面,那曹軍將領連哼都沒來及哼上一聲,腦瓜子就好像一隻被摔碎了的西瓜,紅的白的漿液飈濺的四處都是。
將人摔死,要來的比用畫戟挑死更有震懾力,呂布只是一合就把曹將活活摔死,附近的曹軍見他兇悍,哪裡還敢上前。
趁着曹軍懼怕還在發愣,呂布雙腿朝馬腹上一夾,抖了下繮繩,帶着貂蟬快速朝城門方向衝了過去。
經過一場廝殺,跟在他身後的數十名親兵只剩下了幾個。
回頭看了一眼親兵,呂布一臉悲慼的衝他們喊了一聲:“爾等緊跟在某身後!”
僅存的幾名親兵應了一聲,跟着呂布,飛快的朝城門躥了過去。
就在呂布沿着街道正向前衝的時候,前面的街道上突然躥出了十多名身穿黑衣的漢子。
揮舞着畫戟,正要向那羣漢子衝上去,呂布卻聽到其中一個漢子向他喊道:“溫候快隨我等前來!”
聽得那漢子招呼,呂布正要策馬過去,那漢子接着喊道:“請溫候棄馬步行!”
漢子要他棄馬步行,呂布愣了一下。
他很清楚,如果捨棄了赤兔馬,一旦進入曹軍埋伏,他和貂蟬都是斷無生還的可能。
可眼下城內到處都是曹操的兵馬,他這匹赤兔馬又實在是太過扎眼,騎着它恐怕也是難以逃出城去。
大腦只是在電光火石的一念之間,呂布就做出了決定,他翻身跳下戰馬,將貂蟬也抱了下來,拉着貂蟬隨那幾個漢子鑽進了一條小巷。
跟在呂布身後的書名親兵自是不會落後,同樣跳下了馬背,追隨着呂布等人進了巷子。
“你等何人?”進了小巷,七拐八拐之下,呂布發現他們竟然是越來離城門越近於是便向跑在前面的漢子們問道:“因何要幫助我等?”
“我等乃是秦王麾下龍騎衛兵士!”領頭的漢子扭頭衝呂布喊了一聲:“溫候莫要見疑,我等只是前來幫助溫候撤離徐州!”
得知給他們引路的是劉辯麾下龍騎衛,呂布沒再吭聲,只是臉色稍稍的有些難看。
當日他發動兵變衝擊洛陽王府,還險些殺了劉辯。
如今劉辯卻是以德報怨,命人前來援救於他,如何讓呂布心內不生感慨?
可眼下並不是呂布感慨的時候,知道領路的是龍騎衛,呂布已是放寬了心,拉着貂蟬,緊跟在那十多名龍騎衛的身後朝徐州城門衝去。
曹操大軍是自西門而入,龍騎衛引領呂布走的,卻是徐州城的東門。
雖說東門也是有着曹軍把守,可防禦力量相對於西門來說,卻是要薄弱了許多。
穿街過巷,一路避開曹軍,很快呂布等人就到了徐州東門附近。
剛到東門附近的小巷,呂布就見着了一個熟人。
他見到的熟人不是別個,正是鄧展!
見呂布與貂蟬來到,鄧展抱拳朝他拱了一下說道:“溫候別來無恙!我等得知城內將有變亂,因此提前做出部署,只望能將溫候領出城去。”
“某即便出城,怕是也無法領軍繼續與曹軍廝殺了!”抱拳給鄧展行了一禮,呂布臉上現出一抹愧色,對鄧展說道:“當日某領軍謀叛,而今殿下竟是以德報怨,請將軍等冒險進入城中援救,日後某便是肝腦塗地,也要報殿下與將軍恩德!”
“溫候若是要報殿下恩德,出城只後且去下邳,能拖得曹操幾日,便拖他幾日!”朝呂布微微一笑,鄧展對他說道:“殿下而今整飭兵馬正欲南下淮南,曹操也是要攻伐淮南。誰先動手,誰便得了先機……”
“將軍不必再說,某自會去做!”不等鄧展把話說完,呂布就朝他抱拳拱了拱說道:“只是某有一請求!”
說着話,呂布扭頭看向貂蟬,眸子中雖是閃爍着不捨,臉上的表情卻滿是決然。
“溫候放心!”見呂布看着貂蟬,鄧展已是曉得他想說什麼,抱拳朝呂布拱了下說道:“我等自會護送公主與軍師前往洛陽,下邳一帶,屆時會有趙將軍的虎賁衛接應溫候!”
點了下頭,呂布緊緊攥着手中方天畫戟,對鄧展說道:“既是如此,將軍還等甚麼?”
心知呂布急於出城,鄧展也不再多說,轉臉望着已經近在咫尺的城門。
城門附近,一隊隊的曹軍來回奔跑着,城門也已經被曹軍佔領,此時若是強攻城門,恐怕會有不小的傷亡。
陳宮確實已經由黃勝等人護送出了徐州,黃勝等人能夠順利殺出,只因當時曹軍還沒有佔領整座城池。
可眼下形勢不同,不僅城門被曹軍佔據,就連城頭上,也已站了許多曹操兵士。
“給你等兩柱香時間,你等可弄到多少曹軍衣甲?”凝望着城門,鄧展向身後一名龍騎衛小聲問了一句。
“三百套左右!”略微心算了一下,那龍騎衛以同樣低的聲音答了一句。
“且弄三百套!”眼下還在城內的龍騎衛足有四百餘人,三百多套衣甲斷然不足,鄧展想也沒想就對應聲的龍騎衛說道:“換上衣甲之後,你等護送溫候與公主出城,本將軍引領剩下的將士,待到晚間再做計較!”
“將軍!”抱拳躬身向鄧展行了一禮,那龍騎衛對鄧展說道:“屬下願留於城內,請將軍出城!”
“此乃軍令,爾敢悖逆?”朝那龍騎衛瞪了一眼,鄧展擺了下手,對他說道:“快去弄來曹軍衣甲!”
鄧展口中說出軍令,那龍騎衛不敢再言語,朝身後的一羣龍騎衛招了下手,引領着他們飛快的躥出了小巷,鑽進了另一條巷子。
“溫候且寬心等候。”眼看着那隊龍騎衛離去,鄧展扭頭對呂布說道:“我等定會保得溫候與公主周全!”
“有勞鄧將軍!”抱拳朝鄧展拱了拱,呂布的視線卻也是停留在城門口的曹軍身上。
徐州軍在城內的抵抗越來越零星,一些敢於抵抗曹軍的徐州軍,紛紛被曹軍包圍並且逐個殲滅。
城內的喊殺聲越來越小,鄧展和呂布都曉得,一旦喊殺聲止歇,曹軍將會在城內大舉搜查,他們屆時再想衝出城去,恐怕便是不易。
雖說鄧展只給了那些跑出去的龍騎衛一炷香的時間,可這一炷香的時間,在眼下的情形中卻是顯得極爲漫長。
在城內多耽擱片刻,便會多一分被曹軍發現的可能。
龍騎衛雖說戰力強悍,可他們畢竟有個極大的缺點,那便是他們人數太少。
大兵團作戰,像龍騎衛這樣以突襲和潛伏爲主要作戰方式的隊伍,是根本派不上任何的用場。等候那隊前去弄曹軍衣甲的龍騎衛的過程中,鄧展並沒有閒着,他的一雙眼睛在徐州城牆附近逡巡着,觀察着曹軍的動向。越來越多的曹軍跑上城牆,城頭上的曹軍已然接替了徐州軍的防務,徐州城完全淪入了曹軍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