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劉辯的質問,所有跪在地上的死囚全都低着頭,連一個敢言語的都沒有。
“本王今日在此警告大秦所有官員!”微微仰起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劉辯好似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對全天下人在說:“大秦給官員高厚俸祿,便是要杜絕中飽私囊!日後若是有任何人膽敢利用職權以謀私利,不問情由!不問途徑!一律殺無赦!”
說到“殺無赦”三個字,劉辯臉頰劇烈的抖動着,包括圍觀的百姓在內,刑場上竟是無有一個人說話。
“殿下!午時已到!”刑場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一旁的賈詡抱拳提醒劉辯時辰已經到了。
朝賈詡擺了下手,劉辯什麼話也沒說,領着王柳、王榛,轉身離開了刑場。
與一衆行刑官員筆直挺立着身子,雙手抱拳目送着劉辯離去,賈詡才轉過身,朝站在死囚身後的劊子手說道:“行刑!”
鐵青着臉,引領王柳、王榛等人徑直回了王府,一路上劉辯是連一句話也沒說。
進了王府後園,王柳才很是謹慎的小聲問了他一句:“殿下好似很惋惜那些死囚?”
“如何不惋惜!”雙手背在身後,放緩了腳步,劉辯輕嘆了一聲說道:“他們若是好生爲官,日後許多人都是前途無量!一念之差,卻使得他們身首異處!”
“殿下何不……?”劉辯的話剛說完,王柳就小聲說了一句。
不過她這句話並沒有說完,就被劉辯擡手做了個止住的手勢打斷。
“他們是非殺不可!”回頭看着王柳,劉辯對她和一旁的王榛說道:“徇私舞弊,就猶如瘟疫一般,只要蔓延開來,將會一發難以收拾!本王今日若是不殺他們,若是不將他們家眷悉數貶爲官奴,其他官員就會有樣學樣,將來再要壓制,莫說本王力不從心,或許你等都已是被他們感染!”
劉辯一番話,把王柳和王榛說的愣在那裡不曉得該如何應對。
姐妹倆相互看了一眼,都把頭低了下去,沒再應聲。
見王柳、王榛沒有言語,劉辯也不再多說,雙手背在身後,徑直朝着管青的寢宮走去。
還沒到寢宮門口,劉辯就聽到了一陣小孩子和年輕女子的笑聲,除了笑聲,間或還有一兩聲小象的鳴叫。
聽到這些聲音,劉辯曉得定然是柳奴在帶着淘兒逗他的女兒。
唐姬等人爲劉辯生下的都是兒子,唯有管青一人生的是個女兒。
也正因爲管青生的是個女兒,劉辯來到她這裡的次數,要比去其他王妃那裡多了不少。
剛進寢宮正門,劉辯就看見在前院內,柳奴和他那尚未滿週歲的女兒正坐在淘兒的背上。
在王府生長了數月,柳奴對淘兒的照料可謂是悉心,淘兒也是長大了許多,馱着柳奴竟絲毫不覺着吃力。
淘兒的長鼻子從一旁卷下根樹枝,鼻子卷着樹枝,正在柳奴和劉辯那位小郡主的臉上輕輕刷弄着。
可能是被淘兒弄的癢癢了,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騎在淘兒的背上,竟是被逗弄的咯咯直笑。
“你二人在作甚?”遠遠的看着正騎在象背上的柳奴和小郡主,劉辯面帶微笑,向她們問了一句。
正玩的開心,陡然聽到劉辯的聲音,柳奴連忙扭頭朝他這邊望了過來。
見站在庭院內的是劉辯,柳奴趕忙抱着小郡主翻身從小象的背上跳下來。
劉辯那尚未足歲的女兒見了他,更是張着小手,要他抱抱。
走到柳奴身旁,劉辯接過小郡主抱在懷中,向她問了一句:“青兒呢?”
“管王妃在收拾行囊!”眨巴了兩下眼睛看着劉辯,柳奴下意識的答了一句。
聽得柳奴說管青在收拾行囊,劉辯愣了一下,向她問道:“收拾甚麼行囊?”
“王妃說殿下即將出徵,她要收拾昔日鎧甲,隨同殿下征討淮南!”見劉辯都不曉得管青因何收拾行囊,柳奴連忙向他問了一句:“莫非殿下未有下令出征淮南?”
看了柳奴一眼,劉辯並沒有回答她,而是抱着小郡主徑直進了管青寢宮。
寢宮正廳內,立着幾名侍女,見劉辯走了進來,侍女連忙向他行禮。
朝那幾個侍女看了一眼,劉辯再次向她們問道:“可有見到管王妃?”
“王妃在內室!”其中一個侍女低着頭,輕輕的應了劉辯一句。
得知管青在內室,劉辯絲毫沒做耽擱,跨步進了寢宮的內室。
剛進入內室,他就看見管青穿着昔日征戰時的鎧甲,正擦拭着長劍。
“青兒!”將小郡主遞給一名站在內室門口的侍女,劉辯先是喚了管青一聲,隨後跨步走到她身前問道:“你穿上鎧甲作甚?”
正在擦拭着長劍,管青根本沒留意到劉辯進了屋內,陡然聽得劉辯說話,她吃了一驚,連忙站了起來。
“許久未有看到青兒如此裝扮!”把一身戎裝的管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劉辯微微一笑,對她說道:“只是青兒從何得知,本王要整套淮南?”
“早先楊奉將軍殞命淮南,殿下已是誓言定要取那袁術人頭祭奠楊將軍!”把長劍插進劍鞘,管青低着頭對劉辯說道:“殿下向來言出必踐,眼下徐州戰事已了,青兒想着,殿下也是該向淮南出兵了!”
“青兒倒是看穿了本王心思!”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劉辯對管青說道:“只是此番出征,青兒無須前去。”
“爲甚?”劉辯說出她無須前去,管青愣了一下,連忙向他問道:“青兒因何不能前去?”
“你要留在王府!”看着管青,劉辯眉頭微微擰起,對她說道:“若是本王離去,這王府之中諸位王妃只有青兒一人懂得武藝,萬一再有一次呂布之事,青兒與本王都不在,何人抵敵?”
被劉辯這麼一問,管青低下頭沉吟了片刻,纔對劉辯說道:“王柳、王榛二位將軍可留於王府!”
“本王也是這般打算!”讓管青感到意外不已的是,劉辯竟然一口就說出了他不打算讓王柳、王榛跟着去淮南。
“既然……?”聽說劉辯不打算讓王氏姐妹隨行,管青心內頓時又生起了一絲希望。
可她的話剛說出口,劉辯就打斷了她的話頭對她說道:“可青兒若是離開,小郡主該當如何?”
被劉辯這麼一問,管青愣了一下,眨巴了兩下眼睛,嘴巴張了張,竟是沒想到該如何應對劉辯。
“青兒莫要再想太多,好生留於府中!”走到管青身前,劉辯伸手扶着她的雙臂,柔聲對他說道:“那袁術已是強弩之末,曹操眼下也在攻伐於他,本王出兵,直搗壽春,不日便可班師!青兒前往,又有何意義?”
劉辯連續發了幾個問題,管青低着頭,緊緊的抿着嘴脣,竟是不曉得該如何應他纔是。
管青低着頭沒有應聲,可從她的臉上,劉辯卻是能看出一片失落。
就在他打算開口接着勸慰管青的時候,前廳內的一名婢女走到門口,輕聲對劉辯說道:“啓稟殿下,門外有一衛士,說是有要事向殿下呈稟!”
聽說有衛士在門外,劉辯對那侍女說道:“你且告訴衛士,就說本王即刻便來!”
“諾!”輕輕應了一聲,侍女先是向後退了兩步,隨後轉過身往前門去了。
“青兒!”待到侍女離去,劉辯又對管青說道:“好生保着王府,待到本王歸來,給青兒記功!”
嘴角微微牽了牽,管青露出一抹酸澀的笑容,對劉辯說道:“殿下,青兒並不在意可有戰功,青兒所在意者,乃是可否與殿下一同征戰沙場!”
“天下尚且未穩,青兒日後定是有仗可打!”與管青相互對視着,劉辯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對管青說道:“眼下莫要急於一時,淮南之戰,些許小事,如何用得本王舉家上陣?”
劉辯說到舉家上陣,管青輕輕一笑,纔對劉辯說道:“殿下既是如此說了,此番討伐淮南,青兒便不隨同殿下前往。只是日後若有大戰,殿下當須帶同青兒。”
眼睛凝視着管青,劉辯的嘴角掛着一抹淡然的笑容。
出於內心,他不願帶着管青一同前往沙場,可他又曉得,管青自小便在沙場之上征伐,若是將她留在王府之中,如同唐姬等人一般默默的等待着他凱旋而歸,對管青來說,也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折磨。
沉默了片刻,劉辯點了點頭,對管青說道:“青兒既是有心隨同本王討伐賊逆,本王又如何會拂逆了青兒之心?待到將來,但有大戰,本王自會與青兒一同上陣,只是眼下,青兒可莫要荒廢了武藝!”“殿下放心,自打孩兒滿月,青兒每日都會習練武藝,至今仍未疏於練習!”朝劉辯甜甜一笑,先前因劉辯不讓她隨軍出征的煩悶已是退去了許多,管青對劉辯說道:“待到日後隨同殿下出徵,青兒定可斬得敵將頭顱敬獻殿下!”向管青點了下頭,劉辯說了句:“本王尚有事務處置,待到晚間,再來找尋青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