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萬秦軍跟着劉辯,邁着整齊的步伐,向壽春城推進。
“殿下!”就在大軍向前推進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大喊。
聽到喊聲,劉辯和他身後的呂布、太史慈都扭頭往傳來喊聲的方向望了過去。
出現在他們視野中的,是一名正策馬向着大軍疾奔的羽林衛。
一邊雙腿用力的夾着馬腹,羽林衛一邊向劉辯喊道:“殿下,陳宮先生有要事向殿下呈稟!”
聽到羽林衛的喊聲,劉辯兜馬走到一旁,勒住馬遠遠的望着那羽林衛兵士。
到了離劉辯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羽林衛兵士翻身跳下馬背,飛快的跑到劉辯近前,半跪在地上仰臉對劉辯說道:“啓稟殿下,陳宮先生認爲袁術之所以將淮南軍悉數收入城內,只因淮南軍在這幾個月之內,早做好了部署!或許淝陵山中,便有出口!”
聽到羽林衛的稟報,劉辯愣了一下,扭頭朝跟他一同停下的呂布和太史慈看了一眼。
呂布、太史慈也是一臉的愕然,望着那羽林衛,有心想要問些什麼,卻因爲劉辯在場,不好開口發問。
曉得倆人心內有着疑惑,劉辯眉頭緊皺,對那羽林衛兵士說道:“今日晚間,我軍將在東津渡駐紮,你尹琳一隊將士回返高順將軍處,請公臺前來與本王相·“諾!”得了劉辯的命令,那羽林衛連忙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待到羽林衛站起,劉辯朝大軍一招手,向周倉喊道:“周倉,你即刻引領五百兵士,前去接公臺來見本王!”
“得令!”得了劉辯吩咐,周倉趕忙應了一聲,率領五百兵士,跟着那羽林衛,策馬向高順軍營所在的方向奔了過去。
東津渡,位於壽春以北九里。
境內小河,左右兩側都是淝陵山脈,只有中間一條小路,直通壽春。
之所以選擇此處駐紮,乃是因爲此地往東,是一片平坦的原野,假若淮南軍真的出城與秦軍廝殺,只有西面一條路,可以通往秦軍軍營。
於此處駐紮,只須在西側佈防,淮南軍便難以對秦軍展開偷襲。
周倉引領五百兵士,跟隨羽林衛向高順的軍營去了,劉辯則領着呂布、太史慈,率領大軍繼續向壽春方向推進。
“殿下莫非也以爲公臺所言不差?”跟在劉辯身後,呂布有些疑惑的小聲向劉辯問了一句。
一邊騎馬往前走,劉辯一邊點了點頭,對呂布說道:“本王意欲討伐淮南,已有數月,如此漫長的時間,袁術於淮南城內挖出暗道也是不無不可!”
從劉辯的話中,聽出她對陳宮的說法很是相信,呂布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睛微微眯了眯,望着前方,輕嘆了一聲。
聽到呂布輕嘆,劉辯扭頭看着他,向他問了一句:“奉先何故嘆息?”
“殿下!”劉辯問起他因何嘆息,呂布纔對他說道:“末將只是覺着此次討伐淮南,末將命運着實有些多舛。”
“可是因始終尋不着淮南軍主力廝殺,而心生煩悶?”看着呂布,劉辯微微一笑,向他追問了一句。
呂布點了點頭,沒再言語,只是輕輕的又嘆息了一聲。
“領軍作戰,最忌主將焦躁!”見呂布滿心的煩悶,劉辯對他說道:“心靜氣寧,方可決勝沙場!奉先急於立功,本王也是曉得。可奉先當謹記一句話,欲速則不達!”
劉辯對他說出這麼一番話,呂布點了點頭,雖說臉色還是有那麼點點晦暗,卻是要比先前好了許多。
過了淮河,往東津渡推進,路程並不是很遠。
雖說步兵的速度要慢許多,可天色剛剛濛濛發暗,夕陽尚未完全落入地平線以下時,劉辯已經率領七萬秦軍抵達了東津渡。
披着斜陽,秦軍將士們在東津渡的曠野上紮起了營帳。
佇立於將士們正在搭建的軍營內,眺望着壽春方向,劉辯眼睛微微眯了眯。
路的兩側就是淝陵,漫山蔥翠的綠意很是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心靜氣寧的感覺。
可立於軍營內的劉辯,在聽着兩側山坡上風兒掠過草木發出的“沙沙”聲時,劉辯的心內卻沒有那樣一份寧靜。
陳宮的想法並非沒有道理,袁術將所有淮南軍全部收縮進壽春城,假若真的沒有後着,那便是自尋死路。
袁術再無腦,終究也是一方豪雄,應該不會蠢笨到這種境地纔是。
“殿下!”正望着壽春城方向,思忖着陳宮猜想的可能性,一個聲音從劉辯的身後傳了過來。
聽到這聲音,劉辯回頭向正往他這邊走的人微微一笑說道:“公臺來的好快,本王還以爲公臺會到深夜才至!”
“周將軍險些將臣下捆縛至此!”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陳宮笑着說道:“臣下着實不敢怠慢,一路快馬加鞭,方纔在天黑之前趕到。”
聽了陳宮的話,劉辯面帶笑容,假意向跟在身後的周倉一瞪眼說道:“周將軍也是好生不曉事,公臺乃是質之人,如何可與將軍相比?這一路顛簸,若是將公臺顛到哪裡,將軍可擔待得?”
被劉辯訓了一句,周倉一咧嘴,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回稟殿下,末將怎敢催促先生?末將方纔到得地方,先生曉得殿下召喚,連口水都不容末將喝,便騎上馬一路趕了過來!末將着實冤枉的緊!”
周倉也向劉辯訴苦,劉辯扭頭看着陳宮說道:“公臺,周將軍可是不承認催促於你!你二人之事,本王是斷不得了!”
與陳宮說笑了兩句,劉辯指着兩側的淝陵,向陳宮問了一句:“公臺早先讓人告知本王,說那袁術可能於淝陵一帶開通地道,從背後進攻我軍。不知公臺以爲,此事有幾成可能?”
“回稟殿下!”劉辯提及了正事,陳宮趕忙抱拳對他說道:“以臣下看來,此事至少有**成可能。”
“爲何?”歪頭看着陳宮,劉辯一臉疑惑的向他追問了一句。
“殿下請看!”擡手指着一側淝陵,陳宮對劉辯說道:“淝陵雖說山川相連,可山巒並不險峻,山中草木繁茂,即便一支大軍藏匿其中,也是難以發現。”
“開鑿地道,想來不是易事!”順着陳宮手指的方向,劉辯看向淝陵,眉頭微微皺着,對陳宮說道:“尤其是從壽春開出通路進入淝陵,工程浩大,斷然難以掩人耳目……”
“殿下!”劉辯的話剛說完,陳宮便對他說道:“假若袁術開鑿地道之時,乃是在壽春城內圈出一棟宅子,爾後讓工匠在宅內開挖,外人如何曉得?”
陳宮這麼一說,劉辯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眯了眯沉吟了片刻才向他問道:“我軍若是不圍壽春,袁術便是佔據了更多主動。城內兵馬隨時可出,而城外淝陵,也是會有奇兵自我軍背後發起進攻。如此下去,我軍反倒被動了……”
“假若袁術當真於城內開鑿了地道,確是會給我軍帶來困擾!”微微一笑,陳宮對劉辯說道:“可袁術卻忘記了另一層更爲緊要的事情!”
“哦?”扭頭看着陳宮,劉辯眉頭微微蹙起,向他問了句:“袁術忘記何事?”
“大軍征戰,最忌分兵抗敵!”抱拳躬身,向劉辯深深行了一禮,陳宮對劉辯說道:“淮南軍若是自淝陵而出,兵馬斷然不多,我軍當可將其一舉擊潰!殿下所應提防者,只是城內淮南軍會趁勢一涌而出!”
聽着陳宮所說的話,劉辯點着頭,待到他把話說完,才向陳宮問道:“公臺可有計較?”
“主以奇制之,奇以主制之!”放下抱拳的雙手,陳宮擡頭看着劉辯,說出了這麼十個字。
劉辯微微歪着頭,一時沒能明白陳宮話裡是什麼意思,向他追問了一句:“公臺所言何意?”
“一萬騎兵,制城內十數萬淮南軍!六萬步兵,制淝陵所來之敵!”看着劉辯,陳宮微微一笑說道:“假若淮南軍果真自淝陵而來,我軍主力當背向迎敵!城內淮南軍斷然殺出策應,我軍騎兵於兩翼對其夾擊!如此,當可破敵!”
盯着陳宮看了好一會,劉辯的臉上才漾起了笑容,對陳宮說道:“本王得了公臺,果真如肋生雙翼,試問袁術,雖是坐擁淮南富庶之地,又如何抵擋我大秦雄師?”
“羽林、虎賁二衛,討伐周邊,主力圍困壽春。”面朝劉辯,陳宮微微低着頭說道:“如此部署,袁術將兵馬收縮進入城內,便是一着死棋!我軍只須進退有度,不出三月,淮南必破!”
陳宮話說的是斬釘截鐵,劉辯臉上也是漸漸漾起了笑容,望着壽春城,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向身後不遠處的親兵說道:“去將呂溫侯請至本王帳中,本王有話要與他說!”得了劉辯吩咐,親兵抱拳應了一聲,向後退出兩步,才轉身向呂布傳達劉辯的召喚去了。親兵離去後,劉辯與陳宮一前一後站着,望向位於西面的壽春城方向,眸子裡期冀的神采越發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