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正緝拿賊人,不想賊人着實了得,雖已將他拿下,兄弟們卻是按他不住!”劉辯並沒有回答那兵士的問話,只是一臉焦躁的對兩個替人值守的兵士說道:“二位兄弟且莫多問,拿了賊人,我等都是大功勞一樁!”
兩個兵士方纔已瞭解到離去的幾個人是去捉拿賊人,聽劉辯如此一說,心內的疑惑也是放下了不少,相互使了個眼色,跟着劉辯朝一片黢黑的河岸跑了過去。
那幾個被鬧騰醒了,視力卻不正常的兵士紛紛輕嘆了一聲,靠在石壁上,仰頭閉起眼睛,繼續睡他們的大頭覺。
隔了不足半盞茶的工夫,三條人影飛快的朝着董卓軍兵士們睡覺的地方跑了過來。
到了這些兵士身前,劉辯朝身後的典韋和周倉擺了擺手。倆人會意的點了下頭,輕手輕腳的朝着最邊緣正睡着覺的兵士走了過去。
在周倉和典韋選定了兩名董卓軍兵士並且在他們面前蹲下後,劉辯也摸到了一個正仰頭睡着的董卓軍兵士身前。
三柄長劍對準了那三個睡着的董卓軍兵士微微張開的嘴巴,在劉辯向周倉和典韋點頭示意之後,筆直的插進那三人的咽喉。
起先醒來的幾個董卓軍兵士,由於眼睛在黑夜中無法看見,雖說並沒有睡熟,在“轟轟”的浪濤聲遮掩下,卻也是聽不見劉辯等人動手殺人弄出的響聲。
連續殺了二三十人,雖然河風很是剛猛,卻還是沒能馬上將鮮血飈濺的腥味吹散。
一個嗅覺比較靈敏、醒來後還沒徹底睡熟的兵士聞到了血腥味,他微微皺起眉頭,聳了聳鼻子,細細的品味着風中的味道。
他的舉動恰巧被剛殺了一個人、扭頭觀察身後的劉辯發現。見他聳動鼻子,劉辯心頭一緊,連忙縱身朝他躥了過來。
那兵士剛聞出空氣中的味道有些不對,正想出聲呼喚身旁的同伴,一柄鋒利的長劍在月光的映照下,劃出一道銀光,朝着他的咽喉刺了過去。
“醒……”第一個字剛從那兵士的口中喊出,長劍已貫喉而入,深深的扎入了他的咽喉之中,從他頸後透了出去,劍尖刺中石壁,在青苔上打了個滑,發出了“刺啦”一聲刺耳的響聲。
背靠着這面石壁沉睡的總共有十多個董卓軍兵士,劍尖刺中石壁發出的刺耳響聲,驚動了其中兩個睡覺比較警醒的兵士。
那兩個兵士渾身打了個激靈,猛然睜開眼坐了起來。
就在他們剛坐起身的那一剎,兩條身影飛快的向他們躥了過去,緊接着劉辯就看到周倉和典韋手持着長劍,幾乎同時自下而上將長劍朝那兩個兵士的頭頂紮了下去。
長劍垂直着扎進了兩個坐直身子的兵士頭頂,那兩個士兵身子一怔,甚至連喊都沒來及喊上一聲,就沒了氣息。
倆人拔出長劍,兩具頭頂被長劍刺穿的屍體噴濺着鮮血栽倒下去,飈射的鮮血噴了一旁的另幾個兵士滿臉滿身。
幾個被鮮血噴到的董卓軍兵士從夢中驚醒,紛紛坐了起來,一個個滿臉茫然的伸手抹着濺到臉上的血漿。
不等他們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劉辯等人飛快的朝他們躥了過去,手起劍落,將他們一個個劈翻在地。
當劉辯手中長劍劃出一道半月形的光弧,切下最後一個董卓軍兵士頭顱的時候,他扭頭朝不遠處生滿野草的野地看了一眼。
太驚險了!
此處距離鎮守河岸的董卓軍主力,絕對不會很遠,只要有一個兵士發出了喊叫,劉辯等人可能就要面臨衆多董卓軍官兵的圍堵。
與周倉、典韋將這羣董卓軍官兵的屍體拖到相對隱蔽的地方,劉辯向倆人招了下手,快速朝着百餘名漢子藏身的地方躥了過去。
解決了河岸邊上的董卓軍,一整夜,劉辯只不過是簡單的打了個盹,他在等待着,等待着第一抹晨曦從東方升起。
東方的天空,現出一抹魚肚白,晨曦穿透夜幕,投射在大地上,給大地帶來了些許昏濛濛的亮光。
長長的草葉上掛着幾顆晶瑩的露珠,在昏蒙的晨光下,折射着七彩的光暈。
劉辯輕輕拍了拍躺在身旁正熟睡着的周倉,等周倉醒轉過來,朝他噥了噥嘴。
睡意朦朧的周倉一骨碌翻了個身,弄醒了周邊的幾個兵士,示意他們把其他人都給喚醒。
百餘名漢子很快都被喚了起來,等到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劉辯向他們招了下手,率先躬着身子,朝河岸邊躥了過去。
長滿深草的野地與遍地嶙峋亂石的河岸之間,有着五六步寸草不生的過度地段。
夜間劉辯領着典韋、周倉從這裡穿過,由於有夜幕的遮蔽,而且他們的人數很少,只是一閃身就鑽進了嶙峋的亂石叢中,董卓軍的崗哨很難發現他們的行蹤。
眼下天已放亮,負責監視四周環境的董卓軍兵士比夜間增加了許多,劉辯等人的隊伍又很長,在穿過這塊片並不算寬闊的過度地帶時,他們的行蹤很快就被值哨的董卓軍兵士發現。
“將軍!”望着遠處劉辯等人躥向河岸邊的身影,一名董卓軍士兵擡手朝他們指着,對一個身穿鱗片家的中年將軍說道:“那邊有人!”
中年將軍伸直脖子,朝劉辯等人躥向的河岸邊張望着,撇了撇嘴,不以爲意的說道:“無妨,岸邊早已安置好了兵士阻截……”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兩隻眼睛就滿是不敢相信的瞪的溜圓。
安排在河岸邊的官兵並沒有出現,劉辯帶着百餘名漢子,一路快速挺近,直逼吊橋。
“快!追上他們!”眼看着劉辯等人已朝吊橋上攀爬,將軍一把抽出腰間長劍,朝身後的官兵們大喊了一聲。
駐紮在野地裡的近千名董卓軍連忙提起兵器,簡單的列出陣型,做好了追擊的準備。
他們的陣型剛剛列好,中年將軍再扭頭看向吊橋邊上的劉辯等人時,卻發現那支百餘人的隊伍已經攀爬上了吊橋,正沿着在黃河浪濤中左右飄搖的吊橋朝對岸艱難的行進着。
望着吊橋上劉辯等人的身影,軍官擡手止住了正要追擊的軍隊,一雙眼睛如同要噴出火一般充滿了憤懣。
從此處趕到吊橋,足有兩百多步,劉辯帶領的隊伍已登上了吊橋,強行追擊恐怕是連他們的影子也摸不到。
“檢視岸邊,看看佈置在那裡的兵士!”望着飄搖吊橋上的百餘條人影,中年將軍朝身後擺了下手,低吼了一句:“把吊橋給我砍斷,能讓他們掉到河裡幾個,就算幾個!”
數十名董卓軍官兵提着兵器,飛快的朝河岸邊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吊橋上的劉辯已快要走到河岸對面。他扭頭朝身後看了一眼,見有數十名董卓軍兵士正向河岸邊疾跑,趕忙對身後的官兵們喊道:“兄弟們,快些!”
河面上的風浪很大,吊橋與河牀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很高,一個個浪頭掀起,拍打在吊橋上,把正在吊橋上行走的百餘人吹打的左右搖擺。
身後正朝着河岸邊奔跑的董卓軍兵士越來越近,數十名董卓軍跳到河岸邊的亂石叢中,大多數人都在亂石中尋找着那些沒有動身阻攔劉辯等人的官兵,只有五六個人,快速的朝着吊橋跑了過來。
已經登上岸的劉辯眼見着河岸對面那五六個董卓軍兵士衝到吊橋下面掄起長劍,瘋狂的劈砍着捆綁在柱子上的吊橋繩索。
過了黃河的漢子已有八九十人,後面還有三四十人正艱難的朝着岸邊行進。
“兄弟們快點!”眼見着河對岸的幾名董卓軍正揮舞長劍劈砍着繩索,劉辯朝那些還在吊橋上的漢子們高喊了一聲,不斷的向他們招着手。
河岸對面的董卓軍兵士已砍斷了一根粗大的繩索,吊橋的橋身劇烈晃動了一下,橋上的人身子一歪,有兩個甚至險些被甩出吊橋。
漢子們緊抓着在吊橋兩側起防護作用的繩索,在巨浪和吊橋的晃動中艱難的向岸邊挺近,很快又有近二十人登上了河岸。
“拉住繩索!”發現繩索已有一根被砍斷,劉辯縱身上前,一把拽住吊橋這邊的繩索,用力的扯着,朝還在吊橋上沒有登上河岸的十多個漢子喊道:“快上岸!”
一旁的百餘名漢子見狀,也連忙上前,幫着劉辯扯住繩索,用力的向河岸邊拉扯,以確保吊橋另一端還沒被砍斷的繩索繃直,使吊橋保持相對平直的狀態。
對岸又有一根繩索被董卓軍兵士砍斷,吊橋的橋身猛的向下一塌,整個橋面從平行變爲傾斜向河對岸的六十度斜角,橋面上的人也身子猛的向後一仰,幸而他們緊拽着兩側的繩子,纔沒有掉落橋下。
只有五個漢子還在吊橋上艱難的行進着,由於橋身形成了斜角,他們每行進一步,都是異常的困難。
“抓緊繩索,不要鬆手!”劉辯雙手拽着河岸這頭的繩索,高聲朝吊橋上的五個漢子喊道:“快些,趁着吊橋還沒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