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駐守下蔡之兵馬,共計五萬有餘,看似很多,卻要防範曹軍進伐壽春!”微微蹙着眉頭,龐統沉吟了一下,纔對劉辯說道:“呂溫侯率軍出師,下蔡兵馬便是少了近半,假若曹軍此時發兵進攻壽春,下蔡城內大軍是出城去救,還是死守不出?”
被龐統如此一問,劉辯這才右手握拳,重重的朝着左手掌心砸了一下,一臉懊惱的說道:“本王倒是疏忽了這些!”
“本王這便下令,要呂布撤兵!”想到壽春若是再丟,下蔡一地也是難以穩固,劉辯對龐統說道:“還望士元定計,以安下蔡!”
“事已至此,呂溫侯即便回兵也是晚了!”搖了搖頭,龐統對劉辯說道:“眼下曹軍尚未進犯壽春,殿下可令張遼率軍進駐城內,壽春與下蔡呈掎角之勢,曹軍縱然進犯,也是難以功成!”
點了點頭,劉辯幾乎連尋思都沒尋思,就向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一名衛士跨步進入廳內,抱拳躬身,面朝劉辯等待着命令。無憂中文網爭做首發王
“即刻着人前往下蔡,令張遼領軍一萬,進駐壽春!”扭頭看着那衛士,劉辯向他吩咐了一句。
“諾!”衛士應了一聲,倒退着出了前廳,才轉身飛快的離去。
劉辯下令張遼率軍前往壽春,此時的許都城內,曹操和郭嘉也是正在曹宅的後園水塘邊,一同欣賞着水塘中自由遊弋的魚兒。
清粼粼的水塘裡,數十尾大紅尾巴的鯉魚在成羣遊動着。
曹操將手中捻着的一捧粟米丟進了水塘,粟米丟進水塘時,漾起了一蓬蓬的漣漪。
還沒等粟米稍稍沉下一些,原本離水塘邊緣尚有不近距離的鯉魚,便快速的遊了過來,爭搶着去吃那些黃橙橙的粟米顆粒。
“呂布率軍進犯許都,已是被夏侯淵等人攔截!”看着水塘中的魚兒,曹操神色很是淡然的向郭嘉問道:“不曉得奉孝有何計策,可使得秦軍日後不敢覬覦許都?”
“奪下下蔡與壽春!”心內早就有了盤算,郭嘉對曹操說道:“呂布大軍於許都近處遭到我軍攔截,秦王必定想到我軍會奪取下蔡,也必定會令下蔡兵馬前往壽春死守城池。曹公當趁秦軍尚未接到命令,先行下令夏侯惇領軍奪取壽春,爾後半道截殺秦軍,趁秦軍潰退,進逼下蔡,從而一舉拿下!”
手中還捧着一小把沒有投喂的粟米,曹操扭頭看着郭嘉,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某有奉孝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來人!”郭嘉受了曹操的褒獎,剛抱拳躬身向曹操行禮,還沒來及開口道謝,曹操已經向身後不遠處的親兵喊道:“即刻前往徐州,傳令夏侯惇,率軍進伐壽春!稍後奉孝將會着人給他送去詳細作戰部署!”
“諾!”親兵應了一聲,抱拳躬身朝後退出了兩步,這才轉身飛快的離去。
“明公!”親兵離去之後,郭嘉也抱起雙拳,對曹操說道:“秦王必定派出斥候前往下蔡,秦軍斥候若要趕赴下蔡,必定會經過明公治下,明公當着人攔截纔是!”
扭頭看着郭嘉,曹操略微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曹洪早先在壽春慘敗,而今正自於許都閉門思過,此番便着他前去攔截秦軍斥候!”
“如此甚好!”放下雙手,郭嘉對曹操說道:“子廉自壽春一敗,整日覺着愧對明公,若明公不給他個立功的機會,他必定就此。此番明公將攔截秦軍斥候之事交於子廉,子廉定然上心!”
曹操嘴角漾着一抹笑意,並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又向郭嘉問道:“河北袁紹,而今如何了?”
“袁紹大軍想是已然整備妥當,河北斥候傳回消息,袁紹此時正整兵秣馬,不日怕是便要渡過黃河!”與曹操相互對視着,郭嘉同樣嘴角漾起了一抹笑意說道:“待到明公奪下壽春、下蔡,以青州軍攔截軒轅關,阻擋秦軍東進,我軍主力,便可同袁紹於黃河展開決戰!”
聽着郭嘉的一番話,曹操臉上的得意是越發的濃重。
起先同秦軍作戰之時,雙方都是互有勝負,河北袁紹也是一直虎視眈眈,假若袁紹那時兵馬整備妥當,一旦南下,他還真是難以應付。
如今秦軍同曹軍的戰鬥,雖說表面上依然是互有攻伐,可曹操卻是看出,秦軍的進攻,已是後繼無力,劉辯顯然不想在他這裡太多的耗費兵力。
袁紹三十萬大軍南下,曹軍主力只有區區七萬,可曹操還真是不懼他。
畢竟曹操麾下的謀士和武將,是人人用心,而袁紹帳前的謀臣與將軍,則是各懷心思,很難擰成一股繩。
如此形勢下,袁紹大軍雖然人數衆多,卻也是沒有絕對戰勝曹操的可能。
曹操和郭嘉定計要拿下壽春與下蔡之時,河北境內,鄴城,袁紹正與他的謀臣們商議着如何進軍討伐曹操。
定下鄴城爲治所,乃是袁紹治理河北數年以後做的決定。
鄴城與許都十分接近,早先也曾是曹操治下的城池,只因袁紹力量極速膨脹,才最終被併入了袁紹的治處。
一直有着攻伐曹操的心思,袁紹將鄴城作爲河北治所,也是爲了更方便討伐曹操。
鄴城袁紹府前廳內,一衆河北幕僚分坐兩側,一雙雙眼睛全都看向端坐在首位的袁紹。
環顧着廳內衆人,袁紹一臉的莊重,只不過從他臉上莊重的神色中,多少能看到一些隱隱的得意。
“衆位!”過了好一會,袁紹終於嘴角漾起了一抹帶着難以掩飾得意的笑容,對廳內衆人說道:“我軍已然集結妥當,衆位以爲,我軍可否與曹操決戰?”
“袁公!”袁紹的話音剛落,沮授便站了起來,抱拳躬身先是向袁紹行了一禮,對他說道:“早先秦王大軍與曹軍爭奪壽春,正是我軍出征之時,可袁公卻是要籌備糧草,貽誤了戰機。如今壽春形勢已然明朗,袁公此時出兵,怕是不智!”
“嗯?”聽了沮授的一番話,袁紹的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眼睛眯了眯,眸子中流露出一抹森冷,語氣也變的有些冷了,向沮授問道:“公與此言何意啊?”
從袁紹的語氣中,坐在一旁的田豐聽出了一些不善的意味,連忙站了起來,跨步走到沮授身旁,抱拳躬身對袁紹說道:“袁公,公與所言並非有差!此番出兵,袁公當三思而行!”
“三思?”田豐話纔剛落音,還沒等袁紹開口,原本與他在大廳內相向而坐的審配就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眼下秦軍正兩面夾擊曹軍,曹軍勢頭已是大不如前。袁公麾下雄兵三十萬,曹操麾下,除七萬主力精銳,剩餘皆爲青州軍,青州軍乃是黃巾出身,一戰便可將之擊潰,袁公此時出站,正合時宜!”
“袁公!”審配的一番話,同沮授和田豐是針鋒相對,田豐眉頭微微一皺,抱拳躬身再次向袁紹行了一禮說道:“秦軍若是未有出師前往許都,下蔡、壽春尚且固若金湯,可而今呂布率軍與夏侯淵在許都附近對峙,雙方廝殺數日,互有勝負,秦軍並不佔太多優勢。夏侯惇所部曹軍,正在徐州,若是曹軍主力前往壽春,壽春乃是空城,一戰可定,而秦軍縱使發兵去救,也定然遭到曹軍埋伏,壽春、下蔡不保,只是時日而已!”
田豐的分析,恰恰是同郭嘉的計策不謀而合,可此時這些話聽在袁紹的耳中,卻是讓袁紹感到異常的刺耳。
雖說看出袁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此時的田豐卻是已顧不得那許多,接着對袁紹說道:“青州軍雖說無有戰力,卻是人數衆多,一旦曹軍得了壽春、下蔡,青州軍只須扼守軒轅關,縱使秦王有心發兵馳援,也是難過關口!袁公屆時,當是獨力同曹操作戰,如今曹操早有準備,而我軍卻是除了糧草,並無其他準備,甚至兵將不一心,臣僚未盡用命,如此情狀,怎可勝那曹操?”
田豐話說的是情詞懇切,和聽在袁紹的耳中,卻是異常的扎耳。
不過此時袁紹還沒有多想什麼,只是看着田豐的時候,眼睛微微眯了眯,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怨恨。田豐已是將話說出了口,沮授也不再藏着掖着,抱拳躬身對袁紹說道:“元皓所言雖是不入耳,卻是字字珠璣,袁公不可不查!”“哼哼!”沮授纔在後面推波助瀾了一句,逢紀便站了起來,抱拳對袁紹說道:“袁公,此二人之言全無道理。那秦軍何等強悍,豈是曹操說破便可破得?壽春、下蔡縱然失守,秦王大軍必定全線壓上,那青州軍,又如何是秦軍的對手?至於方纔元皓所言,乃是暗諷袁公不懂治下,以至於臣僚二心,河北縱使英雄輩出,只因袁公治下不力,致使河北無有同曹操一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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