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沒有參與對剩餘匈奴騎兵的絞殺,在完成自己的任務後,這些弓弩手裹着羽絨大衣。
或者調教自己的弓弦,或者喝點酒水吃點東西補充體力,或者甩甩手放鬆放鬆。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一道開胃菜,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匈奴人衝來,而弓弩手將是這場戰事的主角,他們必須得到足夠的休息和保護。
被圍困起來的匈奴人想衝出去,可每次衝鋒的時候,那些外圍的敵軍會一起放箭阻止他們移動,只要他們呆在包圍圈內不亂來,敵軍也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直到匈奴人看到自己援軍的旗號。
“約有一千三百多人。”
陳風粗略估計了一下數字。
“不是說匈奴左賢王的嫡系部落都被調走了一半的兵力嗎?怎麼這個部落沒有被調走,是情報有誤,還是這個部落較特殊呢?不管了,抓住幾個俘虜好好拷問拷問是了。”
“全部殺光、、、、、、”
引誘敵軍出擊的效果已經達到,這些匈奴殘軍沒有留下來的意義了。這邊的騎兵全都彎弓搭箭,包圍圈內的匈奴人全都被射成刺蝟。然後,這羣騎兵立馬又回到自己的崗位,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戰鬥。
還沒等到匈奴援軍趕到,那些匈奴傷兵的哀號聲也差不多快停止了。
這種寒冷的天氣,再加血液的流失,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而且,匈奴援軍磨磨蹭蹭,速度太慢,根本來不及救援。
“是漢軍。”
匈奴軍援軍的統帥是這個部落的首領,他從探子那裡得來的情報猜測出對方的身份。
“漢軍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強大,竟然敢在冬季對我們部落發動襲擊,哼,今天讓你們這些卑微的漢人知道什麼纔是匈奴人。”
嘴雖然這麼說,但這首領內心卻在打退堂鼓。外人不知道部落內部的情況,之前那五百騎兵乃是部落現在最爲精銳的勇士。
現在別看自己這邊有一千多人,其實大多都是拼湊而來的老弱。作爲左賢王的堅定支持者,這個部落同樣也調走了一半的勇士。
“救援已經沒有意義,我們回營地防守。”
距離前方戰場大概還有五里地的時候,這首領從探子那裡得知了戰況,自己這邊的五百人已經死光了,沒人值得他們去解救。
“嗯?要跑。”
陳風從遠處看到對方在調轉陣形,立馬推斷出對方的意圖。
“傳令曹性,所有騎兵出動去纏對方,另外,傳令徐晃,計劃臨時更改,讓他自行尋找戰機。”
陳風也不傻,好不容易將對方調動出來,自己怎麼可能再讓對方跑回去,他率領剩餘的騎兵牽來弓弩手和刀盾兵的戰馬。
然後命令所有人都換斬馬劍和騎弓等輕騎兵的裝備,陣地戰是打不成了,但是追擊戰,陳風這邊依然有優勢。
“想跑,得先問問我曹性答應不答應。”
曹性率領三四百騎兵最先追這批匈奴人,原本雙方是有點距離的。
那匈奴首領也是估算着距離撤退的,出兵救援顯示出了他的勇敢,及時撤退則顯示出了他的明智,至少這匈奴首領是這樣認爲。
在他的估算,對方的騎兵算能追自己,那時候自己這邊也快到營地了。可誰知道對方的戰馬能跑這麼快。
這可是冰天雪地,地面凍成冰,人都站不穩,戰馬的馬蹄在面也只有打滑的份,對方的騎兵卻能奔跑起來。
“爲什麼會這樣,漢軍的騎兵竟然變得如此強大。”
匈奴首領懵了,眼前的情況有點超出他的控制,他現在能做的是儘快趕回營地。
“只有三百多人,不要怕,勇士們,拿起弓箭,不要讓他們靠近、、、、、、”
匈奴人想用弓箭,曹性這邊也是這樣。在飛奔的戰馬,騎兵一般只能使用短弓,射程大約七十步,匈奴人的弓質量較差,射程也四五十步,雙方還沒靠近,箭矢先招呼起來。
曹性這邊也不硬拼,三百多騎兵分成兩隊分別繞過匈奴人的後隊人馬,然後他們使用騎射沒完沒了的騷擾匈奴人,用胡人的戰術對付胡人,這恐怕也陳風麾下的弓騎兵能夠做到。
“總算是拖住了,弓弩手全部下馬,列陣前進。”
陳風依然不想衝殺,他在等,等對方的陣形崩潰。
弓弩手的裝備都在戰馬,除去專用的弓弩外,每人另外再攜帶斬馬劍一柄,騎弓一副,追擊敵人的時候用騎弓,列陣對敵的時候則用自己的專用弓弩。
“停,列陣。”
等到距離匈奴軍的後隊大約一百步的時候,高平下令列陣,然後,看着對方有點混亂的後隊,高平下令射擊。
步兵的弓弩殺傷力都較強,陳風爲訓練這些弓弩手可是下了本錢。弩造價貴,構造複雜,遼西現在還沒形成流水線生產,所以產量不多。
傳統長弓的製作工藝也很麻煩,無奈之下,陳風只得採用記憶的英格蘭長弓取代軍隊的步兵長弓。
英格蘭長弓最大的優勢是射程遠,造價低,程序少,易於大量生產,且無需刻意養護,用壞丟掉。
如此,陳風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解決弓弩手的裝備問題。
雖然準確度不夠高,但架不住弓弩手齊射,再加遠處那麼多匈奴人擠在一起,閉着眼睛放一箭都有可能射敵人。
一波又一波箭矢飛射而來,匈奴人的後隊徹底混亂了。他們也想利用弓箭進行還擊,可奈何射程不夠,想策馬去追,跑的又沒對方快,這種情況下,匈奴人更多的只有捱打的份。
“爲什麼?爲什麼?”
一連兩個爲什麼,匈奴首領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眼前的戰況。
“漢軍的箭矢不要錢嗎,他們怎麼敢這麼浪費,都是鐵質箭矢啊,漢軍發瘋了嗎?”
確實,按照弓弩手的這種射法,陳風這邊的箭矢消耗量太大了,平均下來,算每分鐘射兩箭,這都快一刻鐘了,他們已經射出箭矢將近一萬多根,而對面的匈奴人才一千五百人不到啊。
“將軍,要衝殺嗎?”
徐晃的副將迫不及待的想衝去,但沒有軍令,他不敢亂來。
“不用了。”
徐晃搖搖頭說道:“如果是剛開始我們趕到戰場的話,或許需要衝破敵人的陣形,打亂敵人的佈置,但我們來晚了。
弓弩手把對方射成了刺蝟,剩下的六百多人毫無戰意,我們要做的是堵住他們的退路,剩下的交給弓弩手和其他兄弟吧。”
原計劃,應該是由徐晃率領數百精悍將士對敵軍軍發動衝鋒,在最短的時間內實行斬首計劃。
但由於匈奴援軍的不配合,徐晃這邊不得不臨時更改計劃,等到他們繞了個彎子趕到戰場外圍的時候,弓弩手已經掌控了戰場主動權。
外圍的那些弓騎兵也不閒着,他們仗着自己射程遠,速度快,不停的給匈奴人造成傷害。這場戰事進行的不激烈,但對於匈奴人來說,很慘烈。
“叫他們投降,否則全部殺光。”
看着最後還有三百多匈奴人擠在一起,陳風覺得沒必要浪費箭矢了。
戰事已經結束,弓弩手們躺在羊毛毯喘着粗氣,不少人連打掃戰場的想法都沒有,雖然他們還不至於擡不動手臂,可也累的夠嗆。
“只要你的族人配合我們,我保證不會再殺一人。”
看着垂頭喪氣的匈奴首領,陳風的心情很好。
“讓你的族人打開大門吧,如果你表現的好,我不介意放你走,說不定還會送你一些牲畜。”
殺這樣一個落敗的匈奴首領沒有半點意思,況且這傢伙已經被嚇破了膽。
戰事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他都沒能帶頭衝鋒,足以說明此人是個膽小怕事之輩,對於這樣的敵人,陳風不介意多點。
“原來你這部落也被抽調了一半兵馬,難怪。”
得知對方部落內部的詳細情況後,陳風恍然大悟,原來對方是把族內的老弱弄來湊數,還好陳風這邊沒有被嚇壞。
“說吧,左賢王抽調你們這麼多兵馬乾什麼?”
陳風對這個反常現在很感興趣。
“附近還有那些部落被抽調了人馬,有那些大部落盤踞在附近,誰最富有,誰的戰鬥力最強,另外,左賢王的王庭在哪?”
“爲了爭奪單于之位。”
這首領也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索性把匈奴內部的大事說了出來。
“單于之位?”
陳風有點好了,他沒想到自己的這次征討之戰竟然這麼湊巧,竟然趕在了匈奴人搶奪單于之位的時候。
經過一系列的盤問,再加從其他匈奴俘虜口得出的信息,陳風終於知道了原因。
匈奴左賢王因爲一次叛亂失去了接任單于之位的機會,導致他這些年流落草原,最近幾年他積累夠了實力後要回來報仇。
次的南下雁門也是在爲搶奪單于之位做準備,左賢王麾下的兵馬幾乎佔了整個匈奴的一半。
在絕對實力面前,匈奴王庭內的那些叛徒們不敢反抗,但也不甘心被殺,於是他們急着推舉新的單于,然後想用單于的號令來解散左賢王的部衆。
“難怪要抽調這麼多兵馬,看來是免不了內鬥啊。”
陳風明白前因後果後暗暗慶幸自己運氣好。
“既然讓我遇了,那沒得說的,我要讓你們永遠記住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