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了三個後輩,呂布走來看向徐武,冷笑反問:“我若是不去呢?”
“溫侯,卑職只是奉命行事,還請您多加配合,莫讓卑職難辦。”徐武依舊十分客氣,想用語言來說服呂布。
呂布卻不領情,語氣裡多了兩分寒意:“我若不去,李儒是不是令你殺了我?”李儒的那些手段,呂布一清二楚,此人基本上可以說是毫無人性,連劉辯都敢令人鴆殺,更何況他區區呂布。
徐武面色一怔,繼而恢復過來,面露尷尬:“溫侯說笑,卑職豈敢害您。”
時間不等人,呂布懶得再同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別費無用的脣舌了,是你一個人,還是你們一起上?”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徐武也不再繼續浪費口水,呂布既然不願同他去見李儒,那就只能把呂布給強行帶過去了。
“溫侯武功蓋世,威震天下,末將豈能是您的對手。”
徐武身形往後撤離半步,手指向前一勾,口中低喝一聲:“上!”
身後帶來的兩千士卒得令,呼啦啦的往前衝來,口呼殺聲,全都涌向呂布。
“就算你驍勇無敵,也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擊敗兩千士卒。更何況,你的赤菟馬和方天戟都沒帶在身邊,實力勢必大減。此等絕對的逆境,真不知你是哪來的信心。”
徐武目光冷冷的望着前方,心中盤算起來,就算是殺兩千只雞,也都要殺得手軟無力,更何況是兩千帶有甲兵的士卒。
一排整齊的長槍同時刺了過來,呂布臉色淡然,能在虎牢關連續對戰數名一流武將的他對此表示,太過小兒科了。
腳下步伐慢條斯理,看似閒庭漫步,後退到長槍攻擊的極限範圍外,待到長槍撤回的剎那,右手伸出,握住其中的一杆長槍,嘴角露出自信的弧度,手臂微微用力,往前一拉。槍桿後面的那名士卒根本無力拉回,身軀往前一個趔趄,撲通倒地。
長槍在手中挽轉兩圈,呼呼作響。
試了試手感,呂布微微皺眉,習慣了重型的霸道兵器,這種士卒通用的長槍,於他而言,實在太輕。
如果對上一流武將,這槍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力道,就會轟然斷裂。然則對付這些蝦兵蟹將,也應該足夠。
槍和戟,在一定程度上,有異曲同工之處。
之所以沒有奪戟,主要還是因爲高陽和馬超都是習慣使槍,而馬超在槍術和劍術上,更是天賦異稟。
這次對戰,就算是給他兩免費教學一次。
“看好了。”
呂布回頭朝三個晚輩說上一聲,隨後轉過頭來,面向一衆再度衝殺而來的士卒,口中低喝:“疾如風!”
腳尖輕點,微微弓起的身軀陡然迸發,以旋風之姿衝進前方的洶涌士卒羣中,好似一道橫空劃過的閃電,又好像一頭蓄勢十足的惡蛟,猛地扎進激流的濁浪,濺起巨大浪花。
呂布的身形在士卒之中往來穿梭,士卒握在手中的兵器還未落下,方纔還立在身前的呂布,就已然沒了蹤影,就像是一陣風,拂面而過。
“攔下他!”
徐武見這麼多人聯手都逮不住呂布,面色着急的大吼起來。
砰!砰!
兩杆大鐵錘轟然而落,砸在了呂布前方,迫使他不得不暫時停下奔突的身影。
“掠如火!”
當這三字從呂布口中暴喝而出的時候,他整個人的氣勢變得極爲凌厲起來,像是一頭獵食的猛獸,手裡的長槍就是他的利爪。
而這些士卒,毫無疑問,就是他所要狩獵的目標。
唰唰唰~唰唰唰~~~
槍出如龍,光寒四方。
啊!啊!啊!
士卒的痛叫聲此起彼伏,這些只經過普通訓練的士卒如何能是呂布對手,許多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一閃而過的槍尖見血封侯,然後眼神茫然的倒在了地上,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屍。
長槍之向,天地同傷。
僅僅小半會兒的功夫,倒在地上的死屍數以百計。
衆士卒奈何不了呂布,後面指揮的徐武看得着急,又給出了新的方案,大聲吼着:“不要只攻正面,把他圈起來,給我層層圍住,四面夾攻!”
不得不說,對付個別難纏棘手的人物,這可謂是個極好的法子。四面來襲,看你前後左右,能顧哪頭。
士卒們得令,頓時散開,從街道的左右兩邊繞道後方,圍住了呂布,前前後後攏共圍了十好幾層,水泄不通。
圍住呂布之後,四面八方的士卒再度攻向呂布。
這回,看你還能有何手段!
他們的心中皆是如此想着。
呂布如何不知這些士卒所想的心思,他又豈會就此待斃。腳步前踏,手中長槍橫檔,架住上方落下的各種兵器,眼眸中戰意陡然,接着雙臂發力,往前一推,推得前方那些個士卒人仰馬翻。
左右兩邊以及後方的士卒此時殺到,呂布長槍交到右手,弓身的同時,左手迅速撿起地上一杆無主的長刀,雙手皆是緊握兵器末端。
隨後回頭一記圓弧型的橫掃,就像螳螂前腿的兩支鐮刀划向兩旁。那些衝在最前急於搶功的士卒剎不住腳步,全都撞上了劃過的兵刃,給脖子上添了一道細紅的血線,撲通撲通的接連倒地。
這一擊,不僅收割了不少鮮活性命,更是將他們後邊的士卒又給逼退了回去。
如此一來,士卒進攻的節奏被呂布打亂,他抓住機會,前推後擋,左右開弓。
優雅的身姿,在密密麻麻的兵刃之中,來去自如。就像以前洛陽市集的雜耍藝人,在刀鋒上翩翩起舞,華麗而又驚悚。
十幾個回合過後,呂布由攻轉守,立在了原地,不動如山。
任他八面來打,我自巍然不動。
徐武麾下的士卒開始畏懼起來,從起初的不顧一切,到現在的畏縮不前,他們是真的有些怕了。
兩千對一人,他們這方死傷了將近三百號弟兄不說。反觀呂布,除了滿身血跡,幾乎毫髮未損。
這樣的傢伙,還是人類嗎!
他們的心中近乎絕望。
士卒們畏懼着不敢過來,呂布低頭看了眼兩隻手上快要斷裂的兵器,隨手仍在了地上,踏着地面的屍體而過。
“啊!”
前方的一名士卒見到呂布扔了兵器,猙獰的吼着衝殺過來。
呂布照舊伸出手去,握住了那杆刺來的長槍,輕描淡寫。
就在衆人以爲他又要故技重施,奪走長槍的時候,呂布嘴角冷冽,然後便聽得‘咔擦’一聲,那杆長槍竟被他生生掰斷。隨後反手戳進那名士卒的胸膛,乾脆利落。
衆人打了個寒戰,後背發毛,不自覺的拉開了同呂布的距離範圍。
那名被呂布秒殺的士卒瞪大着眼珠,渾似不敢置信,僵立在原處,一動不動。
用手將擋在面前的士卒往旁邊輕輕一撥,身體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呂布神色如舊,看也沒看那具倒地的屍體,邁着步子,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