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將天邊染成了一片橘紅色。
沐浴着夕陽的霞光,蘇盼兒和秦逸一路默默無語朝着秦家方向走。
路上,秦逸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眼見過了河,距離家的所在越來越近了,蘇盼兒依舊嘟嚕着臉,顯得很不開心,秦逸再也忍不住開了口。
“盼兒,其實我覺得,祖父他老人家之前的舉動,似乎很有深意啊!”
“嗯?你剛纔說什麼?”
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蘇盼兒有點恍恍惚惚擡起頭。
“方纔祖父要用對你的養育之恩救下她時,我就感覺怪怪的。就算是要你饒了她,也沒有道理要把你趕走啊?尤其大堂兄居然一下就拿出切結書這點,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秦逸娓娓道來。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爹和孃的態度,還有珂兒的態度……”
她自然覺得奇怪,只是當時自己沒有深究。
現在想起來,先不說祖父態度轉變太快,就是爹孃的態度也不對。尤其是娘,就光是哭,什麼話都沒有說,太不符合她一貫作風了。
所謂是出反常必有妖!
這裡面要是沒有啥彎彎繞繞,說出去恐怕誰都不信了!
“不行,我要回去找祖父問清楚!”
蘇盼兒說風就是雨,轉身就往蘇家折返,卻被秦逸一把抓住了!
“別去!”
“爲什麼?”蘇盼兒有些不解。
“我猜想你祖父要趕你出門,就是不想讓你回蘇家,跟蘇家徹底斷絕關係,至少表面上要如此。”
秦逸目光炯炯解釋道:“你大伯出了事,蘇家肯定會被連累,在這個節骨眼祖父這麼安排,顯然是別有用意。他既然提前準備了切結書,就表示此事,他老人家早已下定決心,甚至跟岳父岳母也溝通過了。岳母大人的脾氣,你是瞭解的,發生這種事情,她絕對不會這麼平靜,一定會不依不饒的。”
“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有些明白了。”
蘇盼兒雙眼一亮,劃過一道懊惱:‘你的意思是祖父要保全我,才逼我離開?’
“多半是如此。不過,應該還有其他用意。你就算現在跑回蘇家,除徒增傷感外,也於事無補。”
秦逸點點頭,緩緩說道:“還不如好好想想,他們這麼做的目地!我剛纔看到,你說柯兒永遠是弟弟,岳父岳母永遠是你爹孃的時候,祖父他老人家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十分欣慰的表情,故而我猜想他還有用意,應該是關係到岳父岳母和珂兒。”
“你的意思是祖父讓我脫離蘇家,一來是保住我,二來是讓我脫離局外,到時候可以對蘇家施以援手,最不濟也可以相助柯兒和我爹爹、孃親?”
蘇盼兒恍然大悟,驚喜慢慢出現在她的臉上。
眼底卻劃過一道感傷。這樣的大事,祖父居然也不和她商量再行動。
不過話又說回來,真和她商量的話,估計她決不會同意此事。而且,以她當時的狀況,不廢掉蘇悅兒必然誓不罷休!
祖父此舉,倒是一舉三得的解決辦法。
秦逸頷首表示贊同。
“應該就是這個用意,祖父不愧是祖父,薑還是老的辣啊!”
“是啊,居然連我都被矇在鼓裡,要不是你提醒,估計我還要難受好些日子呢。”
蘇盼兒喜笑顏開,不由暗暗抹了一把汗。
今早自己還在勸說祖父儘早拿定主意,沒想到到了傍晚,祖父居然拿了這麼一個主意出來。
“這下子我總算是明白祖父還有爹爹孃親爲什麼表現奇怪了,怪不得大堂哥會說讓我多多體諒那句話,原來也是話中有話!”
她分外感嘆。
“你明白了就好,我不怕別的,就怕你不開心。”
秦逸嘻嘻一笑。
“你早知道也不告訴我,還害我難受了半天,想吃我的排頭就直說!”
蘇盼兒嗔怒一拳揮出。
秦逸不躲不閃,任由那輕飄飄的拳頭落在他身上。
“傻瓜,你怎麼不躲啊?”
“打是情罵是愛。”
秦逸溫柔的握着她的手,定眼看着她:“我不是怕你焦急又衝回去嘛!真那般,除了讓祖父更加難受,壞了他的計劃之外,根本也於事無補。還不如你我假作不知,等那邊有結果了,我們在必要的時候再施以援手,不管是說話還是行事,也方便很多!你看爲夫多聰明啊!”
“你這個厚臉皮傢伙。”
蘇盼兒忍不住撲哧一笑,揮掌作勢又打:“行!算你說得有理。走吧,我們先回去!”
秦逸一把抓住她的手,湊到脣邊輕輕一吻,蘇盼兒一驚趕忙縮回。
“別貧了!天都已經黑了。”
“沒事,馬上就到家了。”
卻被他強勢握住了手:“好,我們回家!”
兩人攜手迎着夕陽,一路歡聲笑語走向他們秦家老宅——他們的家。
日落餘暉揮灑在他們的身上,兩人身影漸漸似乎變成了一團,顯得異常和諧溫暖。
秦家裡,呂明幾乎坐着等了二人一天。
不時擡頭看着院門口,眼中滿是焦灼之色。
一看見二人的身影出現,便急匆匆迎上前來。
“哈哈!蘇郎中,你可算是回來了,老夫可是等了你們一天了,可真是貴人事忙啊!”
“呂伯父?”
蘇盼兒和秦逸對視一眼,趕忙緊走幾步上前拜見:“讓呂伯父久等了,呂伯父快快屋裡有請。”
二人一邊招呼着,一邊把呂明請進屋。
分賓主坐下,又連忙奉上茶水。
呂明眼裡閃過一道光,嘎嘎一陣笑:“秦秀才、盼兒啊,今天呂某親自登門拜訪有些唐突了,委實是有要事要拜託二位,所以才冒昧前來打攪。”
“呂伯父言重了,是我們二人最近一直在瞎忙,沒有去拜會呂伯父。”
蘇盼兒微笑道:“說來,有好些日子沒見到呂公子出現了,老族長也和盼兒多次提及,想和他商談關於那竹葉青酒的具體售賣之事呢!”
“唉,他的人都失蹤很久了,還如何商談喔!我最近也一直在找他。”
呂明重重嘆了口氣。
蘇盼兒儘管早就聽到了風聲,不過從旁人嘴裡得知和從呂明嘴裡說出來,那可是兩碼子事。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