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幕降臨時,蘇盼兒已經將有着小半截屋頂的那間屋子清理了出來。
還順便收穫了一鍋豐盛的美餐——那鍋正咕嘟咕嘟直冒泡的兔肉!
這裡雜草叢生灌木混合,一打草,這隻兔子就迫不及待竄出來,立刻就成爲了蘇盼兒的獵物,今晚的盤中餐!
秦霜兒盯着鍋裡的美食時不時吞嚥着口水,順手幫忙加着柴火,做慣了這些家務事的她熟門熟路的,顯得很是開心。
“行了!今晚就這樣對付着過。大哥,兔子肉已經熟了,我們先吃飯!”
蘇盼兒將手中的柴刀隨意一擱,走到雜草叢生的老井邊緣洗手。
“好咧!”
秦瑜伸手抹了一把汗,看着走在前面的蘇盼兒眼中露出敬佩之意。
她一個女人在前面割草砍灌木,自己一個大男人在後面幫着整理砍倒的柴草和平整泥地,速度居然被前面的她遠遠甩下一大截!
“三弟妹,你這手本事簡直絕了!”
他由衷得豎起大拇指。
蘇盼兒微微一擡眼皮笑笑:“就是有一身蠻力而已,不值當誇獎。”
原身空有一身蠻力卻不懂得運用,只會蠻幹狠幹。
她在適才割草砍柴時,配合了自己修煉的古武心法運轉內勁,所以雖然勞作了這許久,她依然氣定神閒,好似去閒逛了一圈兒似的。
“那就是天生神力啊!”
秦瑜讚歎道,眼中流露着羨慕的神情。
種田砍柴哪樣活兒不需要一把子力氣?有了這等神力,那天生就是一把幹活的好手啊,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事兒!
可惜家裡那些人卻不知道珍惜!
“來來來!趕緊都坐過來,來嚐嚐我的廚藝!”
秦逸興奮的擺飯着碗筷,對自己搬家後吃的第一頓飯也很是重視,雖然沒有什麼好菜,不過有一隻兔子加餐,也很不錯了。
小碗和碗筷只有兩雙,還有一個大碗一個盆,四人勉強湊合着圍着小耳鍋吃,就好像吃火鍋一樣。
蘇盼兒瞅了一眼,隨意折了一截箭竹,拿起柴刀三兩下就削了好幾雙竹筷,遞了過來。
“給!用這新竹筷!”
秦逸伸出的手微微一愣,隨即笑着點點頭。這速度……
“三嬸兒,三嬸兒這邊!來這裡。”
秦霜兒衝着她直招手,一張小臉紅撲撲地,高興得不得了。
蘇盼兒依言走到她身邊坐到一塊石頭上,率先拿起筷子動了筷:“大家都吃!就是自家人,沒那麼多講究。”
話落,一大筷子兔肉就進了秦霜兒的碗裡。
“謝謝三嬸兒。”
秦霜兒水靈靈大眼睛頓時變成了彎彎的新月,趕忙夾起兔肉放進嘴裡,吃得兩個腮幫子鼓鼓得。
秦瑜跟着動了筷,一大筷子混合了各種燴菜的食物就進了他的嘴裡,隨即連連誇讚着:“這兔肉酥爛,濃香都出來了,確實好吃!”
蘇盼兒並不說話,下筷子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她的動作雖然很快,卻帶着一股子天生帶有的高貴優雅,身板挺直,絲毫不拖泥帶水,舉手投足就好似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讓秦逸忍不住看直了眼。
趕忙調頭搓了一把眼睛。
這又黑又肥,還長得又醜的彪悍女哪裡來得高貴優雅?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肯定是的!
一鍋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消失,眼看鍋裡只剩下三成左右的食物,蘇盼兒才戀戀不捨地看了眼鍋裡,放下了碗筷。
“你們慢慢吃,我去修理一下屋頂。”
那半邊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垮下來的屋頂,可支撐不了多少時日,得儘快修整一下才行。
秦逸拿着碗筷的手一頓:“現在?天都黑了,還是明兒再去修吧。”
“明天還有明天的事。”
蘇盼兒將裙襬直接往腰間一別,利落得大步縱身一躍就跳上了高牆。
秦逸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死女人也不知道避着點人?沒看見大哥也在這裡坐着。
秦瑜果然尷尬了。
輕咳兩聲放下了碗筷,隨意抹了把嘴:“眼下天都黑了,再不回去娘又得罵人。我和霜兒就先回去,你們好好休息,明兒一早我再過來幫忙。”
說完,直接拉着秦霜兒就往外面走。
秦逸一愣,趕忙追上去:“大哥,你多吃些再走吧。娘那邊怕是……已經吃過飯了。”
“沒事兒,我們已經吃飽了。可比平日裡多吃了好多。”
秦瑜憨厚的笑了笑,隨手拍了把秦逸的肩膀,語重心長地交待着他。
“三弟,往後你也有自己的家了。也是家裡的頂樑柱!可千萬要保重身體,有些事情別急在一時。明白嗎?”
“逸兒明白的,大哥!”
秦逸心裡一暖,想多說幾句,卻悉數哽在了喉頭,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秦霜兒人小,心頭卻一直掛念着蘇盼兒。
見自己爹要走了,趕忙衝着她大喊:“三嬸兒,霜兒回家去啦!明天霜兒再和我爹一起過來。”
正忙着翻撿屋頂的蘇盼兒聞言探出頭:“路上小心些。”
“知道啦!三嬸兒。”
秦霜兒小肚子裡飽飽的,歡快的蹦跳着和秦瑜一起離開了。
秦逸將碗筷座椅收拾好時,捂着嘴咳嗽了好一會兒,這才擡頭上看,正好看見蘇盼兒那肥壯的身軀正踩在屋頂的邊緣,整個人幾乎懸空而立,晃晃悠悠的,屋頂那陳舊的稻草灰撲簌簌直往下落。
當即嚇得大叫一聲!
正忙着清理屋頂的蘇盼兒被他一打岔,那口提着的氣一落,陳舊的屋頂木料哪裡還承受得了她的體重,啪嗒一聲斷裂開,連人帶整個屋頂嘩啦嘩啦砸落。
嘩啦嘩啦!……
“盼兒!”
秦逸嚇了一大跳,眼眥欲裂!
來不及思索,全身發力,連吃奶的勁兒都用了出來,立刻朝着蘇盼兒撲過去。
他病怏怏的身體發揮出令人難以置信的驚人速度,居然在蘇盼兒落地之前衝到她身下!
撲通!
蘇盼兒肥嘟嘟的身子整個砸在他消瘦的身體上。
噗……
劇痛從腰腹處傳來,秦逸張嘴就噴出一口鮮血,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蠕動着嘴,低聲呼喚:“盼、盼兒?盼兒,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