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譚正源就冒着大雨回來了,整個一落湯雞,腋下還夾了一大捆稻子。
見他狼狽的樣子,徐寡婦趕緊給他燒了熱水,還熬了一碗薑湯。
現在農忙還沒結束,譚正源可不能病倒。
譚正源洗了澡喝了薑湯,徐寡婦就抱怨起來。
“那個該死的黃忠,就看着老四家條件好,整天拍他家馬屁,對我們就鼻孔朝天,那嘴臉別提多討厭了。”
徐寡婦絮絮叨叨地罵着。
譚正源不爽地說道:“你就讓我安靜地吃個飯不行嗎?錢是你給的,跟我抱怨有什麼用?”
他還指望着徐寡婦能賴賬呢,真沒用!
“那讓他把稻子拖回去嗎?到時候你不還得把銅板送過去!”
徐寡婦不服氣地反駁,那時候莊稼在別人家的牛車上,她除了妥協還能怎麼辦?
譚正源夾了一筷子鹹菜,然後就悶聲喝粥。
今天的事情他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他譚正源長這麼大,就沒吃過這樣的虧!
“對了,你不會就收了這點糧食吧,我往年收的可不止這些,能有那些的三倍多呢。”
徐寡婦最關心的還是收成,她一個月前去地裡看了,莊稼的長勢還不錯。
她還準備賣掉一些糧食做身新衣服呢。
譚正源啪一聲摔了筷子:“老四家拿了一畝地糧食,還有大半畝在地裡放着,你想收多少糧食?我累死累活的,回來就吃這玩意兒,豬吃得都比我好!”
一碗稀得能照鏡子粥,一碟炒鹹菜,一點油水都沒有,難怪徐家的男人死得早!
再這樣下去,他離死也不遠了。
“你想吃好的你得有那本事啊,你就拿了那點銀子給我,早就花完了,要不是我,你現在就只能喝西北風去!”
徐寡婦的脾氣也上來了,誰有錢誰是大爺,哪輪得着譚正源擺譜兒?
譚正源的臉一陣火辣,可他分家就得了一兩銀子。
而且他還一文沒留,全給徐寡婦保管了,她還想怎麼樣?
再說米麪都是現成的,平常就買點油鹽和肉,一兩銀子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用完了?
譚正源心裡狐疑,徐寡婦又鬧個不停,他就黑着臉躺牀上裝死了。
不管徐寡婦說什麼,他就一聲不吭。
很多時候沉默是對付敵人最好的武器,特別是對女人。
此時譚正源開始念起胡氏的好來,胡氏幹活兒利索,沒和離的時候他就負責吃吃喝喝。
徐寡婦是年輕是漂亮,但看多了也就這樣吧,不能幫幹活兒也不能當飯吃。
唉,他腦子當時一定是進水了!
徐寡婦一個人說得口乾舌燥,這才停止對譚正源的轟炸。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單了這麼多年,現在話有點多,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最重要的是譚正源的反應太讓她心寒了。
那是她的地,就收了一半的糧食,她不能說兩句嗎?
下午譚正源覺得自己有點頭昏腦漲,他就趁着雨小去了上房。
他琢磨着上次小富發燒的藥還沒喝完,他剛好弄點回來,省得他躺在牀上難受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