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宮內,淑皇后正俯臥在錦被上,貼身侍女秋兒正爲她揉捏雙肩。
滿面春風的玉妃進來,柔聲道:“姐姐身子不舒服?”
淑皇后嘆道:“人老了,身子骨不比從前了,不是這痛就是那痛的,哪比得上妹妹你仍是這般年青美麗。”
“妹妹這幾日來榮光滿面的,越發嬌豔迷人,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兒?”
玉妃對着秋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退出去,自已接過她的位置,在淑皇后的肩膀上輕輕揉捏起來。
靈巧的秋兒對着侍立一旁的宮女太監們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們全出去,然後自已才退出門外。
玉妃只是吃吃的輕笑着,雙手在淑皇后肩上、背上按摩揉捏拍打,她按摩的本事的確很有一手,淑皇后舒服得閉上鳳目。
“妹妹好手法呀,姐姐感覺舒服多了。”
候在宮外的宮女太監見到鄭公公來到,俱都行禮問安,對他身後那個長得很英俊的小太監極好奇,不過皇宮這麼大,各人各司其職或服侍其它嬪妃,宮裡有許多太監,不認識並不奇怪,只是人長得如此英俊,卻進宮做太監,實在讓人可惜。
鄭公公吩咐衆人一番,帶着那英俊的小太監進入內宮。淑皇后的貼身侍女秋兒雖有不滿,玉妃的貼身侍女蘭兒暗中扯了她一下,輕輕搖頭。
鄭公公守在內宮,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扮成太監的張小崇則是輕手輕手的進入內室,這是與玉妃商量好的,要俘獲淑皇后,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在皇家近衛師團內廷侍衛第五統領府內的姬無月等得極不耐煩,此時有手下來報,三王子殿下有請,她交待了手下幾句話,離開了皇宮。
張小崇滿面春風的回到他的統領府,見到府內多出了不少護衛,不由一怔,一問才知是姬無月的人,調來護衛他的,姬無月因有事已回三王子府了。
那些護衛全是妖宗弟子,姬無月秘密培訓的親信高手,一小部份人調入宮中充當府內護衛,一小部份準備等張小崇的衛隊組建之後編入衛隊中,其他人則潛伏在帝都城內待命。
姬無月回到三王子府,三王子司徒霸天對她耳語幾句,姬無月咯咯笑道:“三殿下放心吧。”
司徒霸天狠聲道:“反正不是我的人,全部都給我宰掉,一個不留!”
他接着道:“龍一、二、五三組高手加上虎一組的殺手,應該足夠了!”
姬無月咯咯笑道:“本後一人足夠了!”
她從後門出去,坐上了一輛早等在外邊的普通馬車。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說話聲、笑聲、吆喝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混雜在一塊,熱鬧非凡,更顯帝都的繁華。
來帝都這麼長時間了,鍾玉容還是第一次上街,她沒有購買什麼東西,只是想隨意走走看看,順便散散心。
司徒驚虹公務繁忙,沒多少時間陪着她,就算有,亦只是跟着柳眉說話,話題不到兩三句,就又扯到了姜吟雪身上,這令她心中非常痛苦。加上她又不喜歡在公衆場合露面,兩人相聚說話的時間更少了。
自姜吟雪來了之後,司徒驚虹藉故推掉了不少公務應酬,爲的只是想與姜吟雪在一塊說話聊天,姜吟雪每次雖然硬拉上她,只是他們談論的話題,她半句都插不上嘴,這更讓她痛苦不已,若不是吟雪姐姐已嫁給小崇爲妻,她有時候真想退出。
愛上一個人真是苦,而愛的人卻喜歡上了別人,她經常在夜裡獨自嘆息流淚。
呆在府中,不知怎的,她今天覺得特別的悶得慌,所以想上街散散心。司徒驚虹怕她有什麼閃失,特意派了府中的三名高手護衛隨行。
這三名護衛都是三王子府中的一流高手,背插長劍的是西北名俠“驚虹劍”萬旭升的師弟許志弘,據說修爲已不在掌門師兄之下。
腰懸佩刀,長得特別強壯威猛的許正是飛龍帝國“狂刀門”的大弟子,三十六路狂風刀法已修至爐火純青的境界,一把銅幣撒向半空,還沒落地,已給他的快刀全部劈爲兩半。
滿臉精明強悍,身材瘦小,雙臂比普通人還要長上一點的孫嶽是南方“靈猿門”門主陳克的師弟,本身的修爲只是比掌門師兄稍遜半分。
三人在江湖上都是響噹噹的高手,有這三大高手護衛,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事的,再者,他們是當今二王子殿下的隨身護衛,誰敢太歲頭上動土?那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鍾玉容正在一間玉器店鋪旁挑選玉器,突覺腰部給人碰了一下,她本能的伸手一摸,發覺佩帶在腰間的玉佩不見了,那可是司徒驚虹送給她的定情禮物,她的一張俏臉剎時變得蒼白無血。
孫嶽見她一臉蒼白,擔心道:“玉容小姐,你怎麼啦?”
鍾玉容還沒有正式嫁給二王子,暫時沒有王子妃的名份,只能暫時如此稱呼。
“玉佩給人偷走了,”鍾玉容着急道。
“小鬼,給老子站住!”許正大聲喝道。
人羣中一個年紀只有十五六歲左右的小混混突然奔跑起來,拼命的擠開人羣向前逃竄。
許正快步追上去,只是行人太多,全擠成一堆,加上那小混混身子特別的滑溜,許正的大手抓了幾次,全落空了。
鍾玉容、孫嶽等人連忙跟着追上去。
wWW.Tтka n.c o 在三大高手護衛下,未來王子妃隨身佩帶的玉佩竟然給人偷了,玉佩追不回來,他們也沒臉在帝都混了,而且護衛不利的罪責更是擔當不起。
那小混混在人羣中異常的滑溜,許正的大手眼看就要抓住他的後背,都給他狡猾的避開了,氣得許正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媽的,小混蛋,老子逮到你,一定剝你的皮!”
他怒吼着奮力直追,不少行人給他強壯的身體撞得飛跌出兩旁,引來了不少罵聲。
那小混混往一條小巷竄去,邊跑邊舉着那塊玉佩搖晃着,氣得許正差一點沒吐血。
一個逃,一個追,兩人象是玩捉迷藏一般在小巷轉來轉去,也不知跑了多久,那拼命奔逃的小混混突然停下腳步,原來前面已沒有去路,跑到死衚衕裡了。
許正哈哈大笑道:“臭小子,這回看你怎麼逃?大爺我要擰斷你的手腳!”
他惡狠狠的逼近,大手兇狠探出,用的是擒龍十三式,小混混若給他的大手抓中,身上的骨頭不斷幾根,至少也少幾斤肉。
就在他的大手兇狠抓出的那一刻,那小混混的眼睛裡突然流露出很奇怪的神情,那種神情,就好象是在看死人的眼神一般。
許正微微一怔,心念電轉,這傢伙難道不怕死?
就在他的大手快要觸及對方身體的瞬間,牆角的一堆枯草裡突然爆起一溜刺眼的寒芒,那強烈的光芒刺得他的眼睛隱隱生痛,幾乎睜不開。
“上當了!”
這念頭纔在他的腦海中閃過,脅下已傳來椎心刺痛,一柄鋒利無比的長劍沒入他左胸第二根肋骨和第四根脅骨之間,那正是距心臟最近的地方。
長劍離體,血水如箭一般標出。
他連一聲慘呼都沒有來得及發出,無邊的劇痛已如黑夜將他淹沒。
許志弘是第二個追入小巷,追了一陣,小混混與許正都沒了蹤影,小巷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行人,他心中突然涌起不安的感覺。
小巷太寂靜了,靜得大白天的也讓人心中直發毛。
他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大手握住劍柄。
那種如芒刺背的不安感覺越來越強烈,那種感覺,就象附近替伏着一隻猛獸,正在暗中窺視着它的獵物,隨時行至命的一擊。
而他,就是那隻獵物。
他已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殺氣,凌厲無匹的殺氣,來自左前方第三間民房,緊緊的鎖定住自已。
“錚”的一聲,許志弘插在背上的長劍出鞘,在太陽光線的照射下森冷奪目。
“出來吧!”他沉聲道,長劍在手,他在瞬間充滿了無比的信心與高昂的鬥志。
劍尖斜指地面,手背青筋如羣蛇亂舞,他已是蓄勢待發,一出手必定是雷霆萬鈞。
一個面目陰冷的黑衣年青人自民房閃出,手中持着奇門兵器冷焰刺,尖刺不時有一溜溜冷焰閃現。
“奪命刺崔東平!”許志弘冷聲道。
崔東平嘴巴一咧,陰笑道:“早想會一會許兄了,今日終於等到機會了,嘿嘿!”
許志弘傲然道:“就憑你也想殺我?”
崔東平陰笑道:“不試一試怎知能不能殺你!”
他說着話,手中的冷焰刺徐徐升起,直指許志弘,尖刺暴閃的一溜溜冷焰更爲強烈刺眼。
“就用你的命來試吧!”許志泓傲然道。
斜指地面的長劍幻現的冷芒越來越強烈,劍身已微微顫動起來,發出輕微的嗡嗡聲,似乎等不及要飲敵人的鮮血。
沉靜的面上突然微變,怒喝聲中,他旋身出劍。
“叮”的一聲清響,長劍震飛了從後面襲來的一柄飛刀。
“嗯”的一聲痛哼,許志泓臉上現出苦痛、憤怒的表情。
“卑鄙無恥!”
“噹啷”聲中,他手中的長劍墮地,龐大的身軀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在他胸口處,插着一支短羽箭。
崔東平嘿嘿笑道:“兵不厭詐,你懂不懂?真是笨死了,嘿嘿……”
孫嶽與鍾玉容追進小巷裡,轉了幾圈,沒有見到許正與許志平,兩人心中開始不安起來。
轉過一處彎角,發現不遠處的地上躺着兩個人。
兩人奔近一看,俱都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