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函慕一下子覺得煩躁不已!
她劈手推開晉昊霖,在飯廳裡面不停地踱來踱去,她媽媽白白受了覃炙頃一頓侮辱,她息事寧人,不斷後退,甚至乖乖地呆在黎園,任那個男人往她胃裡面灌藥。
現在卻換來他對閻敏的禁錮?
蕭函慕心頭驀地涌起一陣屈辱感,她開始懷疑,自己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忍氣吞聲?!
“小慕,閻敏他難道是、是你的弟弟?”就算是帕瓦羅蒂內部網站,也沒刊登出,蕭白薇育有第二子。既然不是蕭函慕的弟弟,她那麼寶貝閻敏做什麼?
還有杜家,爲什麼杜博誠也好像很緊張蕭函慕身邊親近的人?
他忘不了,昨晚杜博誠掛斷電話之前,聽到閻商的名字後,那一絲絲的欣悅之情。
這時,蕭函慕突然聽到晉昊霖試探問話聲。
蕭函慕思緒被打斷,擡起頭,望進晉昊霖的眼中,只是那雙曾經迷人的眼眸,陡然滑過令人不安的質疑之意,蕭函慕心底明白,如果現在她不說出些令人信服的話,恐怕晉昊霖不可能會站在她這邊。
於是,蕭函慕將當年閻敏的親叔叔閻商,救了自己,而被杜博誠派去的人,撞死的慘劇一一告訴了他。
“閻敏父母雙亡,只有一個閻叔叔,自從閻叔叔去世後,他一個人生活,雖然閻叔叔有給他留下豐厚的資本,只是閻敏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快樂。學長,我對他負有責任,你明白嗎?”
晉昊霖點頭,蕭函慕出車禍那事,他也是知道的,可沒有想到的是小慕會把閻敏當成責任。
看到晉昊霖終於點頭,蕭函慕心稍稍放下了,看來,她暫時又多了個同盟。
“我來跟覃炙頃周旋,學長,這段時間你能不能陪着閻敏,直到他回到英國?保護他不受到傷害?”
看到晉昊霖一瞬間遲滯的眼神,蕭函慕臉上突然涌出一片可憐狀,“我的案子還沒結,杜天奇的死沒有查清楚,我現在都不能自保,更護不住閻敏。現在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除非你還在意我那天的出言不遜!”
杜博誠一得到閻商的名字,立即讓人去查,只是令他驚訝的是,閻商早死了,膝下只有一個侄子,叫閻敏。
他順着這條路線查下去,最後才知道,原來這小子在英國讀書,近來剛回國,不過,卻住在X市的藝術區,那是頂級藝術家兼富人居住的地方。
杜博誠打定主意,想要把閻敏弄到手!
而且閻敏到底是不是蕭函慕的突破口,只要動一下他,看看蕭函慕的反應,立即就得到印證了不是?!
雖然他暫時動不了蕭函慕,可是能動閻敏卻是手到擒來的。
突然接到青遠山莊的電話,是老爺子讓他儘快回去。
“就說我很忙,暫時回不去。”杜博誠不耐煩地說道。
他已經費盡了人力物力,阻止杜天奇的死傳到青遠山莊,不過現在應該是被老爺子知道了,否則也不會這麼毫無預兆地讓他過去。
杜博誠現在根本就不想回去,找閻敏纔是要務,而且周境得還沒逮到,他得監督着進行,事情怎麼能經手一半就摒棄掉?
“董事長您還是去吧。”繆安勸道,“老爺子說,您如果不去,他老人家便吞藥自殺。”
杜博誠聽了,面上微露尷尬和不安,最後嘆息一聲,只好答應。
繆安留下處理事務,他則乘車去了青遠山莊。
一個巴掌狠狠地在空氣之中乍響,杜博誠只覺得腦門一麻,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不明所以。
直到臉頰上火辣辣的痛覺傳來,他才知道,自己捱了父親的巴掌。
“我沒有錯,爸爸您爲什麼要打我?”杜博誠老臉印着火燎的五指印,嘴上依然堅決。
“你敢說,杜天奇的死跟你沒關係?!”
杜老爺子瞪圓了眼珠子,臉上的深厚的褶皺都跟着張牙舞爪起來。
“實在是跟我沒關係。”
杜博誠臉不紅氣不喘,不動如山,平平地直敘,彷彿這事真跟他沒關係一樣。
對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杜老爺子連再打他一巴掌的力量都給氣沒了,抖着手指頭,指着他狠狠道,“我聽說,周境得纔是天奇的親生父親,嗯?到底是不是……”
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重重地咳了起來!
“爸爸的消息,再靈通不過了。”
杜博誠低下臉來掩住思緒,聲音低沉,不見半絲否定之意。
“如果讓我知道,周境得再死了,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深深瞭解自己兒子的杜老爺子,一看杜博誠這副態勢就知道,他要追究到底,不過,這也是他絕不能容忍的地方。
那個野種放在一邊就是,根本不需要理會,現在最要緊的是,不能讓那個賠錢貨再在外面“流浪”了,得儘快把她接回杜家,好好收拾一下,準備嫁人就得了,杜家實在丟不起那個人。
當初她在國外,是死是活,沒誰知道,更不會對杜家有任何影響。
現在她回來了,還有本事興風作浪!
她的存在,就是對杜家的傷害。
堂堂的杜家,竟然有個私生女流落在外面,風評只會越來越差,影響杜家百年的聲譽。
“爸爸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公司裡面有很多事情要做。”
杜博誠沒應話,退步就要離開。
“站住!我話還沒說完!”
杜老爺柺杖撞在地上,咚咚直響,“上次我的話,你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快把蕭函慕接來,我要見本人!這件事,你立即去給我辦!立即,馬上!”
“爸爸放心,我一定會把她帶來的。請您好好休息。”
杜博誠朝父親恭敬地微微一躬身,便輕聲退了出去。
走到門外,他朝一直在伺候着父親的盧小姐微微點頭,示意讓人過來。
盧小姐雖然被如此客氣地稱呼,卻已經是年近三十歲的離異女人了,因爲做事情穩貼,安於本份,又在少時就跟在杜老爺身邊,伺候多年,這才一直留下來。
杜博誠把人叫到身邊,微笑着將一張卡遞到她手裡,眼見她推辭,杜博誠眼中突冒厲光!
“錢不是白給你的!這是讓你照顧好老爺子,應得的錢。”
杜博誠說着,突然威脅道,“如果老爺子有個什麼意外,黃泉路上,我讓你一路陪着去!”
盧小姐嚇了一跳,顫抖着手被迫接過來。
杜博誠滿意一笑,大搖大擺地而去。
他回頭就吩咐繆安,暫且把追查周境得的人都撤回來,喪家之犬,他沒必要窮追不捨的。
覃炙頃在書房聽罷傅陽的回報,便趕到了飯廳。他還忘記,晉昊霖那男人還呆在他家!
可是,當他回來後,晉昊霖已經走了。
蕭函慕則是很中肯地說了一番話,男人聽了立即就明白了,她想見閻敏。
非但如此,說什麼閻敏自理能力不強,需要有親近的人照顧,不過就是想達到把晉昊霖安插過去的目的。
這女人早抓住他不會讓
她親自去照顧的這點上,而讓晉昊霖去就近照顧閻敏。
只是她葫蘆裡面到底賣得什麼藥?
覃炙頃不明白了,爲什麼非要讓人去照顧閻敏?
蕭函慕到底在防着他什麼?
坐在辦公椅上,覃炙頃百無聊賴地轉動着坐椅,眼睛望着天花板,半天想不通這件事情。
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覃炙頃應了聲,傅陽進來後,輕鬆地說道,“頃少,蕭小姐的嫌疑被洗脫了。那些被篡改的監控錄相,已經被警方查出了真僞,這下子,蕭小姐是真正無辜了。”
覃炙頃聽了這話,意料之中,他並沒有多大驚訝。
男人習慣性地揮揮手讓傅陽靠近一點,傅陽傾身越過辦公室,把耳朵伸到他面前,就聽到“鑽石”兩字。
傅陽收回身來,低下頭,嚴肅着臉頰慎重地思考一陣,最後才道,“我一直在跟蹤這件事情,卻一直沒什麼眉目。”
他說着,偷偷覷一眼自家少爺,有些遲疑地問道,“少爺要不要試試杜大小姐那邊?”
“怎麼試?”
男人的臉上突然涌起譏諷的味道。
“是這樣的,自從您當着衆多媒體人宣佈與杜大小姐解除婚約後,杜大小姐每每在黎園外面,甚至是在咱們公司對面的咖啡座前,整天整天地等着您……”
“說重點!”
覃炙頃冷叱一聲!
想代杜冉雅說好話,他還嫩點!
當初如果不是聽到那份蕭函慕被逼迫之下,而錄下的“認罪”的音頻,他幾乎不敢相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他當即就告訴傅陽,毓航這個人,永遠不要讓他再看見!
明明是被派去保護蕭函慕的人,他卻能眼睜睜地看着蕭函慕被杜冉雅的人,在黎園裡面,被押着,錄下那些莫須有的東西。
這簡直太放肆了!
“少爺您想想,”傅陽突然壓低聲音說道,“那個鑽石的事情可是與死去的杜天奇有些關係。既然杜天奇都知道,杜大小姐會不知道嗎?而且恐怕杜博誠也知道吧?”
覃炙頃想想,覺得似乎有些道理。不過,他又覺得很是彆扭,從來沒有做過,拿自己來換取什麼的這種事情,這實在是太令他感覺不妥,只要一想想,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當即否定了傅陽的提議,緊接着命令道,“從現在開始,不準杜冉雅那個女人再接近我!”
看到傅陽有些失望地點點頭,覃炙頃覺得自己的命令還是不夠深刻,男人出口威脅,“如果再讓我看見杜冉雅那個女人,我讓你娶她!”
“絕不會有這種事情,少爺放心!”
傅陽被震了一下,趕緊點頭應命。
“少爺,也許還有一個方法可行。”傅陽想了想,建議道,“因爲警方那邊的筆錄是,杜天奇死之前除了與蕭小姐接觸外,還與閻敏接觸了,不如,現在就從閻敏下手?”
他的這句話,彷彿突然被打開的一道天窗一樣,覃炙頃猛地想通了,爲什麼蕭函慕偏偏要保護閻敏,爲什麼她要讓晉昊霖去閻敏身邊。
如今看來,這個閻敏是個關鍵人物啊!
“我已經安排在閻敏居地,秘密地安上了監控,他的一切活動,都在咱們的掌控這中。少爺放心,只要一有鑽石的消息,就一定不能逃過咱們的視線。”
傅陽壓低聲音說道。
“做得好!”
覃炙頃一拍桌子,驀地站了起來,如今他才覺得自己掌控住了蕭函慕的命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