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石那一房是秦氏七房,七房的分枝較大,人員大概有百來人。秦九公出的選擇題,實際上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爲那百來人不可能讓秦大石來選擇自己的去留。
孟夏深知秦九公的用意,但即使是這樣,她依舊要做一些表面功夫。孟家畢竟是外姓人,不能得罪了秦氏七房的人。
“村長,如果因爲孟家的事情,而讓秦氏七房出族譜,那孟家可就是大罪人了。這事還望村長三思,俗話說,罪不罰衆,相信大石哥也明白這個道理。”
秦九公那銳利的目光射向孟夏,細細的打量着她。
孟夏迎面與他對視,目光磊落,不躲不閃。
秦九公心裡暗暗讚歎,這丫頭真有點膽識,她難道就不怕自己順坡下驢?不過,不得不說,她的這個做法深得自己的心意,他的確不可能因爲羅大嘴把整個七房都驅出族譜。
孟夏瞧着秦九公的眼神變化,心知自己的這個豪賭是贏了。她心裡暗喜,這一次總算沒有把孟家推向風口浪尖。
七房的人紛紛附合,讚賞的看向孟夏。
“叔公,孟家三妹說得沒錯,這事罪不罰衆,要怪也只對怪羅大嘴。我們剛剛可都有幫忙制服羅家兄弟,這事跟我們可是一點關係都罰沒有。”
“叔公,四叔說的沒有錯,這事要罰也只能罰羅大嘴。”
秦九公不說話,一臉凝重的聽着他們七嘴八舌的說。
大夥見秦九公不表態,便開始勸秦大石,“大石,這事是你媳婦接二連三惹出來的,你可不能連累了咱們七房的親人。”
“對啊,大石,你聽一句勸,這樣的婦人只會害了你。”
秦大石被大夥說得面紅耳赤,話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此刻,他心裡很糾結,羅大嘴是他的媳婦兒,他對她是有感情的,不可能說休就休,但是,他更不能因爲自己的媳婦惹的事,而讓七房的人成了沒根的人。
那樣,他就成了七房的罪人。
秦九公見他下不了決定,便又給他施加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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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你想好了沒有?如果你現在不能決定,那我可以替你做一個決定,剛纔孟家三妹說了,罪不罰衆。我想了一下,也是這麼一個道理。你可不休羅大嘴,但是,你們家要從族譜中剔出來,你爹的牌位也族廟中請出來。”
話落,秦大石驚若木雞,愣愣的看着秦九公。
這時,藍氏從人羣中衝了出跪到了秦九公面前,“九叔,這事萬萬不能這麼做啊。你放心!我一定讓大石休了羅大嘴,你可千萬別把他爹的牌位請出來。”
“娘,你怎麼來了?”秦大石撲到藍氏面前,伸手就去扶她。
藍氏用力甩開他的手,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孽子,你媳婦在家對我不是吼就是罵,有時還敢動手,我做孃的不想你夾在中間難做人,從不向你報怨。現在,她做出這事,難道你還要護着她不成?”
“娘,我不……”
“秦大石,你說過要對我好一輩子的。”羅大嘴生怕秦大石真休了自己。
“媳婦,我……”
羅家兄弟見秦大石明顯的有些動搖了,便出聲恐嚇,“秦大石,你若敢休了我家妹子,我讓你家永不得安寧。”
藍氏一聽,也硬着心腸逼秦大石,“大石,娘也不想你爲難了,這樣吧。你我今日當着村長和七房親人的面,咱們斷絕母子關係,你和她搬出秦家村去吧。我……我……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兒子。”
秦大石聽了,立刻搖頭,“娘,這事不能這樣啊。”
“秦大石,你這個沒主見的,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秦九公跺了跺柺杖,擡眼掃過村裡的漢子們,“你們幾個隨我去一趟羅家村,今天我一定要向羅家權討個說法。”
“是,村長。”
秦九公又看向孟父,“孟武,你也隨着一起去吧。”
“是,村長。”
孟公點頭應是,偏過頭叮囑王氏,“孩他娘在家好好休息,我去一趟就回。”
“去吧。”
……
村長帶着人離開後,其他人也跟着散了,藍氏哭着道歉了很久,後來被姜氏等人勸了回去。
“大哥,你想辦法通知一下寶林哥,羅家人選了今天上門鬧事,怕也是知道寶林哥上鎮裡去了。寶林哥在羅家村也算說得上話,有他在,我放心一點。”
孟夏提醒一旁的孟陽。
這裡十里八鄉都以割生漆爲生,秦寶林與各村都有生意上的來往。
孟陽拍拍腦門,“我怎麼就沒想起這事?真是榆木腦袋。”
秦美華低聲失笑,嬌嗔了他一眼,“可不是嗎?你就有一顆榆木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