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着無數風沙聲,像老鼠磨牙時的咯咯聲,讓人厭煩。我不禁灌了幾口水,看了看禿山上的那個人影,說不出的感情,他虛幻的身子,站在山頭,好像風能將他吹下來一般。
他只是在看着我,憂傷的看着我,不知怎麼的,我想起了暗,他平時也是憂傷的樣子,爲什麼呢?大家,所有人,都那麼憂傷?
我不知道他的下一個舉動是什麼,但我不能等,我對他說道:“記憶,我是來找你的,快下來吧,我在等你!”
我說話時有種說不出的緊張,我看着他,他卻轉頭看着太陽,一時間不說話。
沒想到他還這麼有個性,我也隨着他的目光看向刺眼的太陽,陽光很毒,我知道,我可以輕易的改變它,它的模樣,它的時間,甚至是光芒,但我並不想那麼做,因爲,我知道它是有生命的,當它的陽光照到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它在說對不起。
可隨着他的動作,陽光開始變的溫和起來,他的眼睛反襯着陽光,透露出刺眼的黃色,他的手指指着太陽,微動,我知道,他在扼殺太陽,我一瞬間冷漠起來,一動不動,看着他。
終於,太陽光已經微弱,變的像晚霞一樣,黃中帶着紅,灑下來,說不出來的美麗,他做完這一切,看向我,好像在輕笑,炫耀他的能力,這時,我想起了暗對我說的,那個人,跟我相似的能力的人,難道真的是他嗎?
“你做的很好,很好,你是改變了太陽,但你知道太陽在傷心嗎?”我對他說。
他看着我,突然笑起來:“你看,我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我可以想做到任何事,在這裡,我就是神,你沒感受到嗎?這是我的力量。”
我想事情變的複雜起來,我沒想到,記憶已經成靈,並且還有我的力量,還想吞噬主體。我看着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他憂傷的說:“可我沒有身體,我出不去,我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我需要你,身體,快給我吧,你只是個沒靈魂的空殼,只要有了我,你就是永遠的神。”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看向太陽,它的光雖然美麗,可已經奄奄一息,我低沉的望向他道:“我是來取走我丟失的東西,你對我,沒關係,況且,我還有家。”
這時,我想到很多人,他們第一時間發現了我,教我學習,說話,控制,雖然我沒有感情,但我知道,我的生活不能少了他們。
“什麼,你這個叛徒,你忘了嗎?這個世界賜給你的痛苦,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知道你的力量是你付出多大代價,才換來的嗎?”他跳下來,面對着我,白色的殺氣浮現在他的身邊,在配合他的白髮,分外冷漠。
“你是在說毀滅嗎?我不知道它是怎麼來的,但我非常不喜歡它,這種只會破壞的力量,用多了就會迷失自我,被它控制。“
”胡扯,你擁有別人無法得到的力量,快,把它交給我吧,我想它會非常樂意的,呵呵,給我,我需要它,這樣我就是神了。“
他露出美夢成真的表情,彷彿在享受着,獲得力量後的喜悅。
我厭煩的說:”我沒必要跟你說什麼,我會來找你的,你等着。”
說完,我的身邊四側浮各現出四把透明的劍刃,這些劍刃形狀相同,擺動的幅度都一模一樣,它們隨着我的心意,在我身邊轉了起來。
“嗯?生存,力量,憎恨,無境,你一口氣都召喚外來了嗎?”他期待無比的說:“可是這種低級的力量,對毀滅來說,不是太弱了嗎?”
“你是不屑用還是你根本不能用?”邊說着,我的眼睛已經變的烏黑起來,瞳孔的四周無數細小的霧氣瘋狂的圍着它轉,形成漩渦式。暗的能力,混沌之眼,可以創造世界的力量。
我的混沌之眼瘋狂的對他進行分析,同化,然後在創造另一個他,加速時間,進行取讀,他的弱點,他的攻擊力,甚至預算他的結果。
“怎麼,你算的怎麼樣?是不是很失望,我幾乎有你的全部,而你卻沒有我的東西。”他笑着看着我,因爲他的眼睛從剛纔的黃色換成了和我一模一樣的瞳仁。
我的心無法停止的跳動,“不可能,你,怎麼會?你到底有我多少東西?”
“呵呵,不要這麼說,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當然力量相同。我們還是合在一起吧,這樣這個世界,不是宇宙都是我們的了。”
“你胡說,你不過是個記憶,我纔是本體,你是個喪心病狂的東西,你連人都不是。”我怒罵道。
我算到了一個結果,我敗了,可讓我想不到的是,我敗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怎麼會,難道,他真的是我嗎?
“你難道忘了嗎?你幹了什麼事,你是個惡魔,惡魔,我是你,我知道你的所有罪惡,哈哈,你以爲你忘了你就能擺脫我嗎?不,我們是一個人!”
他面對着我,相同的混沌之眼,對視着。
他咳嗽了兩聲,臉色變的蒼白起來,陰沉的看着我道:“看來,不能一瞬間同時使用兩種相反的力量啊,他無力的搖搖頭,殘忍的說,懦弱的傢伙,我會取代你,不不,還有,你身體裡的那個人,哈哈哈......”
他在我的劍下消失了,而我卻心不在焉,這時,太陽又恢復原狀,變的刺眼,炎熱。我本能的感到不舒服,想要改變它,當我顫顫的伸出手指向太陽的一瞬間,我醒悟了,看來,我還是一個只會破壞的人啊,我不禁對自己感到失望。
意外的遇到記憶的虛像,讓我沉重起來,我失落的不能在失落,我受不了不能控制的場面,如果控制不了,我就徹底的輸了。
“你在想什麼,那個東西嗎?讓你失落的東西?”暗在心底發問。
“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了,我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那個東西真的是我嗎?”
“是你的心魔,準確的說,是你在失憶之前負面情緒所化成的。”
“那我失憶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能告訴我嗎?”我以前也想問,可我害怕,曾經做的什麼事情會傷到大家,肯定有。
你知道了對現在的你來說沒有什麼好處,不過,你就是這樣,多愁善感,喜歡亂想,所以告訴你,也沒什麼,不過,你真的想知道嗎?他問。
“我,我不知道,等等,是好事還是壞事?”
“事情沒有好壞之分,關鍵是發生了,誰也無法改變。”
“那,我以前有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我又問。
“時間不多了,這麼說吧,你拯救了宇宙,可代價很大,導致自己人死了不少,也因爲怎樣打敗對手的問題,和大家發生了一切不愉快。”
我聽着低沉起來,他又說道:“不過,你是對的,你贏了,只是你也犧牲了,然後,現在的你就誕生了,不過現在的你還不完整...”
“是沒有靈魂對嗎?”我打斷他的話說道。
“我無法感受感情,喜怒無常,做事直白,對不對?”
“你只是沒有了記憶罷了,不要多想,什麼沒感情的只不過是因爲你不會,你現在已經成長了很多,其實,就算沒有記憶也挺好的,至少可以忘了以前那些不好的事。”
“暗,你不懂我的感受,你和他們對我都很好,可我卻接受不了,包括,你!”
“你們對我來說都是外人,我不想接受事實,我不想看到你們對我好,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我強忍住不哭,我知道我說的話是多麼傷人,可幾千年了,從和他們接觸,我的這些話已經憋了很長時間。
他沉默了,我一個人在荒涼的沙漠,定住不動...
“算了,我不擅長安慰人,但你要明白,我們對你的好,都是你對我們好之後纔有的,你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
許久,他才緩緩說道,非常重要的人?可我,你也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打傷了你們,然後,我又大大小小給你們造成了無數麻煩,可你們總是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我不能接受,因爲,我到底對你們來說,是誰?
“你是寒天,寒天,寒天,就那個曾經恨我入骨,把我當作頭號敵人的寒天,你還像以前一樣,喜歡鑽牛角尖了。”
“好了,我不多想了,但是,那個,什麼時候我成你敵人了?”
“你現在的敵人來了,我還在想辦法打開前世的空間,等你正常點,我想我們就可以去了。”
“可是,預算的那個...”
“哼,你是寒天,寒天在我眼裡還沒有輸過,記住他是你的心魔,也就是你的影子。”
“唉,我多說這些幹什麼,反正你也不會真的死,告訴你,當你預算出未來時,那已經就不是未來了。”
他再一次消失了,不過,我稍微好受點,至少,我明白我和他們還是很要好的人。
“小雜魚來了嗎?我的四把劍還沒收呢,正好,你們不用回去了,就當祭品吧!”
我從記憶的事裡回過神來,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恢復自己掌控一切的態度。
四處無人,荒涼的只有沙子和風。我的第一劍從身旁插下來,入了地裡,它就像沙中的魚,輕快的四處遊蕩,發出興奮的顫動聲,我的長髮被吹的四處飛揚,遮住了眼,我感覺我真是個傳奇,什麼怪事都能遇到。我很少對付弱小者用上劍,更不用說四把劍了,但我有種感覺,感覺我會釣大魚,說實在的,正如記憶所說,我並不是什麼好人,我的力量根源是毀滅,滅世主的那種反面角色,不過,這四把劍是劍魂,單純的人的力量,只不過實體化了。
地的頻率不太一樣了,從第一劍傳來的信號,是在地底,一共有五十個人,三人隱身狀態,等等,好像還有人,在哪呢,在哪呢?我微微閉起了眼,將精神力加大了一分,地裡沒有,怎麼也找不到,那在哪呢?算了,遲早會出來的。
我無聊的看看時間,空間之印是一種空間封印術吧,裡面出奇的大,在我的左手心處,陰人用的,可以迅速的拿出東西,我在裡面裝了很多武器,當然,也有表這玩意。
他們終於來了,我已經大汗淋漓了,沙的頻率越來越大,逐漸佔據了我的劍的全部視野。怎麼說呢?他們的出場式有點白癡的感覺,是從沙子裡直接蹦出來的,想想看,四十七個人同時從沙漠,同時還風很大,頓時灰塵肆虐,酷似沙塵暴。我難過的蹲下來,揉着眼睛,心裡有種想把他們全宰掉的衝動。
四十七人,全部都穿着大布袍,只將兩隻眼露在外面,分外陰險,我說:“將你們幹掉,是不是爲民除害?”
寂靜,除了寂靜,他們的臉上多了分迷茫:“兄弟,此話何講?”
我笑了笑道:“我看你們樣子不是什麼好人,一定欺負不少良民吧,就這個意思。”
“媽的,你知道就好,我告訴你,今天,我貴族幫的目標就是你,怎麼怕了,看你挺識相的,把什麼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加入我們如何?”
他們一時間紛紛附和,表情激動,只是我看到人羣中的幾個刀疤臉迅速僵了起來。
我無奈的看了看時間,噠噠的聲音,再加上炎熱的空氣,讓我異常煩躁,想想記憶跟我說的囂張話,我現在才正常起來,我知道,我有種想把他碎屍萬段的怒氣,什麼心魔,幾千年了,還沒有人敢威脅我和暗,你等着吧,我會讓你說的廢話付出代價的。
“你們說夠了沒有?”
“說夠了...什麼臭小子你敢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你找死!”
我笑咪咪的看着他,先是舉起我的右手,然後對着他們,手指張開,然後合攏!
一切就這麼簡單,他們就這樣全死了,化成分子了,不不,還有三個傢伙在地底呢。
我將右手放在沙地上,將我的力量化成實體,通過右手,將另外的三人給我打出來,剛殺的他們所化成的血霧很少的一部分流到了空中,形成濃濃的血腥味,可我無意的發現,空中的一段地區沒有被傳到,這說明什麼?看來,劍發現的另一個人被我找到了,在空中?會飛嗎,呵呵,要不要我把你打下來呢?
遠處,三個人灰頭灰臉的被我轟出來,看我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恐慌,他們穿的很華麗,歲數也不小,鬍子一把的,力量動波比那四十七個人的總和還多,我撓撓頭,對着他們,很費力的思考起來,我看着看着,恍然大悟的說:“我說你們怎麼躲起來呢,你們不會是充當壓軸人物吧?當打的你死我活的時候你們在出來,怎麼,這樣很拉風吧!”
他們面色尷尬,立即跪在我面前道:“絕無此意,我們很久不問幫裡的事了,只是這幾天我聽到一些挑戰之類的事,我們三個就好奇,跟來看看,但絕不是要跟大人您作對的,相反,我們是打算勸架的,對不對?”
“對,對,對,這件事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是來勸架的!”
我看着他們三個老頭一陣噁心,他們的臉皮太厚了,但不得不說我不想殺他們了,我說道:“我問你們幾個問題,如果我滿意了你們就滾吧!”
“好好好!”
他們臉上的陰氣消失大半,洋溢着溫和的表情,搞不好別人看到了還以爲他們是我爺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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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們問題這纔是我的目標,我說:“你們知道墨在那嗎?”
他們一愣,面面相覷。
我說:“知道就說。”
他們小聲的說道:“您爲什麼找墨,墨跟您有仇嗎?”
我搖搖頭道:“放聰明點,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對不起,對不起,因爲墨在我們這裡是一家獨大,而且有很強的控制性,他們很危險,幾乎不與我們這些小組織有過節,所以...”
“所以你們不知道?”我笑着說。
“不不不,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在烏境裡面,那是個獨立的空間,以前外界的人攻打他們時我們才知道,大人如果你去的話,他們一定死翹翹。”
“哦,烏境怎麼走?”
“我不知道,但我聽說凝水閣的寧琴大人有辦法進去,您可以試試!”
“哦,那凝水閣怎麼走?”
“啊?我,我,我,很遠的,我也說不清,對了,大哥你不是有地圖嗎?”
“啊!有是有,只是不在我身邊,在我房間裡,要不大人,我們去拿?”
我聽着頭一皺,我想他們可以當肥料了,這種把戲我實在懶得去碰,不管是不是真的。
我繼續道:“那你們知道墨的力量等級嗎?”
“知道,知道,我聽說墨的前十名有個稱號,好像叫,離天。”
“離天?”
“你們怎麼什麼都知道,我相信這個不是你們這種小勢力會知道那麼多。”
“我,我們...”
他們啞火了,臉上肌肉不自然的跳動,估計死也沒想到我會這樣問。
“嗯?誰?出來!”
他們真死了,被人殺了。
天空中的風忽然大了起來,如同龐大的怪獸,將整個沙漠弄得見不到陽光,無數風沙形成龍捲向我衝過來,我凝視着空中,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光圈,任由風沙再吹,也進不了我的身體,同時,第一劍開始在地底搜尋並對準空中的人,準備一擊必殺,做完這一切,我吐出一口氣,心想我怎麼從她身上把我失去的東西給補會來。
不得不承認上面的人很厲害,形成風沙也就幾秒鐘時間,我差點被她活埋了。風沙還在吹,幾個擎天柱式的巨大風沙龍捲在我周圍不停的旋轉,跟絞肉機差不多,無奈的是,就沒法攻破我的防禦,我低頭看着地面,一愣,要命!地表竟然在飛速下降,她想幹什麼?不會在改變大地吧?也對,沙漠很容易形成漏洞的,原來她的目標是這個,迅速的,我知道我中計了,可惜我根本衝不出去,完了,完了,就算第一劍將她打下來,我也要陷下去,還不如用來救我,想罷我就放棄了原來的計劃,想着下一步該怎麼辦。
沙沙,我的耳膜轟轟作響,這時,眼前一黑,似水的沙子鋪天蓋地向我灌來,同時,腳底終於踩到第一劍,第一劍變的巨大起來,轟!我踩着透明的第一劍飛向天空,而我的身上全是沙子,剛剛三個龍捲絞向陷在沙中的我,我幾乎只能聽到嗡嗡聲,真是太刺激了,太爽了,不知道天上的人知道我的想法會怎麼樣?
不過,這種危險的嘗試我保證她沒機會再來了,我的身旁還有其他三把劍,足夠夠她死無數回的了。
我無趣的說:“你沒機會了,表演了幾分鐘是不是該換人了?”
她不說話,因爲她說不了話了,我的手空捏着她,此時,她就像個布娃娃。
“是你?”
她正是我在那餐館遇到的那個女人,只不過她的樣子變的白一些了,外貌沒那麼大衆化了,漂亮了許多。
“你叫什麼,哦,還在天上呢?”
說着我狠狠的將她摔下去,如同一個炮彈,大地都深沉的顫抖,我相信,她差不多,快沒氣了。
我慢悠悠的降落下去,眼前一個肉坑,特別像隕石墜落下來的模樣,反正悽慘就是了。
她一動不動的翻着白眼,嘴巴卻不停的抽動着,血絲綻放在她身上,我看她應該是骨折外加腦震盪,哎,下手又重了,我搖搖頭,這個問題很能反應我第一次是怎麼打暗他們的,還有無數我惹過的麻煩,想到這,我不禁陰沉下去,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我被人追着打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