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一會兒到哪兒玩去?十七……”
被書童劉文標輕推了一把,張涵才反應過來。
劉文標是張涵上學那年,家裡給準備的書童張家的家生奴,比張涵大五歲,堅強機敏,一切以張涵爲中心。可以說,劉文標是書童,是親隨,也是貼身護衛。
這是張涵的個手下,令張涵挺激動的,還專門進行了測試。大致說來,張涵是滿意的粗識文字,可以閱讀簡單的文字,身體素質很好,身手也經過訓練物超所值,可以一物多用。張涵對他寄予了更高的期望。劉文標也不負所望,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天書上繳以後,張涵本想頂着神仙的名頭,即便不能參與家中大事,也會把與天書有關之事和他分享一下,起碼讓他提供些參考意見,大小也是個人物了不是。
誰知過了十幾天,把天書翻譯完畢,竟……沒他的事了。
細心想想,張涵也能理解,這是一個七歲童子應有的待遇,卻仍禁不住有些兒失落。
經過四年多的努力,他已經大致完成了《回憶錄》和《我的奮鬥》的編寫記錄工作。《回憶錄》是張涵回憶前生所學的知識,而《我的奮鬥》則是他對新生的計劃了。
這兩項工作告一段落,計劃也開始執行,他無從插手,這就給張涵留出了相當多的閒暇時間。前段時間,他在忙天書的事,倒也罷了。眼下天書料理完畢,暫時與他無關了,就多出了許多遐想空間。
張涵人離開了天書,精神還陷入其中,時常想,不知水車做的怎麼樣了,他說的不清不楚的,畫的又很簡略;五色玉是不用想了,短短几天,沒戲;肥皂呢?手紙呢?祖父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他非常……關心。(走神中)
“怎麼了,你想什麼呢?”
“哦,沒事。”
疑惑的看着他,張奐並不相信他的說法,沒事,沒事,怎麼會老發呆?
“真沒事!”張涵也覺得這個說法不太有說服力,“你剛剛說什麼來着?”
“十七,有事就說一聲,我一定幫你!”
“嗯!知道了。”
張奐說的認真,張涵答的也爽快,朋友相處貴在知心,張奐是個爽快人,這麼說了就不用客氣。不過,他卻無意與張奐說明,張奐幫不上忙。天書的事,不能說。將來的種種,更不能講。有些事,註定要一個人負擔,別人幫不了他。
族學的先生黃淵請了二個月假,回家過年去還未歸來,族學自然也就放了羊。而時間進入正月以後,已是早春時節。魯國位於泰山之東,氣候不類北方酷寒,也少有下雪,氣溫回升,清水河上結的冰也已慢慢變薄了。唯草木凋敝,還未復甦。
老貓不在家,耗子上房巴。這個新年族學衆學子可玩了個痛快,從小年一直玩到正月中。然而,天氣寒冷,大家也只是三五好友聚在塢裡玩,很少一起出去玩了。
張奐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又素與張涵交好。新年裡,張涵事多,父親外出好久未見,張奐不好總去找他。現在,張何走了,自然就全無顧忌。
今天一大早,他就跑到張家大宅,好說歹說把張涵拉了出來,準備再找些人耍上一陣兒。誰知張涵心中有事,說話間總是心不在焉的。
見張涵不願意說,張奐也不勉強,“一會兒到哪兒去玩?你有什麼打算沒?”
張涵拍了拍額頭,讓自己清醒點兒,有些走火入魔了。天書之事,一時半會是不會有結果的,再說,他也做不了什麼,地球離了誰都轉,想太多了。拋開這些,張涵抖擻精神。
“八哥,你來找我,卻問我到哪裡玩,我就不信你沒有想好?”
張奐與張涵同輩,排行第八,熟識以後,張涵就叫他八哥,而張涵自然在他們這一輩裡,是排行第十七了。
“嘿,我能有什麼想法,還不是那些地方,河面冰封,就只剩下樹林可去,多沒意思,十七,有沒什麼主意?”
“嗯,我想想……”
張涵在族學中年紀是小的,但他可不是這些小孩子能比的,鬼主意比誰都多,玩什麼都能玩出個新花樣來。又待人和藹,與誰都處的來,所以,這些小孩都願意跟他一起玩耍,有事也喜歡與他商量。
張奐的父親是張郴,張傢俬兵的騎兵統領,擅長騎馬和射箭,也是張涵習武的另一個老師。不過,兩人認識的時候,張涵還沒有拜張郴爲師,他兩人可是不打不相識。
五歲那年,張涵進入族學讀書,但他的名聲早就被衆人知道了。
老實說,沒幾個人喜歡他,願意與他打交道。他的家世,他的成績,他的衣着,他一切的一切,對別人都是一種壓力。
況且,張涵還有黃遠這個‘敵人’在。於是,在入學不久,張涵和張奐就打了一架。
當時,張涵五歲,張奐八歲,但兩人身高差不多,都在四尺(約一米)上下,張涵矮了點兒不到二寸。
“五哥,記不記得,當初你抱個膀子,跟我亮肌肉的事?”忽然想起了往事,張涵還是忍不住一陣兒好笑。
沒想到突然提起這事,張奐愣了一下,訕訕言道:“那時候,咱兒不是不認識嘛,誰知道你個胖子如此陰險歹毒……”
說着說着,張奐臉就紅了。
丟人吶!那時他八歲,去欺負一個五歲的小屁孩,這也就罷了,結果卻被人家給揍了,丟人現眼
張涵其實不胖,他雖然吃的很多,卻從小鍛鍊自己,身上並不臃腫,然他長了張肥嘟嘟的臉,不胖也胖了。再加上,他的鍛鍊注重靈活和協調性,其次纔是力量和爆發力,所以他身上的肌肉不是糾結成塊,而是軟綿綿的、呈流線型。旁人稍不留神,就會忽視他一身肌肉。
說起來,挺有意思的,張奐相貌英俊,脣紅齒白的一個美少年,放在電影裡,張涵肯定是那欺男霸女的胖公子,哪成想,這裡竟顛倒了張奐和黃遠找了個機會,把張涵單獨堵在了小路上。
遇到別人刻意挑釁,張涵毫不退讓。孩子們的世界簡單而殘酷,忍讓與怯懦別無二致。反正最多被打一頓,鼻青臉腫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張涵當然不會退縮。
再說,將來想要成就一番事業,族人的必不可少。暫時不被人重視,他尚可以接受,被人瞧不起,卻是絕對不行的。
張涵決心應戰了。
但是,對方人多勢衆,張涵可不會白白去捱打。
“八哥,你那時可真呆,沒兩句話,就要和我單挑……”
“呸,我張奐什麼時候仗着人多欺負人來着,再說,我哪有你那麼奸詐,我是淳補可愛小郎君……”
兩年下來,張奐是深受張涵的不良影響,口氣都變的類似了。
在張塢生活的,多是同族人,否則也是親戚朋友鄰居。故而,男孩子們打架是常有的事,卻罕有一擁而上欺負人的。況且,張涵見對方人多,已作出了要跑的架勢,就算想一擁而上,也得有機會才行。
提議單挑,是張奐對自己有信心,他家傳的武藝,從小習練,身體結實有力,尤其擅長角抵(摔交)。在差不多大的孩子中,除了伍子方,他還沒有遇見過對手。張涵年紀小,學武時間短,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張涵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伍子方曾經與他說過,張奐與他差不多。平日練習,張涵不是伍子方的對手,當然也不會是張奐的對手。伍子方是張涵的老師伍天德的兒子,也是張涵好友之一。
可惜有件事,張涵知道,張奐卻不清楚。打架最重要的,不是力量,不是技巧,而是看誰夠狠。常言說得好,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還怕不要命的。這個道理,沒有切身體會,沒有被人痛打的經歷,是不會了解的。
結果,張涵就好好給張奐上了一課。
剛一交手,張奐還在試探,張涵就已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頂着迎面的一拳,張涵同時一拳打在張奐的眼眶上,來了個封門。張奐沒吃過這虧,當時就懵了。而張涵也捱了一拳,雖然一點兒也不輕,他卻早有準備。接下來,他拳拳不離張奐的眼睛、鼻子和太陽穴。直打的張奐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十七,當初你怎麼會想起說切磋武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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