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笑聲,張漢傑纔想起來,自己已經不一樣,可以隨便在大庭廣衆下襲胸,並且想襲誰就襲誰,絕對不會受到指責。一時間,張漢傑說不清是悲是喜,千萬種滋味涌上心頭,百感交加。
儘管他的思緒亂七八糟,但控制身體的,依然還是本能居多。也顧不得許多,他本能地張嘴含住那鼓鼓漲漲上嫣紅的一點快要餓死人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微腥的乳汁便源源不斷的流入口中,在飢餓的嬰兒嘴裡是如此的甜美,張漢傑專心致志地允吸起來。
門簾一挑,從屋外進來一個人。
張王氏慌忙側了下身子,張漢傑本沒在意,這樣一來,卻使得從其口中脫出,令他不滿地“哼哼”了兩聲。
張何是騶縣張家的嫡系長子,今年二十整,性格敦厚,允文允武,身高七尺過半(即一米八十幾),結實有力,一張國字方臉,劍眉朗目高鼻樑,頗富男子氣概,結合了讀書人的儒雅和世家子弟的風範,還是很有吸引力的。若非如此,當初也不會贏得張王氏的芳心。
張何與張王氏感情極好,去年雖在張王氏的主持下納了妾,一多半的時間倒還是住在張王氏的房中。如今喜得貴子這是他個兒子,又平添了一份牽掛,但有空閒便會跑去看望妻兒。
這不,他又跑來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張何正是高興的時候,滿面笑容,足底生風,裹着風就進了屋。
不成想正趕上張王氏在給孩子餵奶,只羞的身子一側。張何掩住房門,待見妻子嬌嗔的樣子,心神俱醉,卻也知自己鹵莽了,他歉意地笑笑,偷偷看了眼小翠。
小翠早已看清楚兩人的情形,心中一酸,身子卻已轉了過去,頭一低端着木盆走出門去。
張何上前一步,作張作勢地給妻子做了個揖,“不要擔驚,莫要害怕,娘子,是我!”
張何生性寬厚,沒多少世家子弟的架子,也沒有雄心壯志,屢爲其父構病,卻深得張王氏歡心,兩人夫妻情深,嬌嗔之中卻是撒嬌的成份多些兒。如今,看他裝模作樣,張王氏就忍俊不住,笑開了。
“咯咯咯”
清脆的笑聲,像一羣歡快的鴿子在屋裡盤旋。
把妻子鬨笑了,張何這纔有心思看兒子。
‘這就是我的兒子了!’
在昏黃的燈光籠罩下,看着愛妻給兒子餵奶,是何等美妙的一副嬌妻愛子圖,張何心中滿是甜蜜,一顆心都柔軟的要融化了,屋中瀰漫的臭味似乎也溫馨起來。
好不容易解決了肚子的問題,張漢傑終於有心思考慮自己的處境。不過,不想還好,越想他就越難受,如今的處境真是十萬分的不妙。
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變成一個嬰兒的,但他也沒有在此處花上太多的時間。頃刻工夫,就把這個令人頭痛的問題拋在一邊過程不重要,輸的起的人才不在意結果。現如今,他已經輸的一乾二淨了,就算知道了過程,也不會對他所處的困境有什麼幫助。
‘嗷~~’,他在心底發出陣陣哀鳴。
發泄過後,他開始考慮更爲實際的問題。
一切都如此真實,每個細微之處都活靈活現,也就是說,他變成嬰兒是真的,不是做夢這真是太不幸了醒來後,見到的幾個人說話有點兒怪,但還聽的懂,應該也是山東話,如此說來,這裡還是中國;從服飾被褥來看,這一家頗爲富裕,而這樣一家人卻只點了盞油燈,沒有電燈,沒有電器,看來是古代中國……
張漢傑越想越是失落,小臉皺成了一團苦菜花。從十五歲開始,他的理想就沒有了任何跟遠大沾邊的理想。如今,他最大的夢想,就是中個五百萬(當然,如果能夠一次中上三個五個的,他也不會反對),然後就吃飽睡,睡飽吃,泡泡妞,旅旅遊,混吃等死算了。換言之,他的理想與大多數人一樣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並不是說,他沒有類似的幻想。但是,請注意,張漢傑是個三十歲的大老爺們他不喜歡日本,最多在買東西時注意不要買到日本產品,基本不會考慮去上街遊行。他熱愛祖國,也不會希望自己成爲董存瑞、黃繼光他不會把幻想當真,那是不可能發生的YY故事。
而今,一切竟然真的真的真的……發生了,他就如同好龍的葉公一樣,害怕了!害怕極了!
在芸芸衆生之中,他不過是中人之資。幾分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他不是博士,他歷史不及格,沒有人告訴過他這事,他什麼都沒帶,他還沒有準備好……
靠,張漢傑決定想點兒別的,要不然,他就要哭出來了,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哭泣是可恥而醜陋的,不會得到任何同情。
也許在古代生活會好些兒,他在心裡安慰自己但他微薄的歷史知識告訴他,那是不可能的!
在古代,沒有疫苗,醫療技術很差,一個人有一半可能在出生,在成長過程中夭折。而社會越發達,人們的生活水平就越好。現代許多垂手可得的東西,在古代都是遙不可及。如果說一個宋朝看城門老軍,要比一個歐洲小貴族過的好。那麼,現代中國的一個普通小市民,都會比古代縣官土財主們的日子好過上無數倍……
張漢傑眼圈一熱兒,覺得自己這回算是掉在坑裡了,而且這個坑很深很深很很深!
看着丈夫沉醉的樣子,張王氏心中盡是驕傲,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張何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母子身上,張王氏的笑容自然瞞不過他,他伸手抱起了兒子,這小傢伙看來是吃飽了~
被一雙大手抱起來,張漢傑才注意到這個人高馬大的猥瑣男子。這男子像貌尚可,也許會比他自己還要強上那麼一丁半點兒。但是,此人笑的太噁心,又白癡又猥瑣。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噘起嘴來,想親過來了!
啊……不行!不行!萬萬不行!
年輕女人的親吻,張漢傑是歡迎的,恐龍,他也可以勉強自己,忍一忍也就過去了。總之,他會覺得自己佔了便宜,起碼不吃虧。男人嘛,那就免了吧!
不過,如今情況不明,張漢傑決心忍辱負重了,但他的小手卻不由分說就推了過去,同時身體僵硬,拼命向後躲。
“你看,你看,他推我呢!”兒子是自己的好,張何越看越是喜歡,微一用力把寶寶抱近,親親摸摸說不盡的疼愛。
張王氏笑而不言,兩眼一眨不眨的注射着這對父子。
嬰兒的身體軟軟的,肉肉的,身上只穿了個肚兜,皮膚光滑嬌嫩,抱在懷裡,很是舒服。張何親親摸摸,卻看見了寶寶的小,原來自己的小時候才這麼點點兒,真象一根小豆芽,粉粉嫩嫩的,他一高興,便用手指碰了碰,撓了撓,摸了摸,捏了捏……
……
是可忍,孰不可忍。
坦率地說,張漢傑對自己有小這件事,還是很滿意的如果沒有就太悲慘了但這裡是要害,A片裡都要打上馬賽克的,不是誰都能碰的,尤其男人更是碰不得的!
張何的猥褻行爲,有如天打五雷轟,張漢傑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就一片空白,但身體上的感覺令他立刻反映過來,真真真真真是羞憤欲死,慘絕人寰!
他機靈靈打了個冷顫,渾身上下雞皮疙瘩掉滿地。
“住手!你這個背背山!”,張漢傑拼命掙扎起來。
張何哪裡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領先了時代,他跪坐在榻邊,輕輕把寶寶攬在懷裡,道不完的愛憐,看寶寶手舞足蹈,咿咿呀呀,還以爲寶寶與他玩的高興,興致愈發高昂。
可憐張漢傑,嬰兒的掙扎軟弱無力,一切反抗都無濟於事,在這一刻,他死的心都有了!
“住手啊!不要啊!!非禮啦!!!”
從心底發出的悲鳴,在小小的嘴裡卻變成了“咿咿呀呀”。慘遭強暴,卻無力抵抗,氣急敗壞之下,張漢傑悲痛欲絕,流下了屈辱的眼淚……
察覺到這一悲慘的事實,張漢傑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的,索性自暴自棄,使出了他最強有力,同時也是唯一的武器。
“哇~~”,他嚎啕大哭起來。
看着寶寶小臉一皺,哇哇大哭,涕淚橫飛,張何不由得手足無措。
怎麼哭了?
他輕拍了寶寶幾下,全無效果。這下子,張何就慌了手腳,對嬰兒他可沒有半點兒經驗。連同這一回,張何也纔是第五回抱寶寶。眼看着,拍也不是,抱也不是,張何覺得自己抱的,不似寶寶,倒像個刺蝟了。
突如其來的哭聲,打破了屋裡溫馨的氣氛,也驚醒了沉醉其中的張王氏。
“怎麼了?”
她驚訝地問,並掙扎着,想要起來。
張何自然不能讓張王氏亂動,把寶寶遞給了妻子,又用枕頭墊在她身後,扶着她倚好,擡手擦了把額頭,張何才鬆了口氣,汗都出來了。
張王氏接過寶寶,上下打量一下,沒事!也許是他不小心弄疼了寶寶,她抱着寶寶溫柔地撫慰着他,並輕輕拍打着寶寶的後背。
“寶寶不哭,寶寶乖,寶寶好,咱們不理那個壞人……”
“壞人”無奈地摸摸鼻子,苦笑無語中。無意之中的‘行爲不端’,給他帶來了大麻煩。寶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直哭了好長時間。
寶寶痛哭不止,張王氏心疼壞了。面對妻子責難的眼神,張何辯解的話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好好的,寶寶怎麼會哭了?”娘子沒有說出來,這話卻已經明明白白地寫在她的眼中,她的臉上。
“哎”
張何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好,年輕的父親有些兒沮喪。與此同時,他覺察到身上溼漉漉、頗爲溫暖,這小傢伙肆無忌憚地尿了他一身。
張王氏一顆心全寄在寶寶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張何的尷尬。
聽到寶寶哭聲,小翠趕緊放下了手裡的活,幾步搶了進來。她在進來以後,立刻與張王氏結成了同盟。寶寶哭的那麼可憐,自然都是張何的錯。
面對妻妾一致的譴責,張何帶着青紫的手臂(掐人是女同胞的祖傳絕技,看來已經銘刻在DNA裡了),灰溜溜的撤退了。
這還不算完,他還還給自己樹立了一個陰險的敵人,張漢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忘記這個恥辱的。
張王氏的話,安慰普通的嬰兒,也許是可以的,張漢傑卻不是個普通的嬰兒,自然毫不理會。
醒來以後遭遇的一切,帶給他極度的震驚,猥瑣男的‘猥褻’行爲,彷彿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他終於崩潰了。
這在客觀上,也許宣泄他的恐懼,並大大減輕了他的精神壓力,從而避免了心理上的創傷,是件大大的好事。不過,具體的外在表現,就是寶寶大哭不止。
聯想到這離奇的現實,悲慘的世界,茫然的將來,委屈、困惑、恐懼、迷茫……萬般滋味一起涌上心來,張漢傑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大聲,有如杜鵑啼血,蒼猿夜泣。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疲憊不堪的張漢傑寶寶終於睡着了,也許在睡夢中他又夢見了從前,小小的臉蛋上露出一絲甜美的微笑。
這可真是艱難的一日!
這樣的日子,張漢傑寶寶還要過很久……
嗯,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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