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童[上]

延熹元年(耶元158年)四月初九,清晨的微風還帶有一絲絲寒意,騶縣的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樹木悄悄露出了綠芽,田地裡的莊稼也已是一片青翠。勤勞的農戶已經三三兩兩的下地幹活了。

火紅的太陽緩緩升上了半空,張何身披禮服,靜立在門口恭候着,有些兒心急的客人已陸續抵達。

今天,張家莊註定車似流水,馬如游龍,賓客雲集。張氏族長的長孫抓週,張昭廣邀賓客,大擺宴席,請柬早半個月就派了出去,方圓幾百裡有頭有臉的客人都會趕來湊個熱鬧。

“不要!”張漢傑彎腰,從張王氏腋下鑽了過去。

張王氏反手一抓,卻沒有抓到,看着寶寶搖搖晃晃地跑到一邊,她又好氣,又好笑。

“小心,別摔倒了!”

這小東西是聰明,一個月爬,二個月立,三個月走,四個月叫“媽媽”,八個月會跑,才一生日,就能認識數百字了。這麼聰明的孩子聞所未聞。人人都說,張家這回兒出了個神童。張昭一見了孫子,就笑的見眉不見眼。

張漢傑露齒一笑,八顆半小白牙在晨曦的映襯下閃閃發光,“沒事!”

“過來!”

“不要!”

“過來!”

“不要!”

“你過不過來?”張王氏冷着臉,怒道。

張漢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堅定不移地搖搖頭,“不要!”

於是,張王氏與兒子又開始了新一輪老鷹抓小雞。

本來,寶寶跑起來還不是很利落,她會很容易抓住他的。但是,今天她右手拿着胭脂,只用左手,可就爲難了。別看寶寶搖搖晃晃,卻滑溜的很。好不容易抓住他,寶寶卻搖晃着腦袋不肯就範。

沒有辦法,張王氏只好與他講道理。寶寶討厭塗脂抹粉,這她是知道的。平時的話,她也就不勉強他了。

‘這小東西是她的心尖子,又倔強的很,拿定了主意,誰也說不聽他。’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嘆了口氣,‘自從他父親不知怎麼得罪了他,就記了仇。一直到現在,都不叫父親。原來還以爲是學的慢,現在看,不是。小話說的很流暢,卻是不肯叫父親,打也不聽,說也不聽……’

見張王氏嘆氣,張漢傑寶寶就不動了。烏黑的眼睛滴是溜溜地轉動,關切的眼神裡,尤有幾分淘氣。心裡明白張王氏爲何嘆氣,他卻沒有絲毫悔意。

或許,只是或許,他已不那麼記恨那事了(作:什麼事呀?張漢傑青筋暴跳,作:汗!還是很在意),但他已習慣把一切不順都歸罪於‘猥瑣男’。對張何的感情,已經進化到因厭惡而厭惡的新階段。

張漢傑是個理智的人。偶爾的一閃念之間,他也清楚,猥瑣男並沒有做下什麼過分的事情,他對其的討厭之情,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爲遷怒而已。不過,他也不願意多想這個,一看到猥瑣男,就情不自禁地討厭之。

簡而言之,張何在最不恰當的時間,最不適合的地點,做了一件最令人討厭的事。張漢傑爲了轉移自己的壓力,就把他當成了出氣桶了。

“不要塗脂抹粉,好不好?”張漢傑想岔開話題。

鬆開寶寶,張王氏搖搖頭,“不行,今天要見客人,不好好打扮打扮,會被人笑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張王氏是個才女,騶縣張氏也是望族,張漢傑一學會說話,苦難的日子就開始了。對他的教育是全方位的,言談舉止,坐臥行走,吃飯更衣,簡直包羅萬象。張漢傑與衆不同,人極懂事,很多事情說一遍就記住了,但前生的習慣也在他身上打下了深刻印跡。

好在他與嬰兒大爲不同,稍爲留意,一般的禮儀已看的過去了。然而,有些東西他始終接受不了。比如說,塗脂抹粉。似乎古今中外的貴族都喜歡塗脂抹粉,身上再噴點兒香水什麼的,這令張漢傑很不習慣。

因爲張漢傑寶寶很懂事,學習進度一日千里,張王氏非常滿意,平素對這些許小事也就不勉強了,但今天她一定要把寶寶打扮的十全十美張王氏眼中燃燒着熊熊的火焰,撲了過去。

胳膊擰不過大腿。當父母下定決心的時候,一個孩提是無力抗拒的。

張王氏的手藝很棒,張漢傑寶寶化妝以後,模樣大變。原本只是個白白胖胖滿健康的小孩子,如今卻粉裝玉琢,粉嘟嘟的乖覺可喜,幾令張王氏愛不釋手。

看到自己在銅鏡裡的形象,張漢傑以手掩額,嘟囔說:“沒臉見人了!”

話是如此,當張漢傑寶寶穿上一身新衣服時,心中仍充滿了興奮。穿了一年紅肚兜,張漢傑倒也不覺得害臊了。一個小屁孩,就是光着屁股滿街走,都沒人希罕看的。不過,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張王氏還是給他做了一身新衣服。

撫摸着這一身漢服,張漢傑甚是喜歡。前生漢服正是流行,他也想過做一件,但一身漢服要不少錢的,兜裡總是錢緊,只好放棄,這是他回穿漢服。

這是件上下衣裳連起來的深衣,主要採用黑色布料製作,並以硃紅色的錦緞作爲邊緣,曲裾多重繞襟以顯莊重,交領、右衽、繫帶、寬袖飄飄,滿有意思的。

張王氏解釋說,擔心天氣冷,便做了襜褕也就是春秋穿的,布料厚實,有襯裡的漢服。張漢傑寶寶穿着深衣,站在鏡子前,擺出各種姿勢,非常滿意。當然,不能看臉。

張家殺豬宰羊,還破例宰了頭老牛,可是下了大本錢。耕牛不得宰殺,乃是法令,但誰也不會與張家較真。

寬敞的廳堂坐滿了賓客,這些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來賓。在外面莊中,張家則擺下了流水席,招待來賀喜的部曲佃戶。顯然,這是張家一次大型親善娛樂活動。不過,張漢傑仍然是主角。

廳堂上首,張昭高居其上,來賓依照身份地位的高低,有序的坐在兩側,每人身前擺着一張案几,上面擺着張家廚子精心烹製的菜餚。中間場地空着,乃是歌舞伎和門客們表演的所在。

張漢傑寶寶人模狗樣的站在廳堂中央,向四方行禮,並奶聲奶氣地說“諸位屈尊,光臨寒舍,不勝感激”云云,清楚地表達了對各位長輩百忙之中前來的感激之情。

可想而知,在場的來賓會是什麼樣的反映。

一片沉寂,鴉雀無聲,衆人摒住呼吸,觀看這個一歲孩提的表現。

衆人的注視,無聲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種壓力。張王氏暗地裡捏了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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