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江邊柳猶豫不定時思索着的時候,張曼秋的電話響了,是張進打來的。
“爸爸。”
“曼秋,你跟小柳說說,今晚回家來吃飯,你媽媽說有一樣東西給他看。”張進說道。
“嗯,好。”張曼秋輕聲應道,隨即掛了電話。
“柳哥哥,爸爸說請你今晚回家吃飯,他們有一樣東西給你看。”張曼秋對江邊柳說道。
江邊柳考慮了一下,心想他們到底有什麼東西給自己看?於是點頭應允了下來。
經過四個小時的車程,兩人來到張府,片刻之後,張進的車也開了進來。
四人走進客廳,龔蘭從臥室裡拿出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放在江邊柳和張曼秋面前緩緩打開,裡面還有一塊摺疊成四方形的紅手帕,龔蘭慢慢的一層一層打開手帕,裡面現出一個銀耳墜。
江邊柳的眼睛頓時便看傻了,那個銀耳墜竟然跟他星辰袋裡的銀耳墜一模一樣,顏色、造型、大小,彷彿是一個模子裡做出來的。
“小柳。”龔蘭輕聲說道:“這個銀耳墜是曼秋一生下來就抓在手心的,三外公生前說過,這個耳墜跟你有緣,如果你也能拿出同樣的一隻,說明你們是兩世的情緣,不知你是否有同樣的一隻?”
江邊柳接過那銀耳墜癡癡的看着。
“柳哥哥,這不是你在車上給我看的那一顆耳墜嗎?”張曼秋更是驚訝的叫道。
“你真的也有這同樣的耳墜?”張進急切的問道。
“我有……我也有。”
江邊柳激動的說道,從星辰袋裡摸出那個耳墜,兩個放在一起,真是辨認不出有任何區別。
“媽媽,我和柳哥哥真的是前世註定的一對嗎?”張曼秋驚訝而有激動的問道。
龔蘭微微的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是的,你出生時就帶着這個銀耳墜,三外公說這是你前世帶過來了信物,誰有同樣的另外一隻,誰便是你的註定姻緣,當年在爲你定娃娃親的時候,你柳哥哥還沒有那耳墜,三外公說他會在十八年後取得另外一隻,我一直擔心着,想不到你柳哥哥早就取得了,你們真的是天生的一對璧人。”
“柳哥哥,你可以給我帶上嗎?”張曼秋激動的看着江邊柳問道。
江邊柳愣了一下,想着她右腋下那顆猩紅的胎記,又見這一模一樣的銀耳墜,按照白狐的說法,她必定是前世就他的那個小姑娘,可是《金篆玉涵》的書靈曾經說過,他的元神能進入誰的靈魂,誰纔是他前世的恩人,只是他現在的元神還不能隨意出竅,無法進到她的靈魂裡去,或許她能拿出那銀耳墜,就已經是他前世的恩人了,還有誰能做出他那一模一樣的銀耳墜?
他拿着那兩個銀耳墜慢慢的站了起來,輕聲說道:“曼秋,你起來。”
張曼秋歡欣的站在他面前,幸福的閉上了眼睛,江邊柳看着她秀麗端莊的臉龐,微微遲疑了一下,帶着點淡淡的苦笑,緩緩地將銀耳墜一隻一隻戴到她溫滑柔軟的耳垂上,他知道,自己這給她一戴,就意味着要放棄他身邊所有的女子,他親過抱過沖動過的李曉玲,他承諾要娶而不知所向的習子矜,他心靈深處留下散亂印痕假扮過情侶的寧畫,他都得一一放棄,從此後,他就得一心一意的愛她,承認那個娃娃親,承認那個前世的傳說。
“戴好了,曼秋,真漂亮。”江邊柳看着她帶着前世的銀耳墜,輕聲的說道。
張曼秋睜開眼睛,雙手摸了摸耳垂,猛的又在江邊柳的臉上親了一口:“謝謝柳哥哥。”
江邊柳尷尬的笑着,當着龔蘭和張進的面,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真是不害燥!”龔蘭笑着說道。
“我去照照鏡子。”張曼秋開心的跑進了臥室,對着鏡子細細的打量着自己,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終於找到了她從小便牽掛着相思着的心儀的男子。
“小柳,真高興看到你們這樣冰釋前嫌,希望你們好好相處,你們在一個學院讀書,多照顧一下她,週末回家吃飯。”龔蘭對江邊柳說道。
“我會的,阿姨叔叔請放心。”江邊柳淡淡的說道。
“叮咚。”
江邊柳的手機發出清脆的微信短信息聲音,他拿出來看了看,是張曼秋髮來的:“快上來。”
“我……我上去一下。”江邊柳指着張曼秋的臥室對龔蘭說道。
“去吧,我和張叔叔去準備晚餐。”龔蘭笑了笑。
“柳哥哥,我想明天戴着這耳墜去上學,可以嗎?”張曼秋見江邊柳走了上來,問道。
“當然可以,這本身就是你的東西。”江邊柳笑道。
“我真想不到在我們之間竟然有那麼多離奇的故事,竟然還是兩世情緣。”張曼秋興奮的說道。
“是啊,我們之間的故事足以玄幻了。”江邊柳道。
兩人在家裡吃了晚餐就趕到學校,江邊柳將她送到宿舍裡,然後匆匆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李曉玲和羅芸正坐在沙發上慵懶的看着電視。
“小柳,你怎麼出去那麼久都不說一聲嗎?你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你?”李曉玲見他回來了,輕聲的問道。
“我去辦了一點私事,不方便帶你們去。”江邊柳怯怯的說道,他不知道如何面對李曉玲,更低着頭不敢看羅芸的眼睛。
“看着我的眼睛!”羅芸大聲說道。
江邊柳慌忙跑進自己的臥室,拿出墨鏡戴在臉上。
“你爲何那麼怕看我的眼睛?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曉玲姐姐和寧畫姐姐的事?”羅芸不依不饒。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她們的事了?”江邊柳怒道,以前他是從來沒跟羅芸這樣發脾氣的,這回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胡說?我們都親耳聽見你說要回去找那個習子矜,你還不承認?曉玲姐姐和寧畫姐姐長得這麼漂亮,又都都對你這般好,你還要出去找別的女人嗎?”羅芸針鋒相對的叫道。
“真是無法無天,誰讓你這樣對我說話的?”江邊柳皺着眉頭吼道。
“小柳,你不能這樣吼芸兒。”李曉玲站起來,對着江邊柳說道,接着又幽怨的對着羅芸說:“羅芸,別鬧了,他有他的苦衷。”
羅芸看着江邊柳,又看了看李曉玲的眼睛,知道李曉玲一直在壓抑着自己內心深處澎湃的感情,卻處處維護江邊柳,無奈的說道:“哎呀,你們的事我不管了,我睡覺了,你們自己說吧。”說完就怒氣衝衝的走進了自己的臥室,留着李曉玲和江邊柳愣在原地。
“曉玲,你這幾天過得好嗎?”江邊柳僵直着表情淡淡的問道。
“小柳,怎麼才過了幾天你就跟我這樣生疏了?”李曉玲不解的問道。
“對不起,我……”江邊柳支支吾吾的說道。
“你怎麼啦?有話快說啊!”李曉玲癡情的看着他問道。
“曉玲,我兩歲的時候定了一個娃娃親,那女孩是在前世對我有恩,我今生必娶她,我這幾天就是去核實這件事了,我……我跟她把關係定下來了。”江邊柳低着頭淡淡的說道。
李曉玲遲疑了片刻,猛的喝了一口水,呆呆的看着他,雖然她與他只見沒有任何名分,可是她卻與他有過近乎零距離的肌膚接觸,她早已把自己的心許給了他,只是苦於自己是修煉者,不能跟他有魚水之歡牀第之樂,否則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儘管她苦苦的愛着他,並不祈求一個不明確的未來,但是她的心裡還是希望江邊柳能盡心的戀她。可是,當他失去了榮慧後,又突然說有了一個未婚妻,她的心是無法平靜的,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愛,從此就只能藏在心底了,即便想曖昧一次,想衝動一回都不可能。可是他是她的初戀,並且共過那麼多生死,卻突然感覺即將失去他,那一刻的悲傷仍舊襲了上來,但是她很快就壓了下去,無論江邊柳如何待她,始終改變不了他三次救她性命的事實,她的命是他給的,所以她絕對不能恨他,儘管她也救過他兩次。
“好啊,你終於有了歸宿。”李曉玲淡淡的說道,眼裡噙着淚花。
“你不恨我?”江邊柳問道。
“恨不起來。”李曉玲回答道。
“對不起,我以前侵犯過你!”江邊柳又說。
“傻瓜,那是我自願的。”李曉玲再也忍不住,回憶着過去,她落了兩顆眼淚,她知道自己留在他心中的位置,永遠只是一具性感香豔的女人身體,從他第一次在情人坡被金玉盟幾個混混打得半死時還色眯眯的盯着自己胸脯看的時候,或許他根本沒有愛過自己的靈魂。
“忘記過去吧,這城市裡有很多優秀的適合你的男人。”江邊柳道。
“謝謝,我會做到的。”
“這是我在龔家寨擒殺了一條黑龍,從它喉下拔下的逆鱗,送給你。”江邊柳從口袋裡摸出那片龍鱗。
“你殺了龍?受傷了沒有?”李曉玲忘卻了悲傷,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我遇到一個半癡不癲的怪人,是他教我閉水法,然後指揮我殺死了黑龍,還吸了龍魂吃了龍膽。”江邊柳說道。
“真的?這龍魂對你太重要了。”李曉玲歡欣的說道。
“嗯。”
兩人沉默了片刻,李曉玲說道:“你休息吧,我也想睡了。”
“好。”
李曉玲站立起來,強忍着內心的悲痛走向臥室,又停下來說道:“我無所謂,只是你如何對寧畫交代?”
“我跟寧畫沒什麼啊!我爲何要向她交代?”江邊柳不解的問道,他覺得自己跟寧畫之間頂多只是一些嘴角上的調侃和曖昧,沒有任何實質的關係。
“她跟你一樣藏在心裡不肯承認,其實她對你的心,路人皆知,你不會不知道吧?而且她愛恨分明,你千萬別傷害了她!”李曉玲說完便推門進去。
江邊柳茫然的現在客廳裡,內心一片複雜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