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柳給越風講授了一番煉丹的法門,驚得越風只呼天人,佩服得五體投地,殊不知他那煉丹的法門只是從習子矜那裡看到的。越風說他有仙緣,那習子矜非仙既妖,更把江邊柳說得雲裡霧裡,心中又開始想念那神秘的習子矜。
“她既然是仙是妖,爲何不表露身份?卻要拿着習家的幌子來騙我?”江邊柳迷惑的問道。
“仙緣早定,她無非只是想與你共一段纏綿而已,仙在天庭,緣在紅塵,只有滾滾紅塵中的纏綿才最斷人腸,想必那仙子也是耐不住寂寞,要體驗一段紅塵熱戀。”越風眯着眼睛淡淡的解釋道。
“還有這事?我與她素不相識,哪裡來的仙緣?”江邊柳又問。
“日後你會慢慢領悟到的。”越風道長說着便右手往爐鼎上一揮。
“砰”
一股強大的氣流涌向那鐵製爐鼎,那爐鼎發出一聲悶響,突然爆裂開來。
這道長好高深的內力!竟然僅用掌氣就把巨大的鐵製爐鼎擊碎,要是手掌直接打在人身上,還不把人打成肉餅。江邊柳在心裡驚歎道。
“待明日老夫找人打造一個青銅八卦爐,按照你的法門再來煉製那鎮魂丹。”越風淡淡的說道。
兩人又朝客堂走去,那客堂中間擺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一把通綠的樹癭紫砂壺放在上面。
“好壺!”江邊柳走上前去,打量着那紫砂壺。
“小夥子好眼光,這壺是明代制壺大家供春用紹興正宗紅泥創制的,我與你泡上一盞,咱們談經論道。”越風笑道,坐到桌前生火沏茶。
江邊柳又在課堂中掃描了一眼,眼光被神龕裡的一個生鐵油燈吸引住了。那油燈猶如一座臥佛一樣靜靜躺在神龕裡,造型奇特,彷彿佛手又如蓮花,燈臺上有一圈淡淡的油漬,最爲重要的是,那油燈散發着一股濃濃的靈氣,如烈酒一般醇香,又似春雨一樣綿長。那是江邊柳從未遇到過的通靈異氣,比那通靈龜甲更要濃烈,不禁驚歎伸手去摸。
“喂。”越風突然呵斥一聲,“別動他!”
“想不到道長還有這種異物!”江邊柳說道,心裡卻在盤算如何把這油燈弄到手,正好拿去救易秦,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道長,這油燈也算是個古董了吧?不知有多久的歷史?”江邊柳試探着問道。
越風詭異的笑了笑,說道:“呵呵,這東西本不是我道家之物,是我三年前從一個和尚哪裡打賭贏來的。那和尚說這是古波斯時期拜火教創始人瑣羅亞斯德用過的油燈,後來一直供奉在拜火教神廟裡,此後流至華夏。”
江邊柳心裡一愣,他知道瑣羅亞斯德是公元前十一世紀古波斯拜火教的創始人,如若果真是瑣羅亞斯德用過的神燈,那距今已有三千年的歷史了,正是易秦需要的東西,心裡更加激動。
“水已燒開,過來飲茶。”越風說道。
江邊柳慢慢的走過去,眼睛卻一直盯着那古怪的油燈。
“蔽觀沒有上佳新葉,且飲一杯陳年老茶。”越風從紫砂壺裡到出一杯茶,遞給江邊柳。
江邊柳雙手接過茶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頓覺一股清香撲鼻直入心脾,又啜了一小口,感覺那茶如蘭在舌,芬芳甘冽,清香怡人,不禁大喊“好茶”。
“哈哈,這是五十年普洱餅,只需一葉,便可讓人陶醉在茶道里。”越風笑道。
“道長這觀裡真是藏珍納饈處處是寶啊!”江邊柳道。
越風眯着眼睛看着江邊柳,又笑道:“珍寶倒是有一些,不過本觀只請君子,不留強盜。”
“嘿嘿,道長不但會閱人,還會閱心啊?自古寶劍配英雄,與其道長將那神族藏於神龕下浪費了資源,不如送與在下去治病救人。”江邊柳直接說道。
越風驚訝的看了看他,又給他倒滿了一壺茶,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浪費資源?老夫尋那靈器尋了十多年,纔到手,藏於神龕裡,只是還未到時辰,捨不得用。你知道老夫爲何喜歡去那拍賣行湊熱鬧嗎?因爲華天拍賣行經常會拍賣一些具有靈氣的古物,老夫去那裡,就是爲了偷偷吸取古物的靈氣以供身體修煉,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靈氣進了老夫體內,大大提升了修煉層次。今日,我看那通靈龜甲靈氣濃烈,想和你競價玩玩,乘機吸了那靈氣,後來看你彷彿急需那寶物,纔沒有動手,想看看你到底要搞什麼鬼,誰知道你竟然放棄了,真是可惜。”
江邊柳聽了越風那話,頓時明白他爲何愛去拍賣行了,原來他是去偷取古物靈氣的,於是笑道:“道長真是高人,想到這麼個好辦法,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啊,然而偷偷吸取靈氣,跟江洋大盜又有何差別?你把那些古物的靈氣都吸走了,那古物價值豈不是大大降低了?”
“喝茶。”越風又倒了一杯,嘿嘿的笑着。
兩人又飲了幾口茶,說了一些茶話。
“既然道長知道那神燈裡有濃郁的靈氣,爲何不去吸了?”江邊柳又迷惑的問道。
“那神燈靈氣濃烈,實不相瞞,老夫目前是修真渡劫初期,準備在渡劫中期時再吸取那靈氣來補充體內消耗。”越風淡淡的說道。
“原來道長已達渡劫,真是恭喜!”江邊柳臉露驚訝之色,原本以爲這個世界上修真者很少,想不到一個破道觀裡的道士都是渡劫初期。
“小夥子年紀輕輕已有絕頂內力和氣息,那純陽真氣更是迷惑萬人,這纔是真正的修仙聖體,老夫羨慕啊!”越風盯着他說道。
“呵呵,我其實無意修仙,無奈處處被人追殺,每每逼上絕路,又得那奇緣,才慢慢有了些內息,權當是護體了。”江邊柳謙虛的說道。
越風道長呆呆的看着他,又道:“擁有聖體者,略加打造便可登臨仙界,根本無需任何靈氣。”
“我是不需要,但是我一個朋友急需要那靈氣,不知道長可否忍痛割愛,將那神燈送與我?”江邊柳望了望那神燈,問道。
“你自己將那龜甲送給別人,卻來打我的主意,實在是不地道,我若不送,你又如何?”越風板着臉說道。
江邊柳看着越風,不知道他心裡是如何心思,又吃不透他的底細,於是冷笑一聲,淡淡的說道:“哈哈,上策曉之以情,我已傳授了你上乘的煉丹法門,你以那神燈回報,理所當然。”
“那法門是你自己主動說的,此刻又強行索取回報,於理不合,下策呢?”越風問。
江邊柳看着越風,笑道:“既然上策於理不合,那我就說說下第,我年方十九,年富力強,道長恐怕已逾花甲,體竭力衰,我修真分神中期,道長渡劫初期,我們來比試一番,誰贏誰得那神燈。”
“你這分明是搶劫!”越風抿了一口茶,鄙夷不屑的說道。
“是又如何?我要治病救人,道長應當慈悲爲懷。”江邊柳冷冷的看着越風,說道。
“慈你妹,拿着老子的東西去做人情,還給我個高帽子。”越風道。
“你沒有選擇,你要上策還是下策?”江邊柳霸道的問。
越風冷冷的笑了一聲,道:“你欺負老夫年邁而已,對戰不公平,不如來個文試如何?”
“隨便你,只要我輸了,我就放棄。”江邊柳自信的說道。
“好,我們各自擊打對方三拳,誰倒下了,誰就算輸,如何?”越風眯着眼睛問道。
“好,我看你年邁,你先動手吧,輸了不準耍賴,否則我就強奪。”江邊柳說着便站立起來。
“莫急,老夫的茶還沒喝飽呢!”越風卻端坐在凳子上悠閒的喝着茶,一隻手緩緩地晃動着茶杯。
江邊柳又等了五分鐘,那越風還是沒有反應,仍然眯着眼睛獨自飲茶。
“可以了吧?快來啊!速戰速決!”江邊柳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急切的說道。
“別急嘛,年輕人要沉得住氣。”越風輕聲說道,他在拍賣行跟江邊柳有過接觸,知道他內力純厚根本不下自己之下,因此在心裡暗自揣測,要一招將他擊倒,斷了他對那神燈的念想,因此故意慢慢的喝了一口茶。
一切看似輕鬆,越風卻在體內暗自運氣,以十足的力道集結於掌心,隨後又猛的喝了一大口茶,突然竄了起來,對着江邊柳的雙眼就噴出一道強悍的水柱,進而跟着那水柱對着江邊柳的胸口便打了過去,那速度猶如閃電,一切都在一瞬間,根本不給人反應的餘地,滾滾掌氣如海嘯般洶涌,直驅江邊柳而去。
江邊柳正在焦急的等他出招,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搞突襲,哪裡還來得及反應,只得硬生生的挺着胸脯迎接他那一掌。
“砰”
一聲巨響,江邊柳感覺天昏地暗,全身如散架般難受,身子像一片落葉一樣被他打飛了出去,暗叫了一聲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