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煥見狀,唯恐雍闓、高定、朱褒等統將有失,急忙轉馬回去,正逢着縱馬奔來的成公英。電光火石之間,兩人靠近,鄂煥舉起方天戟望成公英咽喉便刺。成公英驅身閃開,擰槍朝着鄂煥的心窩倏然刺去。鄂煥眼疾,擰起方天戟險險擋住。‘嘭’的一聲巨響,鄂煥力勁更勝一籌,成公英臉色劇變,槍支好似不受控制般盪開。鄂煥舞起方天戟對着成公英當頭一劈。眼看成公英甚是危急,就在此時,龐德早已復回殺至,一刀望着鄂煥背心猛砍。鄂煥一時料之不及,被龐德一刀砍中,不過龐德似乎未有將他誅殺之意,用的乃是刀背。嘭的一聲,鄂煥應聲落馬。數員賊將預料營救,被龐德、成公英,併力紛紛殺死。不一時,西北兵馬前後圍殺過來,殺得賊軍潰散,龐德遂下馬將鄂煥生擒。
與此同時,徐晃引兵衝開一條碩大的血路,來擒雍闓、高定、朱褒三人,扯聲大吼,聲若洪鐘,驟然震起。
“河東徐公明在此,叛國逆賊,還不快快下馬授首!!!”
雍闓、高定、朱褒一聽來將正是徐晃,皆嚇得猶如魂魄飛散,驅馬狂飆,揮鞭不停。徐晃把虎頭巨斧舞得密不透風,左突右衝,如似一頭龐大的巨虎撲入了羊羣之內獵食,勇不可擋。賊軍被殺得紛紛潰散,兵敗如山倒。雍闓、高定、朱褒急各撥其心腹將士前去攔殺。只見五六名賊軍將士引着數千兵馬,捨命而拒。徐晃一聲突破不得,雍闓、高定、朱褒三人趁機引殘兵逃脫。
後來,龐德、成公英紛紛引兵趕至,助徐晃一同殺散賊軍,擒了大量俘虜,並鄂煥一同,
解回大寨。
衆人紛紛來到帳內,徐晃坐於高堂,諸將排列,鄂煥被龐德壓跪在堂上。鄂煥暴瞪虎目,醜陋的面容內,盡是不甘恨色。徐晃見之,哈哈笑道。
“我曾聽聞,高定麾下有一員猛士,名叫鄂煥,勇猛異常,故而被稱之爲醜虎。今日見之,醜虎之名卻非虛名!!”
徐晃笑畢,便令左右去其縛,又令軍士取來酒食,以待之。鄂煥忿然站起,昂首挺胸,對於身側的酒食不屑一顧,死死地就瞪着徐晃。龐德見狀,獅容一震,大吼一聲。
“放肆!!!你乃敗軍之將,焉敢在此逞威!!”
龐德喝畢,作勢就欲衝向鄂煥。徐晃把手一招。
“龐將軍且慢。此人雖是不識擡舉,但亦算是一員硬漢。鄂煥,我問你,今日可服否!?”
“哼!背後傷人,豈能心服!!!”
鄂煥冷哼一聲,便是喝道。龐德聽言,氣得怒火洶騰,瞪着鄂煥喝道。
“好!竟是如此,你敢與我死戰耶!!?”
鄂煥見龐德氣勢澎湃,如同一頭張牙舞爪的紅獅,威風惡煞。鄂煥不覺臉色一變,亦是老實,當下說道。
“我確非你之敵手。但若想從你手下逃脫,亦非難事。倘若你不在背後偷襲,我豈會成爲階下之囚!!”
徐晃見鄂煥頗有氣節,心中更是欣賞,當下便欲將其收服麾下。就在此時,成公英似乎察覺到徐晃心意,走到其身邊低聲而道。
“此人甚是剛強,四將軍若想將其收服,絕非易事。某有一計,不但可使其傾心來降,更可將白水關不費吹灰之力破之。”
徐晃聽言,臉色一震,遂凝神細心聽之。成公英教道如此如此。徐晃聽計,暗暗稱妙,當下展露笑容,便與鄂煥笑道。
“好!竟然你不心服,我便放你回去。倘若再擒,絕不輕饒!!”
龐德一聽,臉色一變,急與徐晃諫道。
“徐將軍萬萬不可。此人武藝超羣,有萬夫莫當之勇,倘若放之,如放虎歸山,留有後患!”
徐晃默默向龐德投去一個眼色,龐德見之,眉頭一挑,又聽徐晃說道。
“龐將軍不必多慮。我知高定乃忠義之士,愛國護民英雄,今爲雍闓所惑,投於南蠻賊子麾下,以致如此。我故放鄂煥回去,令高太守早早歸降,免遭大禍。鄂將軍,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等投於南蠻麾下,強佔我大漢境地,以使異族殘害我大漢百姓,此實乃大逆不道之舉。我敬鄂將軍英雄,還望鄂將軍回去與高太守好生勸說。莫再受人迷惑,執迷不悟!!”
鄂煥聽之,不覺露出幾分愧疚之色,又聽徐晃對自己如此欣賞,亦是心有感激。當下拜謝而去。
卻說,鄂煥回到寨內,來見高定。高定失了鄂煥這一員大將,如有斷臂之痛,在帳中正是鬱郁不悶。忽然聽說兵士來報,鄂煥歸來。高定精神一震,連忙出帳迎接,一番安撫後,然後引入帳內。鄂煥跪拜在地,施禮畢。高定便問如何歸來。鄂煥便說徐晃之德。高定聽聞,徐晃如此稱讚,心中亦有幾分愧色,同時也感激不已。
此時,雍闓暗布在高定寨內的細作,見鄂煥歸來,連忙趕去稟報雍闓。卻說雍闓亦是煩悶,今日一敗,大損兵力,此時加上高定、朱褒兩寨的兵力,只有不足一萬五千。雍闓唯恐白水關難守,正是躊躇不定。
就在此時,細作來報,告之鄂煥之事。雍闓一聽,頓時臉色劇變,想到如今時勢,於自軍大大不利,倘若高定私通西北軍,那他必遭滅頂大禍。
雍闓一夜難眠,次日趕至高定營寨。禮畢,雍闓話鋒一轉,忽然問道。
“聽說昨日高將軍麾下大將鄂煥被擒,不知如今如何?”
高定一聽,好似察覺到雍闓言外之意,連忙拱手答道。
“有勞雍將軍費心,昨夜徐公明以義放之。鄂煥已歸營寨。鄂煥乃我心腹之人,雖有感激,但卻深明各爲其主之理。我與雍將軍、朱將軍有誓約在先,絕無異心,還望雍將軍莫要多疑。”
雍闓見高定毫無虛僞之色,心中疑慮稍減,半信不信,凝聲又與高定謂道。
“高將軍乃忠義之士,我焉會起疑。不過徐公明此人素來多詐陰險,高將軍還需提防其反間之計也。”
“雍將軍不必多慮。高某自會留意。”
高定拱手一拜,雍闓與高定又是說了一陣,便告辭而退。雍闓剛走,高定卻是臉色即變,對於雍闓的起疑,甚是不快。
卻說雍闓出了高定營寨,並無回去白水關,望朱褒營寨而去。朱褒聽聞兵士來報,雍闓來見,還以爲有緊要之事,連忙出帳迎接。少頃,兩人入帳,雍闓向朱褒投去一個眼色。朱褒臉色微微一震,遂喝退左右。帳篷隨即只剩下雍闓、朱褒二人。
“不知雍將軍有何要事?”
朱褒遂張口問道。雍闓面色一沉,帶着幾分陰沉說道。
“朱將軍有所不知,昨日那鄂煥被擒,當夜卻又被徐公明放回。鄂煥有萬夫不當之勇,這等敵手,豈有放回之理。這其中實在詭異。眼下我軍戰況不利,倘若有所變故,必遭滅頂大禍。朱將軍你我可不得不防吶!”
朱褒一聽,頓時臉色連變不止,亦察覺到雍闓言外之意,眼睛一瞪,急聲問道。
“莫非那高定與徐公明有私通耶!?”
雍闓聽言,遂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在朱褒耳畔低聲而道。
“這其中我尚未有確鑿證據,亦可能是徐公明所施的離間之計。不過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我當應謹慎待之。”
朱褒聽罷,心神方纔稍稍一定。雍闓、朱褒兩人密議一陣後,到了晌午時分,雍闓便告退而去,返回白水關。沿途中,雍闓的動向卻被高定所派的斥候發覺,急忙回報高定。高定聽聞雍闓去了朱褒營寨,頓時臉色黑沉的好似快要滴出水來,心中自認爲雍闓、朱褒兩人定在商議一些不見得光之事,而且大多與自己有着極大的關係。
就在此時,忽有人來報,西北軍前來搦戰,已到白水關下。高定臉色一沉,心想大敵當前,且壓下心中的晦氣,點齊兵馬馳下山去,趕往白水關。待高定來到時,正見徐晃引軍與雍闓軍廝殺。眼見徐晃揮舞着一柄虎頭巨斧,一路徑直衝殺,望雍闓殺去。雍闓與之戰不數合,便抵擋不住,狼狽而退。同時間,龐德亦在引軍突破,雍闓軍漸漸成潰敗之勢,情勢極爲險峻。高定見罷,連忙令鄂煥引一軍去救雍闓,自引一軍去阻殺龐德。高定軍隨即拔開兩部,鄂煥縱馬飆飛,撞入亂軍之內,赫然截殺住正在衝殺的徐晃。徐晃見鄂煥衝來,舞起大斧就是一砸,鄂煥使方天戟抵住,砰的一聲暴響,兩柄兵器瞬間盪開。徐晃大喝一聲,對着鄂煥連劈不停,鄂煥舞戟抵擋,徐晃狂攻五、六回合,眼見其佔盡上風。忽然間,徐晃卻勒馬一轉,引兵退回。鄂煥不知所然,亦望了去追殺,卻不知被不遠處的雍闓看見。雍闓見得,頓時對高定疑心更重。就在此時,朱褒引軍亦至。徐晃與龐德各引軍,且戰且退,兩軍廝殺到夜裡初更方纔各自撤回。
當夜,雍闓、高定、朱褒三人齊聚於白水關敵樓之內。朱褒聽得今日戰事,對高定的疑心即除,朗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