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瞬息萬變,更何況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天yu亡蜀漢,奈之如何耶!?將軍且看我那叔父信中如何道說,便可知其中一二。
朱治聞言,面sè一凝,強打jing神遂教兵士取來書信。須臾,朱治接過書信,拆信而觀,臉sè連變不止,最後嘆聲而道。
“果如元遜所料,其中變故之多,實在難以料想。劉玄德已逝世也,如今由其長子劉禪接領大位。而西唐軍之所以能攻破成都,全依仗一名叫轟雷炮的軍器。信中有言,這轟雷炮與曹魏的霹靂車略有相似,皆可據遠而發,不過其威力卻更要勝之數倍,西唐軍得此軍器,如能駕馭天雷,蜀軍正是被那轟雷炮連番挫敗,最後更是被攻破了城池,不得不棄城而逃!!”
諸葛恪聞言,眉頭深鎖,滿臉凝重之sè,眼中更是閃過幾分疑sè。朱治見諸葛恪不信,搖了搖頭,便把書信遞給了諸葛恪。諸葛恪接過,凝神而望,臉sè連變不止,最後方纔信了,嘆聲而道。..
“世上竟有這般神器!!?難怪我那叔父會敗於西唐軍之手!!如今西唐已得益州,國力強盛,更兼手持這般犀利神器,倘若待其穩住局勢,不出數年,天下無一國可敵之!!”
朱治聞言,心頭一蕩,連忙向諸葛恪問道。
“曹魏國力強盛,正侵我東吳。西唐伺機歇養,亦爲心腹大患也。東吳復興難矣!!依元遜之見,眼下可如何是好!?”
諸葛恪面sè一凝,眼中光華亮麗,凝神而道。
“曹魏已渡長江,數十萬兵衆,殺入我東吳國境,當今之急,當速定外患,驅退魏寇。諸葛孔明,智謀百出,曹老賊素來視爲強敵。不如將軍,且先接納蜀漢餘衆,以爲先驅,抵抗魏寇!!”
朱治聽了,面sè一變,甚是顧慮地說道。
“諸葛孔明乃蜀漢之臣,素來對漢室忠心耿耿,此番來投,全因其國被西唐所佔,暫避戰禍。如若我等此時接納,諸葛孔明必暗中yu圖東山再起之機,將來必成後患!!更何況茲事體大,還需由吳王親自定奪!!”
諸葛恪淡然一笑,皓目微微眯起,篤定從容地向朱治謂道。
“如今吳王正於南昌抵抗魏寇,戰事緊急,若此時通報,一來一往,耗費時ri,延誤戰機。況且將軍豈不知兔死狗烹之理耶!?如今蜀漢已亡,就憑諸葛孔明那不足三千的殘兵敗將,有何懼哉!眼下我國危難在即,我等暫且接納,卻以之爲先驅,他ri交戰之時,必有折損。待驅退魏寇,如何處置,還不全憑吳王處置!?”
諸葛恪眼中露出幾分冷酷之sè,朱治聽得,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這諸葛恪心思竟是這般毒辣,就連自己的叔父也計算其中。諸葛恪見朱治連起異sè,好似看透了朱治的心思,拱手慨然而道。
“我諸葛一族,深受王上知遇之恩,恪自當效死而報。諸葛孔明雖爲我之叔父,但卻非我東吳之臣。恪又豈會因私心而費公事!?”
朱治聽罷,臉上強展露一個笑容,頷首應道。
“元遜所言甚是,如此便依你言罷!!”
於是朱治下令,派兵士先往,教始安守將,先將諸葛亮等蜀漢餘衆安置於城內,好生款待。朱治則教諸葛恪一面整備兵馬,自己當夜整備一番後,便往始安城出發。
數ri後,朱治趕到始安城內,速到城中府衙,不作歇息,便教兵士引路,前往安置諸葛亮等人的府中拜見。
話說,始安守將聽令,將諸葛亮等一衆人,安置在城內東南處的一處府宅內。這府宅雖是廣闊,但略顯幾分殘舊。張飛見之,忿怒至極。前番東吳有所怠慢,張飛已是懷恨在心,此下竟用這殘舊府宅安置堂堂蜀漢之主,張飛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執意要尋那始安守將,換一處府邸。諸葛亮連忙阻止,與張飛嘆聲而道。
“翼德,如今我等寄人籬下,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此處雖是殘舊,但亦算乾淨闊大。王上連ri奔波,疲勞至極,若是得罪了東吳之人,只恐連這個居身之所也難得也!!”
諸葛亮苦口婆心,張飛聽了,雖是氣憤不已,但亦知其中無奈,恨恨地喝了一聲,甩袖便去。於是衆人便暫且安置,諸葛亮、馬良、法正等一衆文臣,居於東院,張飛、潘平、陳到等武將則在西院居住。劉禪獨居於內院。至於劉永、劉理則各居於旁側兩院。
且說諸葛亮等人望交州逃亡時,卻正恰巧遇到了徹裡吉一行數十人。徹裡吉聽聞是諸葛亮的人馬,立馬趕來拜見,yu要相投。諸葛亮見這些羌人中徹裡吉、雅丹、越吉三人,皆非泛泛之輩,問清來歷後,心想ri後蜀漢yu要復國,急需人才,便收納之,引之拜見劉禪。劉禪素來對諸葛亮言聽計從,見諸葛亮有心收納,遂便應之。此下徹裡吉一行人皆收編于軍內,與一衆兵士暫於城內校場安置。
話說當ri,諸葛亮聽聞府外傳起一陣馬蹄聲響。諸葛亮眼光一亮,心知必是東吳之人前來拜見,遂教劉禪整裝出廳。待朱治趕來時,只見大廳之內,人頭涌涌,一少年坐於高堂,文武臣子各侍立於兩側。在那少年旁側,左邊站着一虎背熊腰,豹頭環眼,燕頜虎鬚,威勢逼人的老漢。右邊一人,羽扇綸巾,一襲潔白鶴氅,面如冠玉,雙眼爍爍有神,似能看透天下之事,飄飄然有神仙之概。朱治見之,心頭一驚,臉sè一凝,遂不敢有絲毫輕視之心,入廳作禮先拜,報之名號。站於左側的老漢,正是張飛。張飛瞪着環眼,見朱治頗爲有禮,怒sè遂褪去了幾分,冷哼一聲。除了張飛還有坐在高堂忐忑不安的劉禪外,以諸葛亮爲首其餘人等紛紛回禮。禮必,諸葛亮一臉淡笑,向朱治謂道。
“亮久仰朱將軍大名,今ri一見,朱將軍威風凜凜。果然是聞名不如謀面。”
“先生謬讚。治不過東吳一員小將,何足掛齒。”
朱治卻是謙虛,目光暗暗在打量高堂上的劉禪,見其神sè慌張,坐立不安的樣子,眼眸不由一眯,心中暗暗腹誹道。
“劉玄德一生梟雄,竟有這般孱弱子嗣!哼,蜀漢復興無望矣!”
朱治念頭一過,臉上一絲不屑之sè一閃而過。諸葛亮仍是那張淡然篤定的笑臉,但朱治的神sè變化卻是瞞不過諸葛亮的雙眼。諸葛亮心中冷笑,遂又問道。
“不知前番亮信中所言之事,吳王可有回覆!?”
朱治聞言,速速回稟道。
“魏寇無義來犯,此下吳王正於南昌抵禦魏寇!戰情緊急,某恐延誤戰機,而東吳、蜀漢本乃盟國,當應互相扶持。故某先且尚做主張,接納蜀王還有諸公在此。不過吳王意下如何,某實不敢擅自猜度。”
諸葛亮聽了,神sè稍微一變,眉頭一皺,凝聲問道。
“魏寇殺至南昌!莫非魏寇竟已渡過了長江耶!?不知此下戰況若何!?”
朱治聽諸葛亮問起,心頭一震,抖數jing神,遂將先前得知的情報一一告說。諸葛亮除了先前稍有動容,遂後神sè便不再有絲毫變化。聽罷,諸葛亮神sè沉着,皓目迸發jing光,一席話道出,反卻是令朱治大驚失sè。
“南昌之戰距離至今已近有兩月,魏寇數十萬之衆強攻南昌,只恐南昌難保矣。南昌乃東吳最爲緊要之處,倘若失守,依亮所料,魏寇必會分軍兩路,一路北上攻打吳郡,一路南下攻打長沙、桂陽等郡還有交州之地。如此這般,東吳之地,恐怕不出數月,便盡歸魏國也!!”
諸葛亮話音剛落,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員將士急急衝入大廳,在朱治耳畔細聲道說。朱治聞言,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望向諸葛亮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妖孽似的。
原來果真如諸葛亮所料,約在七、八ri前,在數十萬魏寇強攻之下,兩軍折損慘重,最後魏寇藉以霹靂車之利,佔盡上風,逼得孫權不得以棄城而逃。如今右將軍陸遜,正望長沙趕去,號令賀齊、朱治於長沙調撥兵馬,已抗魏寇。而就在陸遜趕到長沙不久,曹cāo兵分兩路,派麾下大將夏侯淵兼合姜維等將引兵衆八萬,望長沙進發。軍情緊急,此下諸葛恪已然發軍,率望長沙趕去。此將士正是諸葛恪報來的心腹周遺。
朱治強穩神態,急向諸葛亮拱手乞道。
“先生果真料事如神。當下南昌已然失守,曹老賊兵分兩路,其麾下大將夏侯淵正往長沙來犯!!蜀漢、東吳素來交好,更是盟國。還望先生出手相助!!”
諸葛亮聽了,卻無驚sè,好似早有所料一般,臉sè一沉,長嘆一聲,搖首而道。
“朱將軍所言是理。若是以往,我蜀漢自當義不容辭,但時下蜀國境地盡爲西唐、大魏所分割,我等流離失所,更無安身之所,兵不足三千,將不過數人。實在是心有餘力而力不足也!!”
朱治聞言,神sè一緊,連忙又道。
“先生此言差矣。天下人皆知先生智多勝妖,得先生相助,勝於千軍萬馬。更兼張將軍驍勇無敵,勇冠三軍。倘若先生和張將軍願出手相助,東吳可無慮也!!”
張飛聞言,環眼一瞪,就yu張口說話。哪知諸葛亮忽然縱聲大笑,使得大廳內的一衆人皆是面sè一變,不知所然。諸葛亮笑畢,招搖着手中羽扇,與朱然徐徐而道。
“幸蒙朱將軍如此賞識。但亮與張將軍身負復國重任,更何況我蜀王乃漢室遺孤,身份尊貴,豈能安居在此,教他人笑話!!朱將軍莫怪,相援之事,還且置後,待亮將蜀王安置完善,自會前來相助!!”
諸葛亮此話一出,張飛頓時明悟,扯着嗓子,甕聲甕氣地應聲而道。
“孔明所言是理。我侄兒乃堂堂一國之主,漢室遺孤,如今漢朝雖亡,蜀國雖被唐賊所佔,但有我等在此,遲早一ri,定將東山再起。我等皆有復國大業在身,恕難相助!!”
張飛聲若雷轟,朱治聽得臉sè大變,目光一沉。坐於zhongyāng高堂的劉禪,聞言,臉sè大急,yu言又止,他可不想再過那顛沛流離的生活。如果諸葛亮、張飛惹怒了朱治,朱治一怒之下,將衆人趕去始安城,他豈不又要過着居無定所的ri子!劉禪想畢,急與法正、馬良投去求助般的眼sè,示意兩人勸說。法正淡淡一笑,向劉禪暗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不必cāo心,丞相自有分寸。馬良亦在旁微微頷首。劉禪見了,方纔心頭一定,心中大呼了一口涼氣,臉上的慌sè褪去許多。朱治沉吟一陣,他心思敏捷,自然明悟諸葛亮、張飛話中之話,凝聲遂道。
“某豈不知張公、先生肩上重任。若是東吳力所能及,自會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