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汝等只要肯出銀子來資助吾,吾就能抑制洛陽城外的瘟疫。此乃大仁大義之舉,那些被救的百姓定會對汝等感激非常,日後說不定會刻上汝等名字,擺在家中,天天上香供奉,爲汝等祈福。”
披頭散髮男,瞪大着熊貓眼,還在說着。那馬伕和隨從聽後,相視一眼。上香供奉,這豈不是咒他們死嗎?
“汝這瘋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咒大爺去死?看馬鞭!”
馬伕大怒一喝,甩起手中馬鞭就要向披頭散髮男打去。而那隨從亦從一旁衝了過去,準備擡腳去踢披頭散髮男。
“住手!”
須臾,一聲冷然暴喝。一紅臉九尺大漢,騎着一匹黑色駿馬飛來,威風凜凜,擡刀纏住馬鞭,而後奮力一甩,將其甩到隨從的那邊。隨從意料不及,被襲來的馬鞭狠狠地打中面額,頓時一條血琳琳的紅印浮現。
“誰!誰不想要命了,敢管大爺的事!”
這馬伕平時可能就是爲非作歹的惡人,見自己的馬鞭被人甩走,頓時大怒,轉過身就張口破罵。哪知他一轉身,接下來的話就說不出來了。關羽丹鳳目寒光閃爍,那手中的八十二斤青龍偃月刀,一看就知殺人利器,一刀下來,只要打中,不死也要殘廢。
“哼。”
關羽冷哼一聲,作勢又要擡刀,立馬嚇得那馬伕整個癱瘓在地上,哇哇在叫。而一旁的隨從,見關羽身穿軍甲,又威風十面,想其定是漢軍將領,連忙跑了過去,一邊拖着馬伕在叫,一邊口中求饒。
“軍官大人,俺們都是些市井小民,莫要與俺們一般見識。都是這狂人擋了俺們老爺馬車的去路,還拿刀開口要錢,俺們老爺吩咐要教訓一下他,俺們纔會動手。軍官大人饒命,饒命吶!
“滾!”
關羽懶得與他們廢話,一聲巨喝,聲如雷響。那馬伕和隨從嚇得,立馬加快腳步,逃命似的逃回馬車,那商賈一直在看,也是害怕得罪了那紅臉軍人,連忙叫馬伕,快馬加鞭離開這裡。
一會之後,那披頭散髮男在關羽的帶領下,來到文翰的面前。披頭散髮男似乎未曾剛纔的事情得到教訓,見到文翰立在軍隊最前,那紅臉大漢對他又是畢恭畢敬,想他就是這軍隊中的頭頭。一開口,竟又是要錢。
“給吾銀子,吾可以治好瘟疫。爲汝贏得好名聲。”
這人怎麼開口閉口都是銀子,而且還大言不慚,竟敢說能治好這瘟疫。瘟疫出了名是無藥可治,歷年來有多少大夫想要挑戰,讓自己一舉成名,流芳百世,最終要不是自甘放棄,就是自己最後也染上瘟疫而死。
曾經也有過王孫豪門的人,患上瘟疫,不惜豪砸萬金,來請譽滿天下的神醫救治,只不過最後那些盛名在外的神醫個個都是敗陣而走,聲名盡失,從此隱秘山林,不敢再出現在世人面前。
“嗯,不過這東漢末年能人輩出。若是其人是後來的建安三神醫之一,或許真有能耐能夠醫治。就不知他是華佗還是董奉或者是那張仲景?張仲景現今因已舉孝廉,成爲長沙太守,而董奉出身在江南一帶,也無可能。難不成他是做《青囊經》,發明麻沸散、五禽戲的華佗,華元化?!”
文翰心中腹誹,突兀眼睛爆出精光,望着披頭散髮男的眼神出現一百八十度的變化,有些期望地向披頭散髮男問起他的名字。
“資助汝不是不可,只是汝必須要告訴吾,汝的名字。”
披頭散髮男,聽文翰願意資助,臉色一喜,忽又聽到他問起自己的名字才願意。立刻皺起眉頭,苦惱地搔着自己凌亂的長髮,想了許久,好似忘了似的,硬是撤斷了自己幾根頭髮,還是想不出來。
文翰見此,不由一陣氣結。
“汝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汝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還敢開口向吾要銀子,汝不是在捉弄吾吧。”
披頭散髮男急得呲牙咧嘴,張口又閉口,急得像一隻活脫脫的猴子上蹦下跳。最後,實在想不出來,連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文翰說道。
“吾日夜沉醉在這瘟疫難題中,滿腦子都是草藥人體,這日子一久了,就什麼都忘了。吾當真能醫治這瘟疫。汝不信,大可先找一患者過來,然後給些許銀子吾去拿藥,看看效果如何,汝便可以知道。”
文翰望着披頭散髮男,望了很久,從他堅定、執着而又充滿自信的眼神中,文翰似乎被其打動了。
“吾相信汝了。不過,吾有一個要求,汝必須答應。之後,吾就會全力資助於汝。”
披頭散髮男聽文翰忽然態度又是轉變,有些驚愕。
“呃。汝相信吾?”
文翰點頭一笑,披頭散髮男的眼神,他在後世中做特務時,也曾從一個思想瘋狂,但至始至終都相信自己理論的科學家眼中見過。最後,他成功了,發明了時空飛船,震驚了全球人民。披頭散髮男的眼神,幾乎與他未成名時的眼神,一模一樣,那是隻有沉醉在自己領域中的鬥士纔會有的眼神。
雖然文翰不知他是否真的是華佗,但有這樣眼神的男人,日後成就必定不差。
披頭散髮男聽文翰相信他,似乎十分激動,認真地思慮一陣後說道。
“什麼要求,只要不是違背良心的事,吾都可以答應。”
“汝要跟着吾。成爲吾的專屬醫師。”
披頭散髮男眉頭一皺,眯起眼睛盯着文翰,好似想從他的表情上捕捉到絲毫他的用意、想法。只是,披頭散髮男失望了,文翰一直都是一副篤定平淡的笑臉,表情嘴臉沒有絲毫的變化。
“吾不知其名,吾的能耐,汝亦未曾見過。汝就這麼有把握,吾不會是那只有嘴上功夫之徒?而且,若是吾答應了。向汝要千兩黃金,去醫治瘟疫,其實不然,吾只是一騙徒,拿了錢就走,那汝豈不是得不償失?”
“哈哈哈。如果真是那樣。吾也不怨汝。只怨吾這看人的眼光太差。”
文翰朗然大笑,氣度不凡,披頭散髮男觀其毫無做作,都是真情實意。想了好一會,最終嘆了一口氣,向文翰施一禮。
“竟然將軍如此看重,吾自當願意。不過,吾不喜仕途,只願專研醫術,而且只能賣身與汝五年時間。五年後,吾若想離開,汝不能相阻,因爲吾年少早立下願望,要爲天下百姓行醫。
吾不能只處在汝這一處。所以,吾只能賣五年的時間與汝,這交易汝看如何,願得就成交,不願得吾只好再找人資助。”
文翰捂着下巴,沉思一會,也是很爽快地道。
“好。就依汝所說。五年。”
披頭散髮男聽後,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實在不願受到拘束,成爲官人家的醫師。不過爲了得到資助,醫治這瘟疫。也是無可奈何。不過,面前這人,在不知自己的名字和能耐的情況下,竟也願意與自己交易。
就可看出此人氣度、胸襟不凡。而他自己,雖是剛纔口中說另找人資助,只是逞強罷了。現在這個世道,人人都是自私自利,只顧自身利益,哪會顧他人生死,更不用說是那些身份卑微,在他們眼中汝螻蟻般的流民。
“呃。吾還有一要求。還望將軍答應。”
“哎,吾家將軍待汝已經是難得了。汝這人怎麼還得寸進尺了。”
旁邊一直在聽的徐晃,聽披頭散髮男還有要求,不由肚子火氣上涌,開口呵斥。文翰卻是向他揮了揮手,示意稍安勿躁。
“還有什麼要求,汝一次說來吧。”
文翰很平靜,望着披頭散髮男。
“呃……吾平時專研醫術,會有惡習。喜歡解剖各種生物的屍體,有時候連人體都會,這個不知將軍大人能否忍受。吾就只有這個要求了,只要將軍大人答應,吾這五年就是汝的了。”
“解剖?”
文翰一聽,臉上笑容剎那間變得燦爛。心中大呼這交易做得值了。傳說華佗醫術全面,尤其擅長外科,精於手術,被後人稱爲‘外科鼻祖’。後來他發明的麻沸散,就爲了方便手術進行的藥物。
而在古代,因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之說,古人十分重視自己的身體,以此爲孝。所以這解剖人體可是大禁忌。一旦被人發現,可是要亂棍打死。文翰想,在這個時代除了‘外科鼻祖’華佗外,也少有大夫,會冒着此風險,去解剖人體。
所以這人,十有八九,應該就是華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