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招式越殺越快,刀槍碰響聲,響不絕耳,震耳欲聾。四下蜀兵連忙趁機圍擁過來,欲要將文舜一干人等,圍在垓心之內。竭斯底裡的喊殺聲,驚心動魄的兵戈震dang聲,霎時間如若地動山搖,無盡的迫力如若排山倒海般涌了過來。
“嗷嗷嗷!!殺吶!!!”
文舜一聲巨吼,背後麒麟神獸作仰天咆哮之狀,槍勢威力驟然劇增,槍槍如有破天裂地之勁,且又迅猛絕倫,摧枯拉朽地襲向潘平。潘平整張臉都扭曲一起,咬牙硬擋,最終卻仍是抵擋不住,被文舜如同驟雨狂打般的槍影殺得節節敗退。文舜就勢而衝,舞槍橫掃。潘平抵擋不及,急忙躲避,青麟長槍帶着一陣颶風,掃恐而去。文舜瞬間驟馬衝過,徑直挺進。潘平欲要回後廝殺,怎奈那三百精騎狂突過來。潘平連忙勒馬退開,四下蜀兵截殺不及,只殺住了外圍的些許兵馬。被殺住的唐軍精騎,各自捨命而戰,剩餘的皆隨文舜衝突而去。電光火石之間,文舜已殺到了人潮亂軍腹地之中,蜀兵不斷涌來截殺。而先前法正唯恐射誤殺了文舜,向諸將下令不得用弩箭襲擊。此下文舜似乎也有發覺,便更是集中衝突。一片一片人羣,如若狼羣撲來。刀光槍影之下,文舜神勇彪悍,策馬挺槍,狂突猛衝,殺得陣陣潰散。就在此時,一聲霹靂般的吼聲驟起。只見眼前一員身穿赤甲,環目燕顎的小將殺了過來,正是張苞也。張苞大瞪環目,氣勢凶煞,倒有其父三分那威霸天下,睨視羣雄的三分氣勢,向文舜當頭截殺過來。文舜強震精神,挺槍迎擊。兩人剎地交馬,各自手中兵器狂打驟起,‘砰砰’暴響。潘平在後,急趕過來。四下蜀兵又來圍攻。因爲文舜此下正處陣心腹地,乃是蜀兵遍佈最爲密集之地,文舜麾下精騎大半都被截殺住了,眼見情勢極爲險峻。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一處高坡上。法正眉頭深鎖,眼眸眯起,忽然面色一變,暗道不好。
“這文子熹分明有三千兵衆,若來掩殺,爲何卻只引僅僅三百騎兵,那剩餘的兵馬到哪去了!?莫非他有意爲之!?胡來,胡來!!這文子熹簡直就是個瘋子!!”
就在法正念頭剛起之間,猝然喊殺聲大作。鄧艾率兵從亂軍後撲殺過來。眼下蜀兵皆顧着圍攻文舜那部人馬,鄧艾忽然引兵來襲,頓時被殺個措手不及。鄧艾縱馬狂突,滿臉瘋狂之色,爲首當衝,拼盡全力不斷望亂軍腹地衝殺,絲毫不敢怠慢。他少有如此瘋狂,全然就是被文舜逼瘋了。
“嗷嗷嗷!!諸軍聽令,敢有畏戰不前者,斬立決!!殺吶!!”
鄧艾扯聲怒喝,背後霍然顯現出三頭六臂如若不動明王一般的相勢,驟馬狂突,挺槍亂刺暴攻。蜀兵未曾反應過來,被殺得陣陣潰散,亂勢一發不可收拾。與此同時,卻說文舜被張苞、潘平引軍圍裹殺住,文舜拼死抵擋,身旁軍士亦都捨命廝殺。在如此密集狂涌的攻勢之下,饒是文舜,亦也連連掛彩,戰袍處處破裂,血口紛紛。幸好文舜身手了得,避開了致命之處,身上都是些皮外之傷。文舜要的就是要把自己逼入死境,感受那生死逼迫。只見文舜如若與背後的麒麟神獸融爲一體,時而或戰張苞,時而或戰潘平,時而與逼來的蜀兵拼殺。文舜那一聲聲怒吼之聲,宛如麒麟嘶嘯。潘平、張苞還有一衆蜀兵,如同感覺正與一頭活生生的麒麟激戰。文舜渾身熱血沸騰,血氣狂涌,彷彿在不斷衝擊着那幾乎一捅就破的瓶頸關口,卻又屢屢衝破不開。越是如此,文舜便越加瘋狂,眼中如迸射出青色神光,不斷地衝殺突圍。文舜麾下的軍士,都被文舜這股瘋狂地殺意感染似的,皆都搏命衝殺。除了張苞、潘平尚能把持本心外,一衆蜀兵都被殺得心寒膽顫。於此,張苞、潘平引兵連番圍攻,卻都被文舜還有一衆軍士,拼死殺回。張苞、潘平暗暗叫苦,大恨叫罵,文舜簡直就是一頭活生生的妖孽。就在此時,後方一陣翻騰動盪。潘平臉色劇變,急策馬退開,回首一望,只見亦是滿臉瘋狂的鄧艾,正驟馬挺槍徑直殺突過來,那三頭六臂的不動明王相勢,看得潘平心驚肉跳。說是遲那時快,鄧艾舞槍狂掃,槍勢如有橫掃千軍如卷席般的勁勢,殺散片片人潮,望潘平突殺過來。潘平不敢怠慢,急望去擋,與鄧艾拼殺一起。鄧艾所引兵衆洶涌而上,將四下蜀兵殺得大亂。隨着鄧艾引兵殺到,文舜頓時壓力俱減。前頭動亂之處,文舜氣勢驟起,一槍飛刺而出,張苞大瞪環目,如若見到一頭麒麟沖天過來,急忙擰矛去擋。一聲巨響,張苞手中蛇矛頓時脫手飛開,文舜迅速抽槍來刺。張苞手無兵刃,只好挪身連閃,險象迭生。最終還是其麾下兵衆,拼死來救,張苞才能逃脫而去。文舜刀目青光赫赫,把槍一招,引兵突圍殺去。
法正看得如此局勢,心知若是再不撤軍,自軍必遭重創,連聲長嘆後,速速下令撤兵。頓時,鳴金號鼓齊響,後部蜀兵連忙撤開。文舜縱馬衝突,逢着蜀人便殺,殺得慘叫不絕。隨着鳴金號起,各部蜀兵再無戰意,紛紛逃奔。潘平引一軍拼死斷後,硬是殺住了鄧艾的大部人馬。文舜則引麾下精騎,在亂軍內一路突殺,望張苞殺了過去。張苞嚇得臉色煞白,策馬狂奔,慌促望臨賀城逃去。文舜追之不及,兼之此下氣力將竭,恐過於深入,遭受圍攻,難以逃脫。別看文舜先前之舉,極爲莽撞而又瘋狂,其實文舜心知有七成把握方敢如此。若是蜀軍兵力有數萬之衆,更有張飛那般的絕世猛將,他絕不會如此輕率而爲。畢竟他與趙雲實力相差,不止一籌。文舜念頭一定,遂不作糾纏,把馬一勒,引兵望後衝突。正在與鄧艾軍拼死搏殺的潘平,忽聞軍士疾呼,言文舜復回殺來。潘平臉色一變,不敢怠慢,急忙勒馬逃開。潘平一退,四周蜀兵頓時紛紛拔腿就逃。鄧艾趁勢掩殺,文舜引兵復回來截。逃之不及的盡被擒住,潘平幸而逃脫。文舜、鄧艾引兵廝殺一陣後,見蜀兵大部人馬都逃回了臨河,便不再作戰,整兵準備撤去。各將紛紛整頓隊伍。此戰唐軍在文舜的驍勇衝鋒陷陣,還有鄧艾及時突襲之下,可謂是大獲全勝。文舜麾下三百精騎,只是折損了百餘。而鄧艾麾下兵馬亦只折了數百人。至於蜀兵,起碼折了千餘人,銳氣盡挫。至此一役,唐軍士氣高漲。文舜的威望在軍中更勝。卻說此下,鄧艾策馬趕到文舜身前,見文舜渾身血跡斑斑,戰袍裂口紛紛,嚇得面色一變,急問道。
“殿下可有大礙!?”
文舜聽了,竟是咧嘴笑起,輕描淡寫般說道。
“不過皮外之傷,不礙事,塗些金創藥便是。”
四周將士聞言,無不傾服。可知文舜乃西唐堂堂王世子,更乃西唐王文翰的獨子,雖然文翰新立了兩位絕色妃嬪,以後是否再有子嗣,尚且不知。但以此下文舜所立的功績,還有在軍中的威望來看,只要不犯下不可容赦的大錯,將來十有**便是文舜繼登大位。文舜身份如此尊貴,卻于軍中身先前卒,驍勇無敵,不畏傷痛,可謂是贏盡軍心。
鄧艾聞言,心頭一蕩,對文舜更是欽佩,不過還是苦澀勸道。
“世子殿下,如此等之事,你萬萬不可輕率再舉,否則若有萬一,艾萬死難赦其罪!!”
文舜笑容愈加燦爛,刀目精光爍爍,凝視着鄧艾的眼眸,緩緩道。
“士載此言差矣。若無你在此,我絕不會如此行事。”
文舜言外之意,已是不言而喻。鄧艾心頭又顫,能得到文舜這般信任,將生死交託。鄧艾又是驚愕,又是感動,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文舜放聲大笑,那豪爽的笑聲,傳遍諸軍,諸軍無不敬服。
待整軍完畢,斥候亦打探完畢,文舜遂於臨賀城十數裡外的一處險要山頭,設立營寨,爲防蜀兵來襲,文舜又遣斥候在四下打探。
卻說蜀兵敗退歸城,各將清點折損,紛紛來報。前往出擊的四千餘兵衆折損近有千餘,法正得知,又驚又怒,悔之不及。若是他先前料到,文舜會這般瘋狂,定教軍士不惜一切,放箭襲之。縱是將其誤殺,惹怒了文翰,西唐欲起重兵來攻,起碼還需數月。有數月緩衝,他起碼還能有充足的時間佈置,若是見勢不妙,還能逃入山越腹地,使文翰無處可尋。而西唐大起兵馬,不需多久,必有變故。即時,他再見機行事便是。
可如今,事已晚矣。法正設計本欲擒住文舜,使得西唐投鼠忌器,卻被文舜瘋狂地破了他的局,可謂是陰溝裡翻船。時下兵馬又折,軍中士氣大挫,更兼臨賀城內更有聶友的數千兵衆,不知何時將會發作。此下局勢極爲險峻,法正不敢再輕舉妄動,速教各軍把守城池,不可擅自出戰,又教馬良以重金收買交州將士,以防萬一。劉禪素來孱弱,法正唯恐他得知此下局勢,反倒自亂陣腳,故無如實稟報,只說被文舜逃脫,隱瞞實情。劉禪聽了,甚爲惋惜,卻毫不懷疑。法正安穩了劉禪後,告退而出後,連聲嘆氣,眉頭深鎖,憂心忡忡。當夜法正速尋馬良、張苞、潘平等人到其府中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