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北東西三面城牆,雲梯亦陸續趕至,因爲董卓將其麾下二萬西涼兒郎都佈置在四面城牆,無一例外的首先衝上去的,皆是西涼兵馬。而劉備、曹操、文翰三人很有默契地,早就分好了他們的戰地,劉備領着潘張二將和其兵馬攻北牆,曹操和文翰則領其麾下將領兵馬攻東西兩牆。
劉備、曹操、文翰麾下皆有絕世虎狼之將,雖然西涼兵馬先是攻上了城牆,但是這也代表他們受到賊軍的阻擊最多。在他們麾下絕世虎狼之將的衝鋒下,他們的兵馬很快就後來居上,先是攻佔了城牆。
半個時辰後,因爲朝庭兵馬的數量足足超於其守城賊軍的數量十倍有餘,且朝庭兵馬士氣正是最爲鼎盛之時,守城的賊兵根本低檔不住,紛紛後撤回城內。緊接着,董卓、劉備、曹操、文翰四人各領軍衝殺到了城內。
廣宗城內,此時大街小巷上,四處皆是朝庭兵馬。南牆上的西涼軍最早衝入廣宗城,董卓帶着牛輔、徐榮兩將和一撥兵馬,直衝向城內太守府。而後來趕至的劉備、曹操唯恐張角這莫大的功勞被董卓捷足先登,連忙亦領軍趕去太守府。
而文翰和關羽、徐晃領軍剛下城牆,正在追殺一小波賊軍,追到城中角落一處,賊軍無路可逃,背水一戰想做最好的掙扎。
關羽、徐晃兩將,皆有萬人敵之勇,哪能讓他們得逞,關羽舞動青龍偃月刀,縱身飛躍,刀在半空嗡嗡發響,砍死一片賊子,身入賊羣中,如入無人之境。
徐晃提斧趕去,剛殺死第三個賊子,關羽已將周邊的賊子殺光殺盡,在他腳底下倒下不知多少屍體。
這一小波的賊軍很快就被滅絕。文翰聽遠方殺生大作,不禁擡頭望去,只見太守府位置密密麻麻的宛如蟻羣一般的朝庭兵馬,便知另外三軍定是在搶張角的項上頭顱。
文翰此時,心情極爲複雜。雖然他對張角的頭顱亦是想要奪得,畢竟這是天大的功勞。但不知爲何,文翰心中有一絲不忍。其實,文翰對張角並無太多反感,但是兩人身處之位不同,他是賊,而文翰是兵,註定要刀鋒相見,你死我亡。
而對於張角的揭竿舉事,文翰作爲後世人,很是明白,他們爲何會如此去做。這些人,連生存的能力都被朝廷奪去,當然會反。反正橫豎都是一死,若是舉事成功了,他們還有一條活路去走。
只不過,張角最終還是失敗了。
文翰有些唏噓,默默地搖了搖頭。此時,戰局已定,廣宗城此時遍地都是朝庭兵馬,張角是不可能活命的。所謂的黃天大道,也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
就在文翰準備領軍撤去之時,忽然有數個賊子從一條暗巷走出。
“請問那穿銀甲執槍之將,可是文冠軍?”
這些賊子身上兵甲,與一般賊子不同,更爲精銳,而且身形健碩魁梧。文翰聽喊話的賊子,口氣甚是客氣,毫無廝殺之意,不由顰起眉頭,不知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還是點了點頭應道。
“吾正是文翰。汝等這些逆子爲何找吾,若是想求饒的話,便放下武器吧。”
“非也,我等早已做好爲黃天大道犧牲的準備。此次過來,是受天公將軍所託,天公將軍正藏在城內某處,他臨死前,想要見文冠軍一面。”
“哦,張角找我?”
文翰淡淡地哦了一聲,眯着眼睛冷冷地盯着面前說話的賊子,沉吟了一會後,頷首答應。
“好,汝帶路吧。”
“三弟小心有詐!”
關羽聽文翰應承,臉色一急,連忙開口提醒道。而在他旁邊的徐晃臉色深沉,默默地向文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去。
“二哥,四弟莫要擔憂。張角此時已翻不起什麼浪花,而且有汝等二人在,他傷不了我。”
此時在場的除了這些賊子外,關羽徐晃乃是文翰的結義兄弟,都是可信之人,而他們所領的兵馬,大多的都是黑風騎的士卒,除了個別人是新加入的禁軍,忠誠度不敢保證外,其他都是文翰的心腹之人。
不過,文翰也不怕他們亂說,心正身直,他沒有絲毫異心,又哪怕別人胡說。
文翰擺了擺頭,示意這些賊子帶路,那些賊子聽到文翰應承,眼中對文翰似乎升了幾分異色,不過這異色,他們很快就收起,冷漠地轉過身子,走在前頭。
文翰留了大半兵馬在原地,讓他們原地守候,然後只帶了關徐兩位兄弟和數十黑風騎士卒,隨着那些帶路的賊子入了一條隱秘的暗巷內。
文翰等人跟着賊子在暗巷裡,兜兜轉轉了好幾圈,就在關羽兜得不耐煩,唯恐其中有詐,正想開口說話時。
那些領頭的賊子忽然在一座不大的小宅院裡停住了腳步。小宅院位置十分隱秘,四面都是密封的牆壁,只有一個巷口能夠走進來,此處若非有人帶路,要找到這裡,可要費不少功夫才能找到。
“就是這裡了。天公將軍在裡面等候,還請文冠軍一人進入,將其他人留在這裡。”
說話的賊子面無表情地冷漠說道,關羽聽此怒色上涌,正想喝罵他們居心何在,卻被文翰伸手阻止。
“無妨。二哥四弟你等領軍留守在此便可。我的武藝雖不如你們二人,但是一些宵小之輩想要取我性命也非是易事。而且你們衝入這宅院內不需百步,這點時間我還是有把握堅持下來的。”
文翰眼色堅定,關羽、徐晃深知文翰的性格,一旦決定了事情,難以再改。兩人沒有再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文翰千萬要小心。文翰從容不迫地笑了笑,在關羽徐晃的眼光下,緩緩地走進了小宅院內。
因爲這小宅院周邊都被高牆封閉,少有陽光能照入,文翰走進了宅院內,裡面一片昏暗無光,只有兩道搖搖曳曳的火光。文翰朝着火光的位置走去,他一路走得極爲輕鬆,閒庭信步,好似一點都不擔憂周圍會有埋伏。
“不愧是文冠軍,好膽量。此宅子隱秘,內裡又是昏暗無光。若是鄙人在有意奪你性命的話,你此時已死過千萬遍不止。”
突兀,在火光處,傳出了一道陰冷的聲音。文翰走進一看,見到一身穿金黃綢緞法袍,頭戴玲瓏法冠,雙眼塗有黃彩,手持九節杖的一位男人。
文翰淡定笑了笑,沒有迴應張角。在後世他可是一頂級特務,耳朵眼睛極爲靈敏,他剛進來時,已將宅子內周圍隱秘的地方都暗暗留意一遍,而且他耳朵也沒聽到任何細小的動靜,所以他已判斷出這宅子內並無有埋伏。
文翰見到賊軍領袖張角,並無立刻喊打喊殺,而是在周邊踱着步伐慢慢走着,場內的氣氛甚是怪異。
張角見文翰毫無開口之意,皺了皺眉頭,又是開口道。
“文不凡,汝就不想知道,鄙人爲何要汝來?”
“吾對將死之人的想法,並無多大的興趣。”
文翰忽地轉過身子,眼神凌厲地凝視着張角,氣勢驟然猛增。張角心中不由一震,他能感覺到文翰眼中凌厲的殺意。
張角閉了閉眼,收起了一開始高高在上的態度,然後又用一很平淡的語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向自己的知己好友發問般。
“文不凡,汝覺得鄙人的所作所爲是爲義舉還是禍亂?”
文翰不知張角爲何忽然變了態度,而且這問話實在從容。不過文翰還是,在腦海裡想了一會,回答了張角的問話。
“成,則爲義舉。敗,則爲禍亂。”
漠然的數字,聽在張角耳裡,似有千斤之重。張角身體重重地一顫,手中的九節杖不由擰緊幾分。
咳咳咳!呃!
須臾,張角眼睛一睜,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十分厲害,竟吐出了一口濃血。張角捂住嘴巴,抹去嘴邊的血跡,癱坐在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