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瓊的這一席話,頓時令他兩位弟弟身體一顫,一瞬間他們似乎猜到了許多,兩人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囔囔道。
“二哥你你!”
“怎麼,難道兩位弟弟覺得我衛瓊沒這個資格,做這家族之位嗎?”
衛瓊眼睛一眯,神色裡盡是陰柔冷寒的光芒。他的兩位弟弟,這時好似五魂六魄都飛了,低下頭,木然地齊聲道。
“二哥,有這資格。”
“好!這裡還有哪個衛家人覺得我衛瓊沒這個資格的!”
寂靜,一片讓人心寒的寂靜。衛仲道躺在地下,哇哇血口大叫,又是噴了幾口血。最後,極爲痛苦地呻吟一聲,昏厥過去。
“既然如此。我作爲衛家家主,還請諸位先行離去。今日衛家出了此醜事,衛瓊羞愧難當,日後定登門拜訪向諸位賠罪。送客!”
在衛瓊的命令下,衛家的家丁、僕人紛紛向在場的豪門人、商賈、儒生跑了過去,示意他們離開。
隨着豪門人、商賈、儒生陸陸續續地離開,不一會後,場中僅剩下蔡邕、楊彪,還有文翰等一衆人。
“文太守,汝莫非定要與衛家撕破臉皮的話。衛家人重來都不會屈服。”
衛瓊冷冷地望着文翰,同時一千衛氏精衛踏前一步,大有隨時出戰的姿態。
這時,戲隆走到文翰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文翰臉色一變,雙目冷漠地盯着衛瓊,若有所指道。
“看來今日成爲大贏家的是閣下呀。不過,別高興得太早。凡是想要傷害我文不凡身邊人的小人,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希望,閣下的春風得意,能保持下去纔好。此事沒完!
還有,諸位衛家人。雖然我和你們少主是情敵,但是我卻不認爲你們少主是會做出此骯髒之事的人。你們都不是傀儡,有思想,有眼睛。今日之事,你們最好用腦袋好好地思考一番,否則衛家只會是小人得志。”
衛瓊冷然一笑,向文翰虛情假意地作一禮。
“呵呵,文太守的教誨。我們衛家人定會記在心中。這逆子就交予太守大人手上,待此事查明後,我會親自登門向太守大人要人。”
“哈。也或者是我登門向衛家主來要人呢?衛家主保重!”
文翰淡淡地還予一禮後,與蔡琰共騎踏雲烏騅,至於衛仲道則被高順平放在馬背上,一衆人策馬走下高臺,然後走向評委席的那邊。兩名黑風騎士卒,將馬匹讓予蔡邕、楊彪。兩位老人家,臨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在高臺上深沉臉色的衛瓊,皺着眉頭,與文翰等人一同離去了。
夜裡,在太守府中。
文翰親手喂完蔡琰喝下華佗烹煮的湯藥,又安撫了蔡琰一會。蔡琰終於與文翰有情人終成眷屬,苦苦的湯藥都如蜜糖般甜。她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文翰的身邊,直到合起那迷人的水波大眼,穩穩睡去後,文翰才走出了蔡琰的房間。
此時,在太守府的大廳中,戲隆、關羽、蔡邕、楊彪在談着今日之事。忽然,他們見到文翰的身影,不覺地都把眼神投了過去。
其中蔡邕的眼神尤爲炙熱,好似在問,你可有好好地照顧老夫的女兒!
“琰兒喝下元化的湯藥後,就感覺舒服了許多,我和她聊了一會後,她便睡穩了。老師不用擔心,元化說琰兒落下的病根不算是嚴重,調理半月後就能痊癒。”
“哼。你這文不凡還好說是不算嚴重。你可知琰兒每晚深夜那咳嗽聲,聽得老夫的心都快要碎了。你若是以後再敢令琰兒受半點苦,老夫不管你是文冠軍,還是一郡之守,老夫都會把你這頭擰下來!知道嗎!”
“徒兒定當謹記於心。”
文翰一臉的苦澀,蔡邕現在不但是他的老師,更是他的老丈人,文翰哪敢有絲毫得罪。而蔡邕似乎還記着文翰以往對蔡琰不上心,害得蔡琰悽苦清瘦的那一段時光。所以一直就沒給好臉色文翰看過。
“呵呵,蔡飛白你這老東西,莫要欺負冠軍兒了。你剛纔沒見到,琰兒臉色洋溢的幸福笑容嗎?這是你這倔老頭費勁一生,也不可能給到琰兒的。所以,若是你想見到琰兒幸福,就別老記着過往的舊事。原諒冠軍兒吧。”
“楊文先,你說得是輕鬆。你是沒見過,琰兒每日茶飯不思,眼睛木呆,直望窗外,等這負心人的場面。還有,琰兒是從小乖巧,從不忤逆老夫。竟然爲了他,曾數次想要離家出走,要不是老夫家中下人發現。這時值亂世,她一個弱女子跑出去,若是遇到一些歹徒,那麼老夫我我!!”
“老師,別說了。是徒兒笨拙,不知琰兒之心。徒兒願受一切懲罰,老師要打要罵,徒兒悉聽尊便。”
文翰一臉的後怕,砰的一聲跪在蔡邕面前,低下頭,一副任打任罵的姿態。其實蔡邕火氣已是消去大半,就是怕文翰日後對蔡琰不好。而,蔡邕也知道文翰性格倨傲,尤其痛恨跪禮,很少會向人下跪。
而爲了此事,文翰已是第二次跪下。蔡邕見此,才放下心來,肯定文翰對蔡琰的真心。
“哼。罷了罷了。女生外嚮,琰兒一副非你不嫁的姿態,老夫還能拿你怎樣。只要你日後對她好,照顧她,不要讓她傷心。老夫就別無所求了。”
蔡邕扶起文翰,眼色不覺地柔化下來,撇開文翰對感情笨拙不說,他以白身之名,在這亂世闖出如今此等聲名。將蔡琰交給文翰,蔡邕是一萬個放心,而且對於文翰的品性,他是知根知底,重情重義,非是見利忘義之輩,受人恩惠必有相報,不是忘本之人。
“好了,過往之事老夫也不再追究。冠軍兒吶,琰兒老夫就交給你了。她好不容易纔和你一起,若是此時老夫帶她回去陳留。她定是不肯。”
文翰聽蔡邕之意,似乎想要離開安邑,在陳留生活。他又哪裡願意,連忙道。
“請老師留在安邑,徒兒還有許多地方需要老師的教誨。”
“哎,你聽爲師說完。在陳留,爲師有許多書籍,這些書籍都是歷史名物,珍貴無比。當初爲師從洛陽運回陳留,就已損壞了許多。
若是再從陳留運來安邑,老夫的心可受不住。而且老夫正在修書,爲後人留下些文學。需要清靜的環境。若是待爲師將這些古文修正完畢,或許會來安邑,與汝還有琰兒相處。畢竟爲師也一把年紀了,最大的心願還是看到琰兒幸福。
對了,冠軍兒老夫問汝。汝打算何時向爲師下這聘禮啊?”
“呃!我,這。”
文翰張開嘴巴,一臉的不知所措。蔡邕言下之意十分明顯,是在問自己,什麼時候娶蔡琰。文翰可是感情初哥,哪裡想過娶妻之事,一時間實在不知怎麼回答蔡邕。
蔡邕見文翰一副驚疑失措的樣子,頓時一張老臉就拉了下來,正想暴發脾氣。還有一直在旁細聽的戲隆,及時開口道。
“蔡公,文太守此間初來乍到,河東尚未穩定。而聖上又落下聖令要太守大人剷除河東周邊叛亂,文太守身負重責,尚未完成聖命前,若是成婚的話,以免不會遭朝中小人在聖上面前一番指責。
所以,晚輩覺得。還是待文太守剿滅河東周邊叛亂,完成聖命後,河東穩定,再將蔡公之女娶入家門,全郡共喜豈不是快哉。”
“哦,對對。志才之話,正是徒兒心中之意。”
文翰好似小雞啄米般快速的點頭,蔡邕聽此臉色才稍稍好轉,瞟了戲志才一眼後,又轉過來沒好氣道。
“哎!你這文不凡。什麼時候娶妻,難道還要麾下提醒嗎?真不知當初爲師是怎會看上你這笨拙之人。”
“哈哈。蔡飛白,你明明甚是喜愛冠軍兒有一顆赤子之心,又何故故意責備於他。他對感情事笨拙,不就說明他心思單純麼。好了好了,既然這婚期已是定好,你就別在責罵冠軍兒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