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這一喝,可把文翰、關羽還有一衆黑風騎給嚇壞了,文翰連忙領軍衝前,個個做好應戰的準備,無比警惕地望着虎牢關上的守軍。
“主公?當真是主公!!快,打開關閘讓主公入關!!!”
驀然,在關口牆頭上守軍內一個身穿青色儒服頭戴禮冠的儒生,望清曹操的面貌後,驚呼起來。
很快,虎牢關的閘門升開,兩員將士領兵衝出,他們雖然身穿涼州兵服,但臉上卻是毫無殺氣,反而個個都是一臉的激動、喜悅。
“曹哥!!”
這兩員將士,正是曹仁、曹純兄弟,他們縱馬疾奔到曹操面前,兩人見到曹操一身衣裳遍佈血跡、破口,還有那好似有着說不出疲憊的臉色,兩人眼內不禁淚水涌出,張大着口,一時竟說不出任何話語。
“放心。我無大礙。”
曹操微微一笑,向曹仁、曹純點了點頭,死裡逃生後的曹操,全身好似煥發出一種十分特別的感覺。
當文翰等人見到,曹仁、曹純兩人後,原本警惕慌張的神色很快就褪去了。隨後曹操又朝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入關。
入關之後,當從曹操口中說出,此時再無危險後,無論是文翰、關羽還是黑風騎卸下一直緊繃的神經,無一例外地,都感覺有一種虛脫感。曹仁將黑風騎安頓在關內某處樓臺歇息,而文翰和關羽則隨着曹操還有夏侯惇等人上了關上牆頭。
“主公自有天佑,成功脫險,實乃我等屬下之幸也!”
一開始在城頭上驚呼身穿儒服的儒生,領着周圍的士卒,朝着曹操齊齊跪下。曹操將儒生扶起,又令周圍的士卒起身,然後帶着一絲唏噓地道。
“有驚無險,天不絕我曹孟德。不過,還是多虧不凡,將生死置之度外,領其麾下黑風騎由數百里外的河東,歷經九死一生地來救。曹某人才能得以在此虎牢關上,與公達汝見面。”
原來這儒生,正是曹操麾下軍師祭酒荀攸,荀攸聽此,連忙屈身向文翰重重一拜,剛想開口說話,卻被曹操一旁的夏侯惇冷冷地打斷。
“荀公達!吾問汝!汝在何時取得這虎牢關!”
荀攸臉色一怔,腦中思慮一陣後,便知夏侯惇爲何會對自己露出兇相。
“回夏侯將軍,攸在兩日前已經取得。”
“那汝爲何不發兵來救主公!!”
面對夏侯惇的質問,荀攸並無回答,而是選擇默不作聲。夏侯惇想起前日,在呂莊時的危境,又見荀攸啞口無言的樣子,不覺怒火陡升,一把就想掣出腰間的大刀。
“住手!元讓不可放肆!是曹某人在事前令他不得輕舉妄動!汝想想,若是公達取了虎牢關後,立刻發兵來救,這不是暴露給涼州軍,虎牢關已失的消息嗎?
到時,董卓得知定然會派下重兵來追,一旦如此,我們和公達的救兵都會陷入千軍萬馬之中,再無一絲逃命的機會!
我們之所以能夠安身此地,全因董卓還不知虎牢關已失,以爲我們絕不可能突破這天下第一險關。所以公達取得虎牢關後,萬萬不能輕舉妄動,否則非但不能救得我們,更是將我們逼入了死地!”
荀攸在一旁聽着曹操的話,心中掀起了陣陣狂潮,雖然事前曹操的確與他商議好,取得虎牢關後不能有動。但看夏侯惇如此激動,就知曹操定是遇到極爲危急的情況。而人生命受到威脅後,多多少少定然會有些怒火。如果是一些不明白事理的人,甚至可能忘了先前的話,多加怪罪。
而曹操卻沒有如此,反而能夠保持理智的去面對,這令荀攸對曹操的敬服頓時加了幾分。
“可是!人命關天啊!更何況汝是我等的主公!!”
“夠了!元讓汝給我閉嘴!!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的!從當日我決定刺董時,便有所預料會遇到這一路的危險!若是這些代價,我曹孟德都承受不起,日後談何成就大業!
公達做得無錯,所以元讓你知道該如何去做!”
曹操瞪大着眼眸,眼眸中爆射着犀利的光芒,夏侯惇呼出了好幾口大氣,咬了咬牙後,轉身朝向荀攸一拜,重重地低下頭。
“荀祭酒,剛纔是吾夏侯惇失言,還請荀祭酒原諒!”
“夏侯將軍關心主公危急,自然是理所當然。攸作爲主公麾下祭酒,卻眼看主公身入險境而無動於衷。攸理應受到責備,回去陳留後,攸願領罰。”
荀攸連忙扶起夏侯惇,同時又向曹操打去一個眼色,曹操默默點頭,便是默認。當然曹操定然不會懲罰荀攸,而荀攸自願領罰,也是爲了安撫夏侯惇的心。果然夏侯惇聽罷,怒火當即下了一半,反而還替荀攸向曹操說話,讓曹操萬萬不能懲罰荀攸。曹操故意說着,既然荀攸自認有過,便讓他領罰好了,而且還用一副不可置疑的口氣。弄得夏侯惇對荀攸反而生了幾分愧疚之心。
文翰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這荀攸與他的侄子荀彧雖然同是有着經天緯地之智,當世不可多得的謀士。但荀彧更擅長陽謀,而荀攸則深知人性,更擅於推測人心,所以比起荀彧,文翰覺得他更是恐怖幾分。
荀攸似乎感覺到文翰在觀察他,轉頭向他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弄得文翰一陣頭皮發麻。而荀攸彷彿又感覺到,文翰的不喜,便歉意地向文翰頷首。這一舉動,實在令文翰難以對他生出不喜。
“對了,孟德。先前聽汝說荀祭酒取了這虎牢關,我當時還是半信半疑,沒想到荀祭酒當真如此了得。不知荀祭酒可否一說,是用何妙計取得這天下第一險關?”
荀攸聽文翰問起,先是望了曹操一眼,曹操回以一個‘你說吧’的眼色後,荀攸這才清了清嗓子笑道。
“呵呵,其實這不過是些小伎倆罷了。原本這虎牢關守將,乃是一孝義之人,而董卓入京後,他爲了能照顧家中老父老母,便將他們將涼州接到了洛陽。攸得知此事後,在離開洛陽前,令人將他的老父老母請到了陳留安居。然後攸又和他們曉明大義,說出董狗的種種惡行,請他們修書一封,然後攸再秘密令人把信給予這守將。
所幸的是,這守將懂得大義所向,當機立斷脫離董狗麾下後,更是自願要加入主公麾下。攸與他商定後,裡應外合,在兩日前奪取了這天下第一險關。”
文翰哦了一聲,和旁邊的關羽對視,兩人眼中皆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情。不過,雖然荀攸另用別人的父母來威脅之舉,有失光明。不過文翰非是迂腐之輩,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之理。但關羽好似並不是如此認爲,不自然的神色中還夾帶着不恥的。
對於文翰和關羽的反應,荀攸僅僅是淡淡一笑,然後轉向曹操,臉上一凝,雙目聚起極爲光耀的光芒。
“如今主公聲名大噪,是時候開始是一步了。”
曹操嘴角微微上翹,渾身氣勢陡然暴增。
“嗯,吾正有此打算。回去陳留後,立即廣發矯詔,召天下諸侯興兵共誅董狗!”
原本在低頭沉色的文翰,忽然聽到曹操這一席話,頓時心中翻起了道道巨浪,內心喊道。
“來了。歷史上曹操廣發矯詔,十七路諸侯應詔討董,終於要來了!只不過,如今有我這一後世人穿越到此,冥冥中已改變了一些歷史的軌跡。不知這滅董聯盟,會與歷史中又有何不同?”
文翰穿越到東漢末年後,雖然歷史的大軌跡沒有改變多少,但如今與歷史中的某些情況也多有不同。其中尤爲關鍵的,就是西園八校尉的改變,原本在歷史中西園八校尉只是漢靈帝用來守護皇宮的禁衛,而如今卻因文翰的到來,西園八校尉中的六人,成爲了上洛、河東、河內、陳留、汝南、南陽的太守。其中上洛太守,夏牟死在了董卓的手上。而南陽太守淳于瓊,則在二月前,被葛陂黃巾偷襲,失去了南陽,淳于瓊懼怕董卓的懲罰,便領着殘兵投向了早與他有着千縷關係的袁紹麾下。
而又除去文翰這外來因素不說,袁紹、曹操、袁術等人都早於歷史前,組建了自己的勢力,也就是說,他們這些歷史中都會參加滅董聯盟的重要人物,勢力會比之歷史中要大得多。
就不知文翰這隻蝴蝶帶來的蝴蝶效應,又會形成一番怎樣的新氣象?
“不凡!不凡!!”
一時間,文翰只顧着在心中驚駭,曹操接下來的話,他一點都沒聽進去,曹操發現文翰的異象,便連連喊了他幾聲。
“哦!怎麼了,孟德?”
“汝剛纔可有聽得曹某人的話乎?”
“孟德剛纔一席話可謂是驚天動地,我當然聽得。”
“呵呵,到時我等又可並肩作戰。”
曹操露出滿是期待的笑容,文翰重重地點了點頭,滅董聯盟他定然是會參加的。董卓一日不除,諸侯逐鹿中原的時代就不會到來,而想必各州各郡的諸侯亦是明白這點,所以曹操纔有把握去發這矯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