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眼中露出精光,腦海裡已是在想着遷都完成後,自己的一片大好前景。之後,王方和李蒙又是商議了一陣,決定在這遷都未完成之前,再加強守備,以確保萬無一失。
夜色越來越暗,又是過了半個時辰,已快到了夜裡三更,潼關周邊山嶺一片廓然寂靜,而潼關內卻仍有不少的腳步聲。一隊隊裝甲精良的涼州軍士正在潼關牆頭上巡邏,觀察周圍的一舉一動。
須臾,在潼關的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來無數馬蹄撥動的聲音,隨着時間推移這馬蹄聲越來越大,後來那些巡邏的涼州軍士,模糊地看見一支騎軍隊伍正以極快的速度往潼關衝來。這些巡邏的涼州軍士皆是嚇得大驚,連忙去通知王方、李蒙兩位守將。王方、李蒙正在熟睡,忽聞有一支兵馬正往潼關衝來,頓時睡意盡失,甚是慌張地穿好兵甲衝到潼關關頭。
“站住!!來者何人!!?快報上名來!!!”
就在那支騎軍快要僅距離潼關只有不到兩百步時,王方掣出腰間利劍,厲聲大喝,同時周邊的涼州軍士紛紛塔弓上箭,瞄準這支騎軍隊伍。
“吾等受相國大人之令,要趕往長安,爲將要遷都的事宜做準備。還請將軍打開關口,讓吾等過關!”
王方聽到遷都二字時,便心裡稍稍定了下來,遷都一事除了洛陽的聖上、官員、百姓知道外,就剩下董卓的涼州軍統。而在王方李蒙領兵離開洛陽前,知道遷都一事董卓有意保密,他自從宣佈後,便下令緊關洛陽城門,不讓城內的人與外界人隨意接觸,一旦發現便立刻殺之。而他們離開洛陽也僅有十幾天,想以董卓的保密措施,其他諸侯應該還未得知遷都一事。所以面前這支兵馬應是涼州的軍士無疑。
王方想罷,便想開口下令打開閘門,不過在他旁邊的李蒙卻是阻止了他,走前一步凝聲問道。
“竟是相國大人派汝等過關,汝等可有過關文書?”
“秉將軍,眼下遷都一事緊迫,十八路諸侯分別由箕關、虎牢關直逼洛陽。相國大人星夜命吾等起兵,甚是倉促,所以未曾給予文書。”
李蒙眯了眯眼,忽然喝道。
“沒有文書,那就休怪吾等無情,這關口是絕不可能打開。還有這位將軍,聽汝的口音並不像是涼州人。王將軍剛纔問汝名頭,汝爲何不答!?汝所屬哪支兵馬,受哪位將軍管轄!”
在潼關底下,文翰心臟狂跳,暗道這守將甚是難纏,此時腦念電轉,便是爲自己隨便安了一個名頭。
“吾屬溫侯帳下,名叫陳贏。吾出身幷州五原郡,非是涼州人,當然沒有這涼州口音。這位將軍,此事乃相國大人秘密吩咐溫侯,事關重大!若汝執意不可打開這關口,怠慢了相國大事,到時相國責備溫侯。以溫侯的脾氣,吾等逃不了重罰,但事後只怕溫侯也定會找將軍的麻煩!”
“汝敢威脅吾!!?放肆!!”
“小將不敢!!只是相國與溫侯的脾性,大家都是清楚。若是小將完成不了他們的託付,只怕這人頭難保!反倒是將軍咄咄逼人,要將小將和這八千幷州兒郎逼入死境!!”
李矇眼光聚集,居高臨下地瞰視着文翰這支兵馬,這支兵馬皆是裝着清一色涼州鐵甲騎軍的兵服,而聽這個叫陳贏的口音,也確實像是幷州一帶的口音。
文翰曾領兵在幷州驅趕羌胡,生活過半年的時間,而幷州的口音和河東的口音也差得不遠,所以說起幷州口音來,也是朗朗上口。
“李將軍,汝看這支兵馬穿的都是涼州鐵甲騎軍的兵服,而聽那個小將說的口音也確實像是幷州口音。吾想他定是溫侯帳下無疑。
李將軍,溫侯可是相國大人的義子,而且溫侯武藝天下無雙,將來的地位只怕還遠遠不止一個溫侯之位。且其脾性亦是喜怒無常,睚眥必報。若是吾等兩人得罪了溫侯,只怕將來的日子會如履薄冰吶。”
李蒙正在思量,而旁邊的王方卻是戰慄慄地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李蒙聽罷,牙齒一咬,甚是猶豫不決。
而在潼關底下,文翰沉着臉色,後背不斷冒汗,打溼了戰袍。而其他八千將士個個皆是默不作聲,有些人更是不禁地連連吞了幾口唾液,不過還好有着夜色的遮掩,他們這一細微的動作,並無被王方、李蒙發現。
又是過了快有半柱香的時間,王方張了張口又是想催促李蒙,王方的急躁不由令李蒙也顯得急躁起來。
“哎!行了!王將軍汝來做這抉擇吧!!”
李蒙思緒實在難以平靜,一咬牙便是將這大權交回給王方。而王方早就做好了抉擇,當下便是連忙向旁邊的士卒令道。
“快,打開閘門。讓陳將軍入關!”
潼關下,文翰吐出了一口火熱的大氣,高懸的心終於放下,然後向旁邊的關羽、徐晃瞟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準備。關羽、徐晃默默地點了點頭,捉住武器的手勁不禁加了幾分。
“吱啪!”
潼關的閘門緩緩地打開,文翰領着八千兵馬不慌不急地走進潼關。而王方、李蒙領着一衆涼州軍士在關口大門下迎接。
李蒙看着文翰越來越是接近,眉頭便是皺得越來越緊,心中老是覺得有不少不妥之處,但又不知這不妥到底不妥在哪。
待文翰的八千兵馬皆進入了潼關,王方還尚在與文翰甚是親熱地問候,忽然李蒙發覺到文翰旁邊有着紅棗臉色的大漢,頓時神色大變。
九尺巍身,二尺美須,紅棗臉色,這不是傳聞中文冠軍的二哥,有着鬼喪之稱的關羽,關雲長麼!
而關羽似乎也察覺到李蒙的神色的變化,丹鳳目猛地暴起凌厲的華光,就如一頭匍匐而動獵豹,驟然一擡青龍偃月刀,風馳電掣地向李蒙劈去。李蒙躲避不及,被關羽一刀劈開兩半。一灘熱血灑在王方的臉龐,王方一臉的呆滯,好似仍無法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原本與他笑臉迎對的文翰,臉目剎地變得極爲恐怖。幾乎在李蒙的血撲到王方的那一瞬間,文翰右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不到三寸長的飛刀,飛刀倏然一甩,噗的一聲,穿刺在王方的咽喉之內。
在王方和李蒙的身體相繼倒下之後,徐晃暴喝一聲,領着八千騎軍在關口之內發起了衝殺的號令。而早有準備的八千將士,執拿着各自的武器,狠狠地插在無數尚未反應過來的涼州將士的身軀之內,電光火石之間,紅光伴隨着淒厲的慘叫聲不斷綻放。
而在關口上頭的涼州軍士聽到關口內的慘叫聲,便知遇到了襲擊,連忙蜂擁而下,而此時關文徐三兄弟已領着八千兵馬將關口內的涼州軍士殺得七七八八,八千兵馬個個滾鞍下馬,正是要衝上關頭,正好遇到衝下來的涼州軍士,頓時兩方兵馬立刻廝殺起來。而這些涼州軍士失去了將領,又是受了驚嚇士氣低落,反之文翰這邊卻是士氣如虹,在關文徐三人地帶領下,義師八千將士勢如破竹地殺得涼州軍士節節敗退。
關羽衝在最前,青龍偃月刀一旦駭然揮動,其鋒芒所過之處,便是一片血紅。在前頭抵擋的涼州軍士,每次都是五六個人爲一隊去圍殺關羽,但這些小隊就好似五六羔羊去撲虎口,在關羽青龍偃月刀猛烈而又倏然地劈砍下,不斷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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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後,幾乎無人敢前,關羽踱着步伐,一步一步地駭然殺到關頭。鬼喪之威,幾乎將這些涼州軍士嚇破了膽。
而在這八千義師兵馬內,有着二千三百黑風騎的存在,黑風騎見到他們的大統領如此神威,更是戰意、殺氣大盛,緊追着關羽身後,如一頭頭黑色惡狼似的撲殺涼州將士。兩方兵馬一直殺到天亮,除了一隊不到百人的涼州兵馬文翰故意放走,潼關的涼州守將包括其兩位守將王方、李蒙皆死在了潼關之上。
一縷縷陽光照耀下,潼關四處鋪滿的一具具血琳琳屍體,尤爲顯得紅豔。關內牆壁有着一灘灘的血跡,一些甚至滲入了石縫之內。
兩個時辰後,徐晃派人清掃了戰場,一具具屍體堆放在關口兩旁,儼然堆成了數座不矮的屍體山。
而結束戰事後,文翰和關羽清洗身上的血跡,正在樓臺內歇息,徐晃一步踏入,文翰向他點了點頭,知道徐晃是來稟報戰果。
“昨夜一戰,潼關內的六千涼州軍士包括其兩位守將,皆被我們的兵馬殲滅。而我們的兵馬亦損失了不少,死傷者足有八百。”
文翰默然頷首,雖然昨夜他們佔盡了優勢,又是偷襲且兵力又超過對方的兵馬。但是打戰又怎無不死人的道理。僅僅是死了八百人,這一結果文翰已算是滿足。
算算時間,文翰穿越來到東漢末年這個亂世,已快有六年的時間,這六年他幾乎都是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面對死人更是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