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董卓舊日的相國府,已成爲了曹『操』等義師右盟諸侯的儀事之地。
“洛陽距離長安路途遙遠,而且只有兩路可達。一路從潼關西行,一路由上洛直上。而潼關一路,路程最短,又有潼關天險,所以董狗必然走潼關。而我們若走上洛路線,這路程不但長,而上洛一帶出了名,山路多又顛簸,到時只怕我們剛到長安,麾下將士皆已筋疲力盡,到時若是遇到董卓的大軍來殺,我們必敗無疑。所以,還是留在洛陽,待義師左盟的大軍到來再做商議吧。”
陶謙坐在左席最前,扶着顎下白鬚說道。
“哈哈。關於這點,陶公儘管放心。因爲,文不凡已在數日前爲我們義師右盟取得了潼關!”
曹『操』忽然一笑,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頓時驚得左右兩系的各個諸侯皆是臉『色』愕然。
“什麼!文冠軍竟然取得了潼關。這…”
張揚滿臉的不可置信,這纔想起已經消失了十幾日的文翰,當初他離開時,張揚便知他定有驚天之舉,沒想到竟然是奪潼關。
“嗯。文不凡可謂是經歷了九死一生,纔將潼關奪得。諸公可白費了他一番心血,浪費他用命拼出來的大好時機。”
曹『操』見董卓如此倉促離開,便知定是沒有奪回潼關,心中對文翰不覺又是加深了幾分敬重。
“等等,曹盟主。汝怎麼就如此肯定,文冠軍成功奪取了潼關?”
“張公汝想想,若非董狗失去了潼關,怎會如此倉促的離開洛陽。而且據城中的百姓所說,董狗原本是做足了準備,想將他們一同帶離。但是最後卻是被『逼』捨棄了這些百姓。長安人口極小,沒有洛陽的百姓,根本就不顯京都的繁華。能『逼』得董卓捨棄了洛陽百姓,除了文不凡將潼關已是奪取這個原因外,曹某實在想不出第二個。”
“曹盟主說得雖是有理。但茲事體大,萬一潼關未在文冠軍的手上,這反而會耽誤了救聖上的進程。而且義師右盟連番與董狗的涼州賊軍作戰,如今兵力不到六萬,貿然去追擊,只怕會再損兵力,到時董卓大軍一來,義師右盟很可能會被其盡數吞滅吶。所以還是等義師左盟大軍到了洛陽後,再做打算吧”
陶謙仍舊希望留下等義師左盟的大軍,他的話亦得到不少人諸侯的認同。曹『操』正是苦惱不已,這時忽然有一風塵僕僕滿臉灰塵的傳令兵快步走來報道。
“報!吾授吾家太守之令,給曹盟主帶來密信一封!”
曹『操』眼『色』一凝,便是喝道。
“汝家太守是何人?”
“吾家太守,正是諸公口中的文冠軍!”
“哈哈,好!好!快快拿信過來,然後下去領賞!”
曹『操』大喜,竟親自迎向了傳令兵,傳令兵慎重地將懷中的密信交到曹『操』手中,曹『操』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后,便是觀閱起來。
信中文翰告訴曹『操』,他在數日前派出一隊斥候,到洛陽打探,已經得知洛陽被義師右盟取得的消息。所以,他希望曹『操』儘快起程,領軍攻往長安,否則待董卓回到長安的大軍緩過氣來,定會派大軍來攻取潼關。到時他可不敢保證能守多久。
“哈哈,好!好!諸公還請傳閱,看了這信中內容便不會再有所懷疑這潼關是否在文不凡的手上。”
曹『操』又是連聲大笑,將信傳給了陶謙,陶謙看畢又將信傳了下去,一陣後義師右盟各諸侯都已觀過此信。
“如此,吾等還等什麼!?就如曹盟主所說,文冠軍將生死置之於外,爲吾等義師右盟取得如此好的時機,若是不好好捉住,實在有愧於文冠軍!”
孫堅一啪桌案,騰地站起來後鏗鏘有力地說道。
“這…”
陶謙猶豫不決,將眼神投去了張揚的身上,張揚一臉爲難,呃呃的愣是說不出話來。孫堅見此,便是皺起了虎眉,正是張口。
驀然,又是一傳令兵跑了進來。傳令兵上氣不接下氣,滿臉喜『色』,似乎有大喜之事。
“報!!義師…義師左盟的十路諸侯到了!!!
“哈哈哈!!袁本初來得真是及時,如此陶公、張公便再無意見了吧!?”
說罷,曹『操』領着義師右盟的各諸侯出去府外,直奔洛陽城門迎接義師左盟的十路諸侯。
在洛陽城門下,袁紹騎着一匹火紅『色』的寶馬,臉『色』陰沉得恐怖。而在他周邊義師左盟的各個諸侯亦是臉『色』有些難看,畢竟他們支持的袁紹最後落了曹『操』一頭,做不了這義師左右盟的盟主。
而就在曹『操』的身影漸漸出現的一瞬間,袁紹陰沉的臉『色』變爲了陰鷙,雙目好似爆『射』出火焰來。好似被曹『操』奪去了他視之爲生命不容有失的東西。
“哈哈,本初汝終於來了,汝可讓曹某等了許久啊!!”
曹『操』離遠見到袁紹便是朗然大笑起來,聽到曹『操』的笑聲,袁紹整張臉龐頓時劇烈抽搐起來,而在他旁邊的袁術卻在冷笑連連,好像就在說活該似的。
袁紹忍着,再忍着,在衆多諸侯的眼下,若是他此時控制不住理智,有失氣度,日後定會遭人恥笑。
袁紹幾乎不知自己如何做出單膝跪下的動作,身上那副金燦燦的鎧甲讓他尤爲顯眼,見到袁紹如此,義師左盟的各諸侯亦是紛紛效仿,單膝跪下齊聲道。
“吾等見過總盟主!!”
隨着義師左盟十個諸侯的齊呼,在他們身後的各隊兵馬,亦同時單膝跪下,將近有八萬多人『潮』,整齊一致厲聲喊道。
“吾等見過總盟主!”
八萬多人的喊聲,和剛纔所比,簡直差天共地。響得幾乎將整個洛陽城都震『蕩』起來,天地都差點搖墜。
這番驚天的聲勢,頓時引來不少洛陽百姓的圍觀,所有百姓看着曹『操』的眼神裡都充滿了狂熱的敬佩之『色』,紛紛高喊起曹『操』之名。
聽着這一浪比一浪盛大的聲浪,此時的曹『操』,忽然有一種將一切都能掌控在手的感覺。不過曹『操』很快就恢復了內心的平靜,快步走到袁紹的面前,將袁紹扶了起來後,又令各諸侯將士起身。
“哈哈。從今日起,本初就是義師的副盟主!”
對於袁紹來說,這簡直就是扇他一耳光的施捨,而且這耳光扇得極爲用力,入心深刻,更是在近數十萬人的圍觀之下。
“曹孟德!!!汝該死!!!該死!!!!”
袁紹在內心瘋狂的咆哮起來,他竟然在數十萬人的眼下,成爲了曹『操』這個他從小就當做是他襯托品的小人物的附屬品!
袁紹心中恨不得將曹『操』千刀萬剮,剁成肉醬,然後再去喂狗,以泄其如深海般的大恨。但表裡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感激萬分的表情。
“吾,袁本初接令!!!”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袁紹口縫裡奔出,曹『操』隱約地感覺到袁紹異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
“吾等都是大漢的臣民,食君之祿,受君隆恩,理當齊心協力,儘早誅滅董狗,救出聖上。還望本初莫要在意這名頭之事,多多擔待吶。”
如今曹『操』每說的一句話,一個字都是一把利刃似地割着袁紹的心頭,袁紹滿肚子翻滾着劇烈的怨恨,他此時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用針線把曹『操』這張破嘴給封住。
“得瑟吧,囂張吧。汝儘管如此!!想要吾袁本初支持汝,妄想!!”
袁紹在內心咆哮,口中卻是說道。
“總盟主莫憂,吾袁本初定當竭力相助,確保義師早日誅滅董狗!諸公,可都聽好了。從今日起,凡是不聽總盟主吩咐的人,便是與吾袁本初過不去,與整個汝南袁氏過不去,與河內的兒郎過不去!!”
袁紹一把掣出腰間寶劍,轉身對着原義師左盟的各諸侯扯着嗓子喝道。雖然有不少諸侯不喜袁紹此番故作威風,但亦紛紛附和,表示願意聽從曹『操』的號令。
曹『操』哈哈笑着,令趕來的十路諸侯先將其麾下兵馬安頓好後,便來原相國府議事。
兩個時辰後,待袁紹等十路諸侯來齊坐落,曹『操』便提出由潼關進攻長安之事。哪知曹『操』一張口,袁紹便說他們剛來的十路諸侯麾下士卒皆是疲睏,立刻就撥兵應戰只怕無益。而除了袁紹外,原左盟的各路諸侯紛紛說在士卒未曾養精蓄銳,不可輕動。
曹『操』皺了皺眉頭,心裡雖然有些窩火,但他們確實說得有理,便令休息整兵三日,三日後便立即出發。之後,袁紹又說其感覺勞累,身體不適,欲要先歸。而袁術和劉岱等諸侯亦是說其疲憊,曹『操』見此便散了會議,讓各諸侯回去歇息。
到了夜裡,曹『操』獨自在花園了行走,他望着月『色』,心裡卻是無心賞月,而是想着今日會議之事。他察覺到有些不妥,卻不知不妥在哪,心裡甚是煩躁。
“主公何事煩憂?若彧猜得不錯,應是爲袁本初等人的態度所心煩吧。”
曹『操』並未回頭,仍舊望着頭上明月,此人語氣忠直正然,曹『操』辯聲便知來者何人。
“呵呵。知吾者莫若荀文若。今日會議上,袁本初口裡說是要支持曹某,但所作所爲卻是在與曹某對着在幹。而且,在原左盟中還有不少諸侯在支持他。”
“誒…主公,難道汝還不明白。袁本初心胸狹窄,極其自傲,凡事都要以他爲先。如今主公做了這義師的總盟主,他當然心有怨恨。若彧猜得不錯,三日後他定會託病辭別。主公還是先做好準備,以免到時各諸侯遭這袁本初影響,心散而各奔東西。
畢竟,十八路諸侯與董狗的賊軍連番對戰,不少諸侯麾下都有不少的損失。如今董卓又遠奔長安,若主公想要他們再有原先的激情、士氣來和董狗對抗,實在是難。”
其實這點曹『操』早就有想過,荀彧亦知憑曹『操』的才智不可能想不到這點,只不過由他來點明罷了。
曹『操』大大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閉起了眼眸。
“如此,文若認爲,三日後還會剩下多少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