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天佑一咆哮,當即就怔住了拓麻虎兄弟二人,宇文天佑見他們傻愣的樣子,就一肚子的
氣。
“文不凡在四年前就敢領二千八百鐵騎闖入爾瑪胡境,從此舉就可看得出此人非是貪生怕死膽小之輩。而爾瑪現雖佔領了大半太原之地,但只不過是暫時罷了,若是爾瑪羌胡大軍被文不凡擊敗,地方再多,沒有兵力,又有何用!!?
你等這兩個只知打打殺殺的莽漢,難道就不會動動腦經去想想?!!這讓爾瑪日後如何敢給予重託於你等二人!!”
其實拓麻虎兄弟二人也不笨,只不過羌胡人生性彪悍,習慣用武力來解決問題。宇文天佑這一說,拓麻虎兄弟很快便是明白過來,連忙收起輕視之心。
不過拓麻虎還是不禁地問道。
“如此,族長你覺得文不凡會選擇在哪裡和爾瑪羌胡大軍決一死戰?”
宇文天佑呼出了一口大氣,眼中散發着睿智的光芒,然後緩緩地道。
“太原晉陽城乃是幷州第一大城,城牆高足十丈,四面又有護城河。而且若是爾瑪羌胡大軍要繼續進攻,擴展戰地,就必定先要攻下晉陽。
若爾瑪是文不凡,必會選擇晉陽。當下爾瑪不能再浪費時間,給予其準備的時間。拓麻虎、拓麻豹你們兩人立刻傳令下去,今夜爾瑪就拔兵離開,直殺至晉陽!“
拓麻虎、拓麻豹兩兄弟臉色皆是一怔,沒想到宇文天佑如此雷厲風行,說走就走。不過,宇文天佑是何等人物,他的決定定不會錯。拓麻虎、拓麻豹相視一眼後,便是接令,然後火速地離開,下去執行宇文天佑的命令。
拓麻虎、拓麻豹兄弟離開後,宇文天佑就閉起了眼睛,喃喃道。
“文不凡沒想到在四年前,你還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兵馬不過數千。而四年後你已成爲了一方諸侯。爾瑪真是期待,接下來你怎樣來抵擋爾瑪的八萬大軍。希望爾瑪與你此番交手,你不會讓爾瑪太容易就擊敗你了。”
宇文天佑察覺到文翰的戰略後,便是不再拖延,八萬胡賊大軍,聲勢浩蕩、殺氣騰騰地在大漢領土中疾奔,一路少有歇息,火速趕往晉陽城。
兩日後,在晉陽郡治大殿。
“報!報!!!”
一個斥候將領一臉火急的衝進郡治大殿後,單膝跪下,疾言厲色道。
“主公,在二十里外發現一支羌胡大軍,目測數量足有八萬之巨!!”
正在和戲隆商議晉陽城防備之事的文翰,聽罷頓時一驚,騰地站了起來,臉色黑沉得可怕。
“宇文天佑竟然這麼快就來了!!?”
戲隆亦是心中一顫,臉色凝重了起來。
“看來宇文天佑已是發現主公欲要在晉陽與之決一死戰的意圖。有此眼光,此人果真如主公所說,不容小覷啊。”
“志才,立馬加緊籌備的進度,務必在今夜之前全部完成。宇文天佑的兵馬剛至,正是疲憊,我想他不會這麼快就揮軍來攻。”
“恕隆無能,一夜時間實在太過倉促。最快亦要再有一天的時間來做緩衝,纔有可能籌備完畢。”
“如此,志纔可有計策拖延?”
戲隆沉吟一陣後,深邃的眼睛投射着陣陣精光。
“胡賊初來晉陽,地勢不熟,此乃其劣勢,於此主公不妨派一支輕騎兵在夜裡騷擾,讓胡賊無法歇息,加重其疲態。胡賊疲憊加劇,明日定不敢貿然來攻。如此便可再贏得一日的時間。”
“竟是如此,不妨就再騷擾多日,這樣一來,晉陽的防備措施纔會更爲完善。”
戲隆微微一笑,然後搖了搖頭。
“不可。這宇文天佑非是平常人物,同樣的計量屢次去用,只怕會反得其所。而且,近日來我和子龍還有一衆軍士不分晝夜地去籌備,當下再需一日便可。”
文翰心裡一緊,忽然留意到戲隆臉色略顯蒼白,雙目滿是血絲,眼光雖是仍舊精亮但還夾帶幾分疲憊之色。
“志才,這連日的籌備,實在是辛勞了你和子龍。今夜你便休息一夜,讓我來指揮吧。”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此乃隆之本分。主公不必擔憂,隆還能支持。而且主公此時倉促接手,反而會慢了進度。而這籌備措施越是完善,他日與胡賊對戰,我軍的傷亡就能少一點。此乃人命大事,隆又怎能因個人因由而怠慢了半分。”
戲隆堅定地望着文翰,文翰知戲隆生性固執,一旦認定要做的,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竟是如此。那今夜我就在你旁邊協助,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志才莫要多說,此事就此決定。今夜領軍擾敵一事,就交予子龍,你看可妥?”
戲隆正想拒絕,卻被文翰用眼神止住了,後來文翰又轉移了話題,戲隆無奈一笑,然後又道。
“子龍勇猛絕倫,自然可擔當此任。”
“好。眼下急事皆有安排。志才,我令你先回去休息,直至今夜纔可現身。你可是我文不凡的大腦,若是有何損傷,我可唯你是問!”
文翰眯着眼眸,故作惡狠狠的樣子向戲隆令道。戲隆卻是聽着心裡溫暖,笑着點了點頭。
時下無話,直到夜霧降臨。
趙雲在今早忽接到文翰的命令,知道羌胡大軍殺至城外二十里,而他今夜有重任身負,文翰亦讓他,還有今夜有所行動的兵馬休息到黑夜。所以趙雲和三千輕騎兵皆養足了精神,藉着夜色的掩護,直奔向晉陽城外的一個山頭。
趙雲凝了凝神,捉住龍膽亮銀槍的手,不禁用力了幾分。對於侵略漢土的胡賊,只要是漢人都會恨之入骨,更不用說勇烈忠義的趙雲。趙雲一馬當先,引軍在山間狂奔,奔到一山道處忽地停了下來。
趙雲眺眼望去,只見山腳遠處不到二百米外,有一龐大的營寨。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穿着胡服的羌胡士卒。
趙雲越看眼神越是凌厲,渾身血液都是沸騰了起來,那驚天的殺意狂暴迸射而出,竟嚇飛了幾隻在樹頭上歇息的鳥雀。
“明日終於可以殺個痛快了。爾瑪定要殺得這羣只會躲躲閃閃的漢狗哭爹喊娘,跪下管爾瑪叫爺!”
在羌胡的營寨門前,一個斥候打扮的胡賊,正擦拭着刀刃,向旁邊的幾個亦是斥候打扮的胡賊獰聲喝道。
“哈哈哈。漢狗最是怕死,只怕爾瑪還未殺至城邊,他們已棄械投降,將晉陽城雙手奉上咧。”
“對對對。爾瑪記得,五年前曾和上代族長來這漢土搶糧。你們可不知道,當時爾瑪這邊的兵馬不足三千鐵騎,就殺得朔方、五原兩郡內數萬漢狗的兵士聞風喪膽,連刀子都不敢在爾瑪面前提起,只知求饒。用上代族長的話來說,漢狗天生就是天聖賜予爾瑪胡人的獵物!”
那胡賊說畢,所在的人羣裡,又是發起一陣戲謔的笑聲。拓麻虎正在營外巡邏,聽到他們的笑聲,沉了沉臉色,便是走了過去。
“你們這麼有閒情在這裡打鬧,可曾完成偵察的任務啊?”
拓麻虎輕步走到那幾個斥候胡賊的身後,忽然張口,頓時嚇了他們一跳。其中一個斥候胡賊反應較快,連忙諂媚地笑道。
“嘿嘿,完成了,完成了。若未完成,爾瑪幾人哪敢在這裡歇息。”
“你們可有探查仔細?宇文族長說了,那漢狗的大將文不凡可是一個奸詐狡猾之輩,爾瑪大軍連日趕來這晉陽,將士都是疲憊,而且爾瑪又不熟這周圍的地勢。你們作爲斥候,可要密切留意,若是有漢狗的兵馬來偷襲的話,爾瑪可是要要了你們的人頭!!”
“是是是。拓麻將軍放心,小人等定會仔細探查,莫說一支漢人的兵馬,就連一支蒼蠅想要飛進這營寨百米之內,爾瑪幾人也會立刻將它拍死!”
“哼,最好是這樣。現在整個大寨的將士都在歇息,儘快的養足精氣,以備明日的大戰。這時一旦有漢狗的兵馬殺來,爾瑪的軍士定會措手不及。所以,你們可是身負重任。好了,廢話少說,你們再出去探查一圈。”
“是,小人等領命。”
其實在剛纔,這幾個斥候胡賊只是隨意的轉了一圈,就回來了。這時聽到拓麻虎的提醒,才知這其中的厲害。幾人對視一眼後,向拓麻虎拱手接令後,便紛紛走向了旁邊的馬匹上,翻身上馬奔出了營寨。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幾個斥候胡賊剛巡邏到一處距離營寨不遠的林間,忽然幾道破空聲響從他們的背後響起。那幾個斥候胡賊皆是一驚,還未來得及轉過身,身上便是傳來一陣劇痛,好似有一個不明的物體,正迅速地穿透他們的身體。
“有..有…有…偷襲…”
其中一個斥候胡賊臨死前,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嘴巴中擠出一句話,說畢眼一閉就倒下馬來。剩下的斥候胡賊亦是紛紛倒下。
過了一陣後,一彪人馬從林間閃出,趙雲迅速地看了周邊發現已無其他的斥候隊伍,手一揮,便是引軍向不遠處的胡賊大寨發起衝鋒。
噠噠噠噠噠噠。
猝然間,原本寂靜的大營外,傳來一陣火烈頻繁的馬蹄聲。在大寨樓塔上的幾個胡賊弓箭手剎地一驚,見一支漢人兵馬正火速奔來,還未發出叫聲,就被策馬衝在最前的趙雲,離遠連連用箭射死。
這距離,這準頭,當真恐怖。
趙雲連甩馬鞭,夜照玉獅子陡然加速,好似一道白色雷光般竄入了胡賊大寨之內,守在門前的胡賊立馬一邊大喊,一邊迎向趙雲。趙雲掄起龍膽亮銀槍,見人就刺,殺得又快又猛,連刺死三人後,引三千輕騎在胡賊大寨內肆意奔馳。
“漢狗襲營啦!”
一些從帳篷內跑出的胡賊,見到有一支漢人兵馬正在營寨內衝殺,嚇得臉色剎地白了,疾聲大呼。
趙雲趁着此時胡賊大亂,在一波波跑出來的胡賊人潮中衝殺,這些胡賊皆是倉促跑出,兵甲不齊,被趙雲還有其三千輕騎殺得直往後狂倒。頓時,胡賊大寨內一片一片怒吼和淒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