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龍體之相,漸漸變得真切,不似模糊。馴馬人、左慈、童淵,三人越看越是心驚,且關羽發出的迫力,實在太過恐怖。竟讓他們三人,亦覺得有一種被迫要屈服之意。
漸漸地,龍相涌現,在一剎那間。一條青色的龍,栩栩如生地展現在天地之中。若是能看得清楚。能見得此龍頭似狼,角似鹿,眼似蝦,耳似象,項似蛇,腹似蛇,鱗似魚,爪似鳳,掌似虎。其背有八十一鱗,具九九陽數。
這龍,和其他超一流武者發出的龍之相勢不同。就以趙雲爲例,他的銀龍只是如龍,有龍的身姿,絕無此龍如此真切。
再過一會,龍鳴聲起,其聲如戛銅盤。龍相又是真切幾分,只見龍口旁有鬚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頭上有博山,呵氣成雲,既能變水,又能變火。
“真龍!這是一條真龍!!真龍現,聖體出!這關雲長竟有聖體之身!!!就如戰國時期的老子、莊子,若能悟出大道,便能入聖飛仙吶!!!”
左慈不但武藝超絕,更是當下道教中被譽爲‘活神仙’的道教巨鱷。雖然馴馬人對童淵對神鬼之說,並非全信,但見關羽此刻的那股驚天的氣勢,亦不覺信了幾分。
不過真龍顯現,只是一瞬間。很快青光氣流,便是迅速散去,就似從來沒出現過一般。不過,此時在山中,不少猛獸巨禽在剛纔真龍顯身的那一剎那,見到真龍之相的,竟皆離奇死去。
緩緩地,一切恢復平靜,瀑布再次涌落。而此時,一直閉目的關羽,睜開了雙眸,兩道青色的亮光,從丹鳳目一閃而過。
“實在不可思議。這關雲長竟然還能突破,這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童淵感受着,從關羽身上散發的滂湃氣勢,隱隱間他竟覺得自己此時,無法戰勝他。
“這也難怪。關雲長在長安之役,受了致命之傷,幾乎喪命。當時的他,已是天下少有的強者,能感到死亡的壓迫,已是少有可能。而之後,他又能從鬼門關走回,浴火重生後,再有我等三個老頭傾囊教授,能再有突破亦是不奇。”
馴馬人雖是暗暗吃驚,但心中更多的是喜意。雖然他口中不去承認,但他已將文翰視爲其血脈親人。而關羽又是文翰的結義兄弟,他能夠再次突破,武藝達到高深莫測,神鬼皆俱的層次,這樣一來,文翰有他相助,以後之路必然會更加安穩。
“不但如此,這關雲長更有着聖體之資,比起常人在武藝領悟上,更有獨天得厚的優勢。不過童公,若是也想在武藝上突破一層,不妨效仿於他,亦試試在鬼門關裡走上一回,很可能也會奏效。”
左慈扶須而嘆,雙目緊緊地盯着關羽,那目光羨慕中又帶有無數驚奇。
“老夫已是一把年紀,已無那種魄力,若從鬼門關走上一回,很可能就此與你們陰陽兩隔。江山代代有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個時代已不屬於我們幾個老頭子了。更何況,老夫那關門弟子趙子龍,亦不見得會比這關雲長遜色幾分,此子天賦異稟,悟性超羣,若他竭力而戰,定能與其戰過不相伯仲。”
童淵想起趙雲,嘴上不覺升起笑容。左慈和馴馬人聽罷皆是一驚,童淵從不亂打誑語,若他如此肯定,看來他那關門弟子必定非池中之物。
“沒想到童公之徒,亦是絕世英俊。除了這關雲長和童公之徒外,如今天下亦是人才輩出,這幾年老夫遊歷天下,見過不少令老夫亦爲之一驚的武者。其中,那被譽爲天下無雙的呂奉先就不用多說了,之後老夫還遇到在劉玄德麾下的一員猛將潘鳳,此人天生有九牛二虎之力,更傳言其是神鳳投身。再後,又在江夏遇到一名叫黃忠的漢子,此人箭藝天下無人能出其左右,刀下功夫亦是精妙絕倫,只不過年紀稍大,若非如此很可能天下無雙的名頭,就該落到此人的頭上。之後,老夫又遇一黑漢子,名叫典韋,天生有龍象之力,善時雙戟,能生惡風,亦是不容小覷。”
“這天下竟有如此之多奇才異士,果真是亂世出英雄啊。”
在新一代英才陸陸續續地展露風頭,馴馬人、左慈、童淵等人忽然間,好似有無盡唏噓。
而就在他們三人談話間,關羽已從瀑布走出,從一塊巨石中拔起青龍偃月刀走到了,馴馬人、左慈、童淵三人的面前,丹鳳目戰意昂然。
那澎湃如同道道巨浪的戰意往馴馬人、左慈、童淵拍打而來,三人相視一眼後,皆是一點頭,同時凝聚起身上的氣勢。
“文公、左公、童公,今日就讓我關雲長以此一戰,來報答你等大恩!”
“哈哈,小兒休得囂張!看老夫如何將你打得屁股尿流!”
馴馬人灑然一笑,從一旁拔下一根樹枝,便動身向關羽飛奔而去。這脆弱的樹枝在馴馬人的手上,變得宛如堅鉄,連連揮動,竟有勁風。關羽先不出手,連連躲避,兩人你攻我躲,一下子就是數十個回合。
馴馬人見關羽如此,感到被其輕視,氣得哇哇大叫,樹枝頓時變得猛了幾分。而在一旁的左慈,見關羽臉上帶笑,眼神不斷向他挑釁,亦是一股怒氣上涌,一甩拂塵,便是加入了戰局。左慈一來,關羽頓時壓力陡增,左慈攻勢飄逸不定,看似打左,實似打右,看似打頭,實似打身。而馴馬人的攻勢則是變化多端,一樹枝打落,看似輕柔快急,忽然又變得沉重緩慢。關羽仍然在避,身體宛如一條游龍,在兩人的攻勢中穿越遊走。
童淵越看戰意越是攀升,最後再也忍耐不住,提起暴雨梨花槍加入戰場。關羽叫童淵一來,臉色一喜,大喝一聲,來得好。青龍偃月刀終於揮動起來,一揮龍鳴聲起,刀光所至之處,竟有道道刀氣,和馴馬人、左慈、童淵在大地中肆意狂戰,打到溪邊處,幾人的攻勢激起無數水花。
後來馴馬人、左慈、童淵,見關羽武藝果然突飛猛進,不再託大,開始配合起來。馴馬人攻其左路,左慈攻其右路,童淵則攻其正身。樹枝、拂塵、槍支快得無影,攻勢又是詭異,關羽赤紅的神色,越來越是凝重,在這恐怖的壓力中,他剛突破的武藝,就似一塊剛出火爐的鐵,被不斷地敲打,鞏固。
待戰了百個回合,溪邊的土地,都被溪水潑灑了無數遍。溪內數百塊巨石,都被幾人交戰的餘波給震碎。
忽然,關羽一聲大吼,一刀橫掃,刀氣竟宛如一條龍影,迅疾竄飛而過。馴馬人、左慈、童淵皆被震退。三人臉上的驚意越來越盛,在剛纔的交戰中,他們幾乎已用出了七成的實力,沒想到三人圍攻,仍是攻不下關羽。
關羽突破後,發現一切都變得奇妙無比。他的目光似乎更敏捷了,反應更爲迅速,原先馴馬人、左慈、童淵他們詭異的攻勢,似乎變得簡單,他能看清他們的每一招每一式的精華殺點,輕易破解。
之後,幾人又是再戰,戰到皆是筋疲力盡爲止。當然馴馬人、左慈、童淵三人皆無使出相勢殺招,畢竟關羽非是仇敵,他們這種等級的武者,一旦相勢殺招一出,輕則重傷,重則身亡。而馴馬人、左慈、童淵亦明白此時,關羽正需鞏固他剛爲突破的武藝,也是願意助他。四人歇息一陣後,恢復精力又是開始拼鬥,一直打到夜黑纔是停止。
這可把馴馬人、左慈、童淵這三副老骨頭折磨得夠嗆,不過他們都是死要面子的人,回去房舍後,硬是擺着一副搓搓有餘的輕鬆樣子,其實他們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至於關羽,一見到貂蟬,全身的疲憊便是盡散,而且武藝突破的他,心情正是喜悅,毫無露出疲態。看得馴馬人、左慈、童淵三個老頭直瞪眼吹鬍,皆在暗道,那逝去的青春啊,那逝去的年華啊。
後來幾日,馴馬人、左慈、童淵幾乎都在和關羽作陪練,鞏固其新突破的武藝,讓他能夠儘快的掌控,他達到那新一層次的能力。
而就在某日,夜色剛落,關羽和馴馬人、左慈、童淵剛回山中房舍,忽然一身穿兵甲的兵士,滿臉急色的策馬疾奔而來。
“急報!急報!!!”
那兵士一下馬,就倉促跑來,單膝跪在關羽面前火急稟道。關羽見這兵士這般惶急,就知有大事發生,連忙一瞪丹鳳目道。
“有何急報,快快秉來!”
“二將軍!在數日前,呂布和其麾下大將張遼各領一軍,忽然兵犯河東,卷縣、平陰將士始料不及,被呂布、張遼分別攻破了卷縣、平陰。後來來犯的兩支兵馬,馬不停蹄,進軍火速,正往安邑城揮軍殺來!”
“呂布!!”
在關羽腦海中,不覺想起當初在長安之役,貂蟬所遇的險境,還有後來文翰爲了保護他,被呂布差點一箭射死的場面。
呂布和關羽,兩人皆是深恨於對方,勢如水火,有我無他。關羽丹鳳目驟地爆出道道悚然旺盛的厲光,隨即壓着戰意怒火喝道。
“可知來犯之軍,有多少兵馬!?”
“秉二將軍,據卷縣、平陰回來的兵士報道,由呂布和張遼所領的皆是騎軍,數量都是八千!”
“呂布和張遼領的皆是騎軍?”
關羽不由一怔,臉生疑慮之色,騎軍雖然是所有兵種中進軍速度最快,又是在兩軍對戰中,攻擊力最強的兵種。但卻不擅於持久的攻城作戰。而呂布和張遼攻破卷縣、平陰後,不作停留補給或是準備攻城器械,去繼續攻打周邊其他城縣,而是馬不停蹄地直殺往安邑。看來他在意的並非整個河東,而是另有目的。
同時,這兵士的話令正在端着滾燙燙飯菜走來的貂蟬,不禁失手摔落了手中的盤子。
砰的一聲。
關羽轉頭望去,見貂蟬花容失色,頓時好像明白了呂布此番的目的。
“霍伊。他不惜大動干戈,就是爲了奪走霍伊!呂奉先,我關雲長又怎能如你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