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在等待時機,等待一個一鳴驚人,龍飛九天的時機!正因劉備有吞天之心,所以他一直都在觀察天下大勢。在他心中,一直有幾個潛在對手,這幾人皆是有着雄才大略,鯨吞天下的野心。不出意外,天下未來走勢的關鍵,都在這幾人身上。
首先是出身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兄弟。依如今時勢來看,袁本初在未來,已是無需置疑的北方霸主。其弟袁公路,得汝南、南陽富裕廣盛兩地,虎踞中原。絕世梟雄曹操,已得兗州和半壁徐州之地。孫子後人,江東猛虎孫堅,雖被江夏太守黃祖擊敗,但不知其和劉表商定什麼協議,已和劉表暫且休戰,在長沙養兵一年後,再舉大軍,兵伐揚州。以其能耐,孫堅在未來成爲江東霸主,亦是預料之事。最後一人,則是劉備一直以來將其視作來鞭策自己的對手。此人不似前面的幾人,皆是出身豪門世族,他出身寒門,卻連得貴人所助,先是曹操,後是當時貴爲大將軍的何進,然後又拜當世大賢蔡邕、王允爲師,之後他藉着擊退羌胡的戰績,贏得冠軍之名,從此後他雖遇不少謀害,但都被他逢凶化吉。然後他成爲河東太守,成爲一方諸侯,又加入誅董義師,再贏聲名。義師散去後,他又以借破白波賊之名,出兵幷州,幾番周折,後來幷州更是落入此人之手。其勢力之快,讓劉備每次聽聞,都不由唏噓感嘆。在以前他一直認爲,文翰不過是有着大氣運,而無真材實料,這種人一旦氣運衰弱,其勢力必會全線崩潰。但漸漸地,隨着文翰勢力越來越是龐大,劉備不得不承認,文翰非但有大氣運,其能耐亦是不容小覷。看着這幾個潛在對手,如日中天,劉備雖感急迫,奈何卻無好時機,能讓他一鳴驚人,擴張勢力。
而當下徐州之難,讓劉備嗅到了一絲大時機的機會,讓他一鳴驚人,成爲一方諸侯的機會!
劉備心臟怦然狂跳,但還是止住激動,帶着幾分爲難不甘道。
“備非敢推辭,奈麾下僅有八千兵士,將無非潘張兩位結義兄弟,無力去救徐州危機。只怕備領兵去救,反而更激起曹孟德之怒火,反倒牽連了陶公。”
“融救陶恭祖,雖因舊誼,亦爲大義。玄德有仗義之心,何愁無兵無將?今日剛得二萬賊子俘虜,皆因玄德二弟,潘鳳擒得賊首管亥。這些俘虜理應盡歸玄德。如此玄德便有三萬兵士,而你兩位弟弟,皆是當世難得虎將,皆有萬軍之中取敵將之首之能。雖是兩人,卻能抵得千軍萬馬!”
“文舉此話有理。不過,二萬賊子新降,未有操練,皆是烏合之衆。只怕難是曹操精兵對手。”
“玄德莫慮。我再借與你一萬精兵,如此可否?”
孔融一咬牙,他在北海僅有三萬兵士,借予劉備一萬精兵,這可等於狠狠地剁了他心頭一塊肉。不過,孔融此人凡事以大義爲先,從他小時‘孔融讓梨’的典故,就可看出此人心胸廣闊,非是自私之人。
“文舉如此大義,若備再是推辭,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不過曹操麾下猛將如雲,夏侯兄弟、曹仁、曹洪、于禁、樂進皆是萬人敵。還望文舉再借太史慈一行。”
孔融聽劉備答應當下一喜,不過後來又聽劉備提起這太史慈,不覺就沉吟下來。孔融頓了頓,有些爲難說道。
“玄德不知。其實太史慈並非我麾下之將。他來救北海之危,全因我近年多有照顧其家內老母,他爲報大恩,因此而來。”
而在一旁一直少有的糜竺聽罷,便是笑道。
“如此簡單。如文舉所說,這太史慈乃是一孝義之人,不妨請他過來一談。某雖不才,但憑一條三寸不爛之舌,當能將其說服。”
糜竺一族世代經商,糜竺從小耳渲目染,口才甚是了得。孔融想了一陣後,頷首答應,說了一句稍等片刻後,便是離開去尋太史慈。不一會後,太史慈隨孔融過來,糜竺先是對其深深一拜,太史慈不知糜竺意欲何爲,但卻不敢隨意受此大禮,連忙扶起糜竺。哪知糜竺硬是不起,太史慈怕弄疼了他,只好問他此舉何意。糜竺當下便將徐州之難,細細說出,然後再請
太史慈出手相助。其實太史慈在半月前,已接到他的同郡之友揚州刺史劉繇的書信,說孫堅勢猛,麾下無大將可擋,喚他去助。太史慈原本已有意奔赴揚州,但因北海之事一再拖延。
“子義,還請聽某一言。凡是皆有輕重緩急,劉楊州坐擁一州之地,麾下有精兵無數,孫堅雖猛,但不過也只能起一郡之兵,如何能得以破得揚州。而徐州,正臨曹操十萬精兵,危在旦夕,還望子義先救徐州!!”
糜竺說畢,身體再屈,而劉備和孔融相視一眼,亦同時拜請。三人都是身居高位,享譽盛名,太史慈一時亂了分寸,不敢推辭,又聽糜竺說得是理,只好答應。
孔融、劉備、糜竺聽罷皆是大喜,連稱太史慈大義。而在劉備的心中,更是喜意非常,太史慈之勇,毫不損色於潘鳳、張飛,比之華雄更勝其一籌,若能得之,他便能再添一員大將!
此時,太史慈並不知劉備對他,已起了收服之心。他拜別幾人後,回去家中先和其老母辭別,然後再收行行裝,準備隨劉備去救徐州。
太史慈離去不久,孔融便喚來兵士,通知各部人馬爲劉備準備,那一萬精兵和行軍的糧草輜重。待一切準備完畢,已是次日晌午時分。孔融領着北海一衆文武,親自送劉備、糜竺等人出城。劉備、糜竺和孔融敘禮過後,便領約一萬八千萬精兵和二萬新降賊子趕赴徐州。
卻說到了約定之日,曹操領七萬大軍氣勢洶洶地殺至東海郡,剛至徐州州治郡城東海郯縣城下,曹操縱馬奔出,還未發言,城上兵士狂射箭矢,曹操料之不及,幾乎將曹操射中,還好典韋護在其不遠,連忙啪馬來救,將曹操救回陣中。
曹操驚魂未定,剛想指城喝罵,哪知城上陶謙罵道。
“曹孟德你這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老夫善結於你,你爲何如此欺我!”
曹操頓地臉色一變,不過很快便是鎮定下來,臉上再起激憤、悽然之色,回罵道。
“老匹夫,你謀害我家老父!還敢大言不慚,反來指責於我!”
陶謙見曹操還在做戲,當下氣得渾身在顫,佛都有火,白髮幾乎繃起,厲聲罵道。
“狗嘴裡蹦不出象牙!!!你莫要再做假戲,你那陰謀已被老夫麾下謀臣陳yuan龍識破!數日前,老夫親自見過那些遇難的屍體,除了那些寺僧外,其餘皆是張闓麾下兵士!!你想要謀取徐州,卻用這下三濫的藉口來攻!老夫寧死亦不會讓你如願!”
“陳yuan龍,這是何人!?陶恭祖麾下竟有如此了得的謀士,竟能看破程仲德之計!?
曹操心中一跳,驚的非是他的假戲被看破後,他面臨的局勢將會大變,而是那陳yuan龍的才智。曹操眯了眯眼,事到如今,只能做戲做到底,臉色激憤、悽然不變,凝聲回罵道。
“老匹夫!!你莫要含血噴人!你定是尋不得我家老父,貪生怕死,故找藉口!!你尋不得我家老父,便用你之命來贖罪!全軍聽令,攻破城池,生擒陶恭祖這老賊!!”
曹操一揮倚天寶劍,夏侯惇和典韋兩將立馬喝聲叫令,領一萬刀盾兵、一萬長槍兵衝出陣中往郯城殺去。待前軍兵士衝出二百米左右,曹洪一聲虎嘯,領中軍二萬步兵推着十幾架雲梯車,和數十架衝車緊隨夏侯惇、典韋所領的大軍身後。
兵甲響動的聲音,兵士衝鋒的腳步聲,雲梯車、衝車車輪滾動的巨響,那一波一波的聲浪直衝擊郯城守軍的大腦。隨着曹軍的不斷接近,陶謙的臉色越來越是鐵青,因爲陳登領了二萬兵士趕往廣陵,所以在郯城他僅有三萬兵力把守。雖是有三萬兵士,但徐州少有戰事,平時陶謙亦不注重兵士操練,所以這城上的三萬徐州兵,只見曹軍的氣勢,就已被嚇得不輕,不少兵士更是手腳亂顫。
就在此時,忽然在郯城左方,一隊宛如天兵的救兵須臾殺至。只見爲首之將,舞着一巨大的開山斧,領八千騎軍飆飛而來,直衝入夏侯惇和典韋的兵馬人潮中。潘鳳在人潮中,大斧轟落,頓時周邊曹軍便是一片狂倒而退。在潘鳳暴力地狂殺下,八千騎軍越殺越猛,直插入夏侯惇和典韋的兵馬心窩,殺得前方曹軍七零八亂。典韋見潘鳳如此勇猛,竟然露出一飢渴的笑容,捂着雙戟拍馬就去迎潘鳳。潘鳳正殺得起勁,忽覺得一陣颶風涌來,一股龐大的氣勢鎖住自己,便知有猛將殺來,一斧掃開幾個曹兵後,連忙抖數精神。此時,典韋剛好殺至,惡聲暴喝,如同地獄惡修羅在喝叫,雙戟如吞命黑風,倏然劈向潘鳳。潘鳳見典韋惡相,不敢輕敵,急忙聚力提斧去擋,砰的一聲暴響,斧戟猛烈相碰間,無數恐怖碩大的火花飛濺四面。
潘鳳和典韋正在鬥力,兩人皆是天賦異稟,天生神力,只見那巨斧和雙戟在半空中絲毫不動,不過卻在不停地劇烈震盪。
“此惡漢好大的力氣!!”
在兩人心中同時升起相同的念頭。自潘鳳隨劉備征戰以來,除了那被譽爲天下無雙的呂布外,還未遇到在力氣上,能與他相持的人。潘鳳臉色收斂,虎目中射出道道精光,而典韋臉上飢渴的笑容更勝,配合其天生惡相,更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