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謂亂世出英雄,各道各行,皆有才華無雙,天賦過人的驚豔之纔出世。丹鼎派道祖‘左慈’、太平道‘君師’于吉皆修有最無限接近飛仙的道行,但是兩人心繫天下,凡塵顧念無斬,終不得飛仙。
傳言仙運每輪有轉,四百九十年爲之一輪,每輪世外之地,最多能容納五個得道凡人。而此輪皆至,左慈、于吉算過天機,他們兩人是最後兩個名額。而一旦他們飛仙,容納至滿,天下再無道果,天地精華盡散,要到此輪剩餘的將近百年時光過後,才能得以復甦。在這百年之內,再難見如同左慈、于吉這般道術修行如此之高的道者。
也就說,一旦左慈、于吉斬去凡塵顧念,飛仙而去。在這百年內,道教便會開始逐漸衰弱,直至百年過後,纔有可能再出現左慈、于吉這般道術高超的道者。
外話暫且到此,再觀此時安邑險境。
轟隆隆隆~~~!!!
漫天風火,驟雨狂飆。司馬徽欲要毀滅安邑,左慈、于吉則在施出渾身解數解救安邑大劫。
在驟雨飛落之下,每每衝來的風火,大半都被熄滅,除了比較大型的風火,殘餘火勢仍在往安邑城飛去,不過幸好有左慈施以鬥轉乾坤之術,將飛來的風火盡數轉移。
如此過了二個時辰,風火盡消,左慈、于吉壽元幾乎耗竭,各自消去大道天術。左慈、于吉兩人面容皆在迅速衰老,滿臉都是如同刀痕般的皺紋,滿頭白髮不斷脫落。
一陣大風襲過,頓時傳來濃烈的硝煙味道,左慈凝望遠空,發覺到方圓十里之內,再無司馬徽丁點氣息。司馬徽經歷此番重創,即使不死,亦是身殘神廢,生機衰竭,道術盡失,活不過三年。
“誒…大道難修,司馬徽智多近妖,料盡天下前後三十年之事,又受天眷念,修得如此高深道術。只可惜他的才華未有用在正途之上,若非不然,天下亂世定然能夠早日結束。
未料到他之貪慾如此旺盛,後來更是理智全失,欲要逆天而行,得此下場實在尤爲可惜吶!”
左慈一聲嘆息,如有無盡滄桑。于吉卻是冷然一哼,全然一副理應如此的姿態。
“哼!!!!多行不義必自斃!!!!司馬徽他是罪有應得!!!!今日他施以撒豆成兵之術,在安邑造成近五千餘人的殺孽,又在安邑四處連番破壞,以致生靈塗炭,即使他今日不死,日後亦必遭天譴!”
“罷了罷了。善惡禍福,因果報應,絲毫不爽。於兄,貧道已剩下不到半月壽元,眼下留有的時間不多,在此人世貧道尚有不少未清顧慮,在飛仙之前,貧道欲先盡數清除。”
“貧道亦有不少顧慮未清,而貧道所剩壽元亦是無多,不如你我各行而往,半月之後在崑崙山上再聚,一同飛仙,如此在那世外之地,也是有伴。”
“如此自然是好。那於兄,貧道先是離去。”
“慢。左兄稍等半刻,貧道先予我那小徒兒見上一面,再與你共同離開這安邑。”
“哦?於兄可是去見小妖孽?”
“正是。左兄,你對小妖孽亦有師徒之情,臨走前是否與貧道一同與他見上一面?”
“不了。七情六慾,纏身難斬,既然不日將去,貧道不想再在此人世多留牽掛。”
于吉微微頷首,與左慈相視一眼後,颶風忽起,于吉乘風速速而去。
此時在安邑城內,軍民見風火盡消,正處於劫後餘生的喜悅之中。在驃騎大將軍府內,某處宅院,一隊兵士正守護在院前,忽然一陣大風襲來,院內窗口驀然打開,不過很快又詭異地自動合上。
在房舍內,一個面容略顯幾分蒼白,有着貌美之姿的婦人正照顧着一個胖嘟嘟的娃兒,娃兒睡得極爲安穩,小口一張一吸,頗有頻率。
那婦人聽到窗口發出的響聲,神色微微一變,然後好似知道有貴客來訪,謙卑有禮地先施一禮。
于吉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房舍之內,而那婦人正是驃騎大將軍府的女主人,蔡琰。于吉回以蔡琰一個眼色,示意她無需作太大的動靜,他慢步走至那個娃兒身旁,右手無名指忽起光華。他在娃兒頭上輕輕地一點,靜靜地看了娃兒一陣後,又是化作一陣清風灑然飄去。
那娃兒乃蔡琰的心肝肉,也就是其子小文舜。她雖不知于吉在對小文舜施了什麼道術,不過卻無絲毫慌張,似乎對於吉極爲放心。于吉離開後,蔡琰又對他剛纔所在的位置,執禮又拜。
說起于吉和小文舜的結緣,可要從小文舜出生二月後開始說起,那時小文舜食量極爲恐怖,蔡琰根本難以滿足他,之後雖然文翰因此在河東各地連找了許多奶孃,也僅僅是勉強滿足小文舜的食量。
而就在整個河東文武,都在爲小文舜的食量煩憂時,忽然某一日,小文舜的食量變小了許多。雖然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不過小文舜自其出生起就異於常人,文翰一連觀察了數日,發覺小文舜並無因食量減少而有任何大礙後,再問過華佗、左慈,得到的答案,亦是如此,因此文翰也沒多大的重視。不過蔡琰卻是不同,身爲人母的她,對小文舜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敏覺,只要小文舜身體發生什麼變化,她尤爲感覺清晰。她發覺自從小文舜的食量開始變小的那天起,小文舜每天起來口中都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蔡琰心憂有人對小文舜懷有歹心,因而在某夜故裝熟睡,到了夜裡五更,整個驃騎大將軍府除蔡琰還有守護將軍府的護衛外,其餘人都在熟睡。
突兀之間,蔡琰好似心有靈犀般睜開了眼睛,竟然見到小文舜飛了起來,正往大開的窗口飛出。蔡琰正欲叫醒身邊的文翰,哪知一道聲音在蔡琰腦海中響起,蔡琰璀璨的大目,連起驚色,曾暗中數次試過發言,都發布出來。後來,蔡琰只覺一股詭異的力量佈滿全身,驀然她整個人也飛了起來,往窗外飛去。
半個時辰後,蔡琰落地在某處山林,四處有一條小溪,一間小院,院外種有許多藥草。蔡琰滿臉焦慮,急急忙忙地往小院衝入,正見一個老道正在朗朗有詞,在朗誦道義之理,在他身旁有幾頭頗有人性的靈猴,而小文舜正在那老道膝下熟睡。
老道似乎沒有發現蔡琰,朗誦一段後,手一擡,一頭靈猴立刻端來一個葫蘆。老道打開葫蘆,頓時一股無法言喻的香味飄出。蔡琰一聞,即刻就回憶起小文舜每日起來後口中那股特殊的味道。
此時,左慈的身影猝然出現在蔡琰的背後,左慈哈哈笑了一聲,蔡琰一見左慈心裡定了幾分,左慈道術超凡入聖,而且極爲疼愛小文舜,若是那老道對小文舜有任何歹心,左慈必會出手相助。
聰慧的蔡琰並無慌張大鬧地要從老道手中奪回小文舜,而是先向左慈施下一禮。左慈臉上帶笑,當即將老道的身份告之蔡琰。當蔡琰得知,那老道正是天下有名的活神仙于吉,心中那份擔憂立即煙消雲散。于吉在天下各地爲百姓治病,救人無數,而且聽左慈的口氣,這于吉似乎與他交情不菲。左慈爲人光明正大,平生最爲痛恨奸詐小人,他所交之友都是浩浩蕩蕩的英雄好漢。如此人物,又豈會害她的孩兒。
後來于吉又告之蔡琰,他喂小文舜之物,乃是人世間不可多得的寶物猴兒酒。這酒不但有強身健體之奇效,而且還能增益氣血,一滴酒可比千斤糧食所得的營養,如果長期飲用,更有增壽的奇效。
這猴兒酒可謂是萬金不換的寶物。蔡琰當即猜到,小文舜食量之所以大大減少,正是因爲喝了這猴兒酒。蔡琰想罷,當即重禮而拜,謝過於吉。不過卻被于吉施術阻止,于吉笑言他與小文舜有師徒之緣,故而照料,此乃爲師者應分之事,萬萬不能受蔡琰如此大禮。
之後,于吉因不喜世俗之事纏身,因而叮囑蔡琰,不要泄露他與小文舜之事。蔡琰見於吉對小文舜疼愛有加,無丁點惡意,便是答應下來。
後來的日子,于吉每夜都會與小文舜相處一段時間,一直到左慈請求于吉出手,幫助取孫權身上的帝王之血,纔是停止。
而這段日子內,于吉到底傳授了什麼東西給小文舜,除了這兩師徒外就無人再能得知了。
于吉離開安邑城後,尋至左慈處,左慈正在閉目養神,兩人相視一眼,正欲一同離去時,左慈眷戀地望了後方的安邑城一眼,才施術與于吉齊齊離去。
至此于吉、左慈再無在安邑城出現過,對於左慈不留片字離去,戲隆、徐晃、周瓏等人皆是無比擔憂,半月內連番派兵馬出去打探,左慈仍是音訊全無,好似完全消失在人世之間。
而在這半月之內,天下各地,無數作惡妖道,猝然離奇暴斃。
在荊州一個利用道術,奸yin迷惑女子的妖道,在斃命於某處道觀,屍體被發現時,其屍滿是毒瘡,死相極爲恐怖。
又在江東某地,一個用道術蠱惑人心,煽動百姓造反,殺害城縣縣令的妖道,一夜睡去後,第二日頭顱離奇斷裂。
緊接着在交州,某條村莊,一個佔村爲王,食用村莊童男童女,欲要以此來延續壽元,增加道行的老妖道,忽然有一日暴體而亡,死相極爲詭異。
然後又在漢中,傳言五米道教第三代天師兼漢中太守張魯,張公祺,被一手執藜杖的老道擊成重傷,道術毀去大半,後來在其麾下數萬鬼卒拼死之下,才得以逃過一劫。
在這半月內,彷彿有大能義士,在替天行道,剷除各地的作亂妖孽。半月過後,在天下各地的作惡道者,幾乎死絕。剩餘的尚未作出天怒人怨之惡,道術未深的妖道,皆因而生畏,紛紛隱世。
半月過去了,又有傳聞在崑崙山上,忽有兩道天地接連的彩幕顯現,無數鳥雀往彩幕飛去,還有人言在那彩幕四周見到有數只仙鶴。其中有兩隻仙鶴上,坐着兩個老道士,老道士談笑風生,乘仙鶴往彩幕連接天邊的那頭,灑然飄去。過路者,皆以爲見到仙人降世,紛紛跪拜相送。
而自這半月內,作惡妖道連連暴斃,天下各處道者似乎都隱世不出,尚在人世道者,亦大多都是一些掛狗頭賣羊肉的假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