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和他們一邊走着,一邊聊着,這讓愛笑的怪物非常高興。因爲很少有人愛和他聊天,不對,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人敢和他聊。如果不想得精神發裂症的話,最好是不要惹上這個愛笑的怪物。
“對了,你們這次把我關到哪啊?”周林問,這個纔是他感興趣的。
“關哪啊?”愛笑的怪物問愁眉苦臉的,“我都捨不得關他了,真想把他一直帶在身邊。雖然這傢伙有時候挺可恨的,不過有時候還是蠻可愛的。”
愁眉苦臉的想了一會兒說:“這傢伙夠麻煩的,把他關天字一號房吧。”
“天字一號房?”周林心想,“這肯定是個待遇特別優厚的地方。那肯定不是燒燒火,理理線就能行的。”
雖然周林對那天字一號房有着很強的好奇心,不過他是不會多問的,因爲他馬上就會知道它的廬山真面目了。而且,如果他問一句的話,估計那個愛笑的可能會回答十句甚至更多。爲了耳朵的安全性着想,還是不要問的好。
不過愁眉苦臉的兩隻耳朵直到現在還沒有失聰真的是一個奇蹟!如果換了其他人,就算是不聾也會自己把兩隻耳朵割下來的。但不知道這個愁眉苦臉的有一天會不會瘋掉。
不過周林現在沒有辦法,他還得應付這個愛笑的,爲了將來的出逃做準備。最好是這愛笑的一想聊天,就必須馬上想到他。如果有了那樣的效果的話,估計出逃還是有機會的。
這天字一號房相當遠,也不知道到底拐了多少個彎,他們纔來到了天字一號房。
“如果這裡再容不下你的話,那就說明這一切都不怪別人,就怪你自己這人太招人喜歡了。”愁眉苦臉的說。
愛笑的聽了,笑道:“其實容不下他更好,以後我巡邏的時候帶着他就行了。這樣子他也跑不了,還可以陪我呢。”
“不出兩天他肯定會自殺的。”愁眉苦臉的一邊開門,一邊說。
周林正準備乖乖的自己進去,卻被愛笑的一把拉住了說:“小子,聽好了。如果你真的在這裡呆不下去的話,那就跟着我。我到想和這個‘喪門星’打個賭,看你能不能陪上我兩天。”
雖然周林一聽到要和他聊兩天就有種自殺的感覺,不過他還是笑着說:“別這樣,會傷了和氣的。”
“傷什麼和氣?‘喪門星’,我問你敢不敢打這個賭?如果我贏了,以後我是大哥,你得把鑰匙交給我!”
愁眉苦臉的也生氣了,他最討厭別人叫他“喪門星”。因爲他一出生便剋死了他母親,滿月時他父親也OVER了,到了六七歲的時候,親朋好友,被他克的所剩無幾。於是,鄉里人決定把他給趕出去,以免落得個全鄉人都赴黃泉的噩運。
這也難說這事情純屬巧合。爲什麼死的全是和他關係比較密切的人呢?誰照顧他誰就死,屢試不爽。到了後來,連施捨給他飯的人都慘遭噩運了。也許,他真的和閻王家有什麼親戚,專門給他親戚家拉人了。八成他是收了閻王的好處費了
。
“打賭就打賭,‘貓頭鷹’!”愁眉苦臉的毫不客氣也叫起了愛笑的綽號。
周林差點笑出聲來。這兩個人的綽號都太適合他們了,也不知道哪個天才給取的。那人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兩個人的特點,估計連他們自己都承認這綽號太貼切了。
周林笑着說:“好了,我進去了。以後有機會再聊。”
他不想聽這兩個怪物鬥嘴,還不如快點被關進去呢。
愛笑的眼睛亮了起來:“怎麼樣?他說有機會再聊!看樣子還是蠻喜歡和我聊的。”
周林聽他如此說,恨不能割下自己的舌頭。
“上次是誰把頭鑽到人羣裡的?”愁眉苦臉的毫不客氣回敬道。
周林生怕他們倆個在這裡打起來,連忙鑽了進去。
愛笑的和愁眉苦臉的一邊吵着一邊走了。
這天字一號房內其實和其它牢籠並沒有什麼區別。除了幾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在拿着小刀在刻着什麼東西,還有那些堆積如山的竹簡,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周林有些好奇,他想知道這些人到底在寫着什麼。他們頭也不擡,寫了改,改了寫。他慢慢湊上前去,看着他們刻下的那些鬼畫符。雖然他現在也認得幾個漢代的字了,不過也看不懂他們這些東西。
因爲漢代人太麻煩了,又是大篆,又是小篆,好像在那故意臭擺自己才學有多高似的。這些人大概又是一羣孔乙己!都是些又酸又腐的文人!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好像都是吃飽了撐的。
而且漢代時還沒有畢昇的造紙術,那些達官貴人們寫些比較重要的東西都是寫在布帛上的,就像聖旨,它都是寫在布上的。而平時看書上奏等,都得用竹簡。連達官貴人平時都得用竹簡,更別提其他人了。
大多數人都是用刀刻,因爲這樣子比較便於保存。當然,也有人用毛筆寫在竹簡上,不過毛筆的黑色在那上面很快就會褪色的,短時間用可以,長時間是沒有人會選擇這種方式的。
那是個竹簡橫行的天下,由於它又笨又重,而且又佔地方,如果那些文人想要到哪裡去的話,估計得裝上好幾大車,所謂的學富五車就是這麼來的。
其實一個清瘦的老者擡起了頭,他看了看周林說:“新來的吧。那裡有位置,還有些竹簡,你就抄《呂氏春秋》吧。”
周林看了看那個空的位子,有些不知所措。他學那些人那樣跪在案前,拿起了刀和竹簡,也不知道從哪裡下手。而那些曲裡拐彎的鬼畫符,該怎麼刻纔會和原來的一樣圓潤呢?
他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其他人,他們都在一下一下的刻着,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他。
周林看看手中的刀,又看看那堆積如山的竹簡,直接趴在了案上。從小到大,他學習一直很不錯,可是到了漢代,他覺得自己就變成了個十足的文盲了。什麼叫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他現在就是。
“哎——你怎麼只坐着不刻呢?這裡還有很多書得抄呢
!”剛纔給周林分派任務的那個清瘦老頭走了過來,他用手翻弄着周林面前的竹簡,發現上面居然一個字也沒有。
他那隻左手非常恐怖,像是隻鬼爪。指甲非常長,估計已經很久沒有修剪過了。不過他的右手卻和常人無異。
周林不知道,那是古代知識分子的一種陋習,都有蓄指甲的習慣,好像有了那些指甲,就證明自己真的是大才子了。其實這種習慣到了民國時期還有,不過周林不知道罷了。他哪裡知道那麼多的東西呢?現代大都是填鴨式教育,不只是周林,許多人都沒有從學校裡獲得這方面的知識。而且他畢業以後,又在忙着掙錢,更沒有時間從其它渠道瞭解這些東西了。
周林看着他,搖搖頭說:“老人家,您讓我乾點別的吧。我根本就不認得這些字。”
“什麼?”那位老夫子顯然吃了一驚,“弄個不認得字的混小子來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在侮辱我們呢?我好歹也算是一代鴻儒,居然讓這麼一個混小子呆在我們中間!”
都說文人相輕,這話一點也沒有錯。
周林正想安撫一下那位長指甲的老夫子呢,只見又一個略胖一點的長鬍子老夫子也扔下了刀,冷笑着說:“什麼一代鴻儒?不過讓你給分派一下活而已,你就真的以爲自己的地位高過我們嗎?”
瘦老夫子反脣相譏:“如果你的才學高過我,爲什麼不讓你來分派活呢?”
胖老夫子斜着眼說:“你那是瞎貓碰着死耗子了。真把自己當成一盤菜了!”
其他的幾位老夫子也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分明也都瞧不起這位瘦夫子。
瘦夫子見他們好像都瞧不起自己,大聲說:“有本事比比看,看到底誰纔是最優秀的!”
其他的老夫子都異口同聲地說:“比就比,我就不信了,還比不過你!”
胖老夫子猶豫地說:“大家都比,那麼誰出題目當考官呢?”
所有人的眼睛轉了一圈,都落在了那個文盲周林的頭上。
“不會吧?我?”周林指着自己的鼻子說。
“對,就是你!”所有老夫子都異口同聲地說。
周林想了半天,才說:“好,我當考官,不過出的題目由我來決定。你們都坐好,以搶答的形式決定勝負。誰會的話就舉手!”
“如果我們同時舉手,而你又分辯不出來的話怎麼辦?”胖老夫子倒挺聰明的。
周林想想也是,他說:“那好,每人一道必答題,如果會的話直接進入下一輪。如果不會的話直接淘汰。剩下的人再繼續比賽。這樣子可以嗎?”
他們相視對望了一眼,都表示同意。而且他們都認爲最後的勝利者是自己,憑這麼個目不識丁的小子,他能提出什麼問題來呢?而且他們個個都十分自戀,認爲只有自己才配得上鴻儒這稱號。
可是,來自現代的周林,他所知道的知識範圍可比他們寬闊得多呢!估計現代的一個小學生,知道的東西都比他們要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