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沒有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會這樣的渡過。
碧柔也沒有想到,她本來打算就這樣糊里糊塗地過一生。可是當她看着那紅燭的眼淚的時候,她的心被徹底擊碎了。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自己的丈夫心裡裝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突然間,一道流星劃過了夜空,那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夜空,頓時黑夜變成了白晝。它從皇宮上空劃過,落到了郊外。
一聲巨響之後,地動山搖,天崩地裂。整個皇宮也在搖搖晃晃,人們跌跌撞撞,站都無法站穩。
“地震!”不明真相的一些宮女太監紛紛跑出房間,他們衣衫不整,驚恐萬狀的瞪大了雙眼。
“碧柔!”周林看着那搖晃的房屋,心裡有些擔心。
他一腳踹開了房門,抱起了已經摔倒在地的碧柔,匆忙跑了出來。雖然他知道這搖晃是與那顆流星有關,但是他不確定這些古代的建築到底能不能夠受得住這麼劇烈的搖晃。
天降異相,恐怕不是個好兆頭,尤其是在皇帝的大婚之夜出現這種狀況,更是讓人浮想聯翩。人們很容易將這種異相歸結於新封的皇后身上的。
其實周林和碧柔已經犯罪了重婚罪了。碧柔是有丈夫的,而且周林也清楚。這種事情不僅在現代得坐牢,在古代更是得浸豬籠的。周林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因爲他覺得那樁婚姻根本就不能算數。會不會因爲這件事情,上天對他們有所懲罰呢?
“是他,一定是他做的!”碧柔臉色蒼白,她不相信會有如此湊巧的事情。
周林攙扶住碧柔,安慰她說:“其實流星是經常有的,你別想多了。”
“不會的,不會那麼巧的!”碧柔搖頭說,“有了這一顆流星,我就是個不祥之人了,我就是個邪後了!”
周林看她神色恍惚,一副憔悴的樣子,連忙將她擁住懷中:“你是邪後,那麼我就是邪皇了。”
碧柔渾身顫抖,她的樣子好像就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鳥,一直在瑟瑟發抖。以前她的膽子很大的,可是失去了法力之後,她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膽子特別小,總是覺得沒有安全感。其實這並不奇怪,以前她是大神,誰都不用害怕,可是現在呢,誰都可能會要了她的小命的,她怕,她真的好害怕!更何況還有一個無天老祖在那裡呢。他可能不會再要她,但是他是絕對不會輕易饒過她的!
第二天一大早,周林在安頓好了碧柔之後,便帶着衆臣到了郊外,他想親眼看看那顆流星的隕石。
“皇上!”京兆尹張敞早已到了現場,他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人。
“有沒有發現?”周林知道古代那些方士們最愛拿這種事情說事了,弄不好會藉機栽贓陷害的。
張敞猶豫了半天,沒有說話。
只見地面被這巨大的隕石砸了個大坑,一大半隕石已經陷到了地表以下了。
劉徹爬了上去,看了看那塊巨大的隕石,臉色微微一變,他指
着上面說:“上面有字!”
“果然,那些笨蛋玩這種東西也不換個花招,肯定是隕石落地後別有用心之人刻上去的。”周林認爲劉徹很有嫌疑。
其實古代的那些皇帝們也都知道這些東西都是騙人的,不過他也需要這些來騙老百姓。劉徹他就不相信這些的,原因是因爲他被騙的次數太多了。當年的一個臭方士還爲此騙了他的一個女兒呢,那個女兒就是衛長。所以說衛長結婚以後還紅杏出牆是可以理解的,她被劉徹塞給了臭方士當禮物來換取仙丹,她怎麼能不生氣呢?
“什麼字?”周林臉色一變。
劉徹登上了巨石,慢慢地辯認着上面的字跡,半天才讀:“邪後。”
“胡說八道!”周林大怒,“這只不過是一顆落在地上的星星罷了,肯定是哪個別有用心的小人乾的。說不定是妒嫉皇后才刻上的!”
他這話明顯將矛頭指向了劉徹。他肯定不能夠容忍自己沒有聽從他的安排娶那個霍芙蓉。無天老祖有嫌疑,可是這劉徹的嫌疑當然更不少。
劉徹臉上的肌肉動了動,半天才說:“這事一定要嚴查。”
張敞站在那裡,不知所措。這是他的地界上出的事,按理說應該由他來查。可是這事關係到了皇后,是否該上交到朝廷呢?其實他心裡也猜測是劉徹做的,除了他,還有誰敢跟當今皇上做對呢?她的女兒沒有當上皇后,會善罷甘休纔怪呢!
廣明和延年都沒有出聲,這種事情,是根本不能深究的。越查越麻煩,千萬別查到最後再弄出個巫盅之禍來。到時候,也不知道遭殃的會是誰。大漢朝因爲這種事情死的人還少嗎?連太子、皇后都死了,還有誰能夠安然脫身呢?今天這事要查下去的話,不流血是解決不了的。可是如果不查的話,皇帝那裡是根本無法交代的。
周林正在氣頭上,他也想查個究竟,根本就沒有考慮其它的。他只想到,如果不查個水落石出的話,說不定會有人藉此機會來攻擊碧柔。因爲這的確是個廢后的很好理由。
“皇上息怒。”廣明生怕這火燃起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
周林瞪着眼睛問道:“怎麼息怒?難道要這些妖人隨意污衊皇后嗎?”
“事情當然要查的,不過不能大張旗鼓的查。您還記得‘巫盅之禍’嗎?”廣明趁着劉徹不注意,在周林耳邊低聲說。
一言馬上點醒了周林。這種事情是不能夠隨便查的,只會越查越廣,連些無辜之人也會被牽扯進去的。他現在不僅僅只是周林了,而且還是大漢朝的皇帝。他現在還沒有適應好這個新的角色,皇帝可不是好當的,尤其還要面對劉徹這樣一個惡魔,這皇帝就更難當了。可惜這世上沒有一門課程,教給大家怎樣做皇帝,這可真是太難了。
“張敞!”周林覺得這事交給他最好。這人不畏權貴,而且爲人處事又比較圓滑,並不像那些老夫子一樣死板,這人辦事不錯。他的原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說以他的個性,並不會弄得滿城風雨的,弄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張敞走了過去,劉徹聽到周林大聲叫張敞的聲音,便也扭過頭去看。
“這事出在你的地界上,就由你來負責查。不過一定要暗訪,切莫將事情弄大。”周林說。
劉徹聽了這話,到暗暗佩服不已。如果換了他自己當年,他肯定會殺一大批人的。周林這麼做,無疑是很得民心的。而且,朝中的那些官員,聽了此話後也鬆了一口氣。雖然這是廣明提醒周林的,不過周林能夠採納他的意見,也算是比較理智的。人到了氣頭的時候,理智往往早就喪失掉了。
“臣領旨。”雖然張敞對於這個差事並不滿意,可是一聽到暗訪,又不鬧大,就放心了許多。如此一來,巫盅之禍是不會上演的了。
周林看了一眼那塊巨大的隕石,便匆匆回宮了。他得去看看碧柔,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又受了驚嚇,現在的她有些神經質了,總是覺得有人要害她。
他拂開大紅的銷金碎花帳,看見了臉色蒼白的碧柔。她睡着了,不過睡得卻很不安穩,時常渾身嚇受了驚嚇一樣抽搐。周林無法想像,她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子呢?
“都是我太粗心了。你進宮以後,我早就覺得你精神不大好,卻沒有時間好好陪陪你。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變成這樣。”周林握着碧柔的手,心裡默默地說。
“我不要,我不要……”碧柔似乎做了噩夢,她拼命搖着頭,臉上全是汗水,尖聲喊着,“我不要嫁給你這個惡魔!”
周林馬上替她拭去臉上的冷汗,安慰她說:“沒事了,都過去了,過去了。”
碧柔突然杏目圓睜,一把將周林推開了,大聲喊道:“你走開!你這惡魔!”
不知道在碧遊宮裡她受了多少苦。無天老祖真是個畜生,在沒有得到的時候視若珍寶,得到的時候卻棄如敝履。也許是因爲時間長了,便產生了審美疲勞。再美的女人,看得時間長了也會看膩的。當然,如果那女人不是你的妻子,你可以會看不膩的;但是一旦成爲了糟糠之妻,那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碧柔,是我!”周林用力抱住了她,大聲說,“我是周林,是你的丈夫啊。”
碧柔似乎還沒有從噩夢中清醒過來,她用力地掙扎着。不過她現在的力氣很小,根本無法掙脫。
“碧柔姐姐怎麼了?”小娃不知道什麼時間走了進來。
她雖然爲自己沒有當上皇后而苦惱,不過劉家夫婦已經許諾她讓她先做小妾了。雖然這個身份和以前的期待差得太遠,不過好歹還留在皇宮,她覺得也可以接受。
周林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說:“沒事,你快出去。”
小娃聽了,臉馬上變的冷冰冰的。她不知道,自己哪裡比不上這個女人呢?自己模樣比她不差,而且天降異相,不都是衝着她去的嗎?
她轉身離開了,一雙美麗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