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皆敗亡？”
江寒心中劇震，這和他在古老典籍上所見記載完全不同，在無數傳說中，東帝都是被太古諸帝圍攻而亡。
畢竟，巫妖終戰後東帝無影無形，以他的實力和霸道，若非被圍攻隕落，又怎麼可能允許妖族聯盟衰敗至此，怎麼可能允許人族這樣一個小族羣成長爲天地霸主族羣?
若東帝在，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知道你心中疑惑，但巫妖終戰，如今活着的雖不少，但親歷帝戰有幾人？無論是人族血帝還是靈丘的瀘水帝君，亦或是深淵天魔，在當年都只是不起眼的小傢伙，他們都只是那一戰的配角，又如何知太一之強？”修羅始祖平靜道。
“只是......我亦不知太一爲何會消失，畢竟終戰末期，已沒有誰能威脅到他。”修羅始祖輕嘆道：“當時的我，仗着血海不死軀勉強逃竄，直接逃離了洪荒宇宙，爲避開太一追殺，踏上了一條近乎絕望的路。”
“開天闢地？”江寒輕聲道。
“對，若能開闢一全新宇宙，藉助新生宇宙的本源之力，或許能在東帝面前保住性命。”修羅始祖點頭：“這是條近乎必死的路，在我之前，無論是開天聖靈還是先天神聖，但凡嘗試開天闢地，大半都成功開闢出了小宇宙，但開闢者卻和盤古一樣盡皆隕落，如今界海留下的諸多小宇宙，許多都是由此而來。”
“這條路太難太難，所以，在開闢前，我將自身本源深處的一絲血海真靈，投入了六道輪迴，並在諸天萬界留下諸多傳承，倘若我真隕落在開天闢地之中，或許還有逆轉機會。”
江寒劇震，難怪，難怪自己在刀冢時，那冢靈能連接到諸多小宇宙，原來如此。
同時，江寒心中一動。
一絲真靈轉世？他似乎明白父親和修羅始祖的關係。
“這條路，我成功了，又失敗了。”修羅始祖平靜道：“開闢一座小宇宙對帝境並不算難，難的，是如何在那開闢之劫中活下來。”
“開闢之劫？”江寒疑惑。
“有些事，你知曉並非好事，待你將來有實力開闢宇宙，自會知曉。”修羅始祖道：“我能從那場劫難中活下來，一是因爲有血海存在，二便是我投入六道輪迴的那一道真靈。”
“真靈？”江寒繼續聽着。
“因爲血海，我的保命能力獨步界海，即使瀘水帝君都不如我，輪迴中的那道真靈，則令我沒有在開闢之劫中沒有陷入時光沉淪，由此才勉強保住了性命，但也要和宇宙本源融合，陷入永恆的沉睡才能保住性命。”
“東帝並未如我預料的追殺來，我慶幸之餘，趁着沉睡前的最後一點時間，將殘存修羅族轉移至這修羅宇宙，並封閉了整個宇宙。”
“隨即，我便陷入永恆長眠中。”
江寒點頭表示明白。
難怪自太古後修羅族不見蹤跡，難怪冥河教祖自太古後神秘消失，而無數典籍中又明確記載他未曾隕落。
想來，是巫妖終戰後，修羅始祖現身洪荒轉移族人時，被其他生靈見到。
“那父親你......和轉世的那一道真靈？”江寒忍不住問道。
“你想的沒錯。”修羅始祖點頭笑道：“我，或者說江正，便是那一道真靈不知多少次輪迴後的轉世身。”
“因爲某些願意，洪荒宇宙的本源意志，極爲排斥我那一道真靈，簡單來說就真靈轉世身的氣運極弱，即使踏上修行路都難.....”
“一次次轉世，真靈蘊含的靈光都只剩少許。”
“再輪迴數十次，那一道真靈恐怕就要徹底消亡，我的本尊意識，也只會永遠陷入沉睡，直到某一天隨着修路宇宙的破滅無聲無息隕落。”
“直到轉世成爲江正，我接觸到了源刀術，並有幸得到本尊遺留的一道血海傳承，碰撞下，蘊藏於真靈深處的點滴記憶終於開始覺醒，我的修爲也不斷進步。”
江寒點頭。
難怪，難怪年少時，天賦不算特別出衆的父親，在雪神宗寒山時會迅速突破，回江北郡獨自修行進步速度更誇張。
“雪夜那一戰，我雖死，但當時的我早已修煉血海秘術，有保命之法，只是怕再連累你和小雨，我便順勢離去，我本打算隱藏在暗中幫助山莊渡過劫難，但你做的很好，比我預料中好很多。”修羅始祖微笑看着江寒。
“做的很好？”江寒身軀微微一顫。
“我放心離去，我去那一處傳承地接受傳承，我想要復仇，但一入傳承地，便激發了上古初年遺留的後手，經過諸多波折我，我來到了修羅宇宙，喚醒了沉睡中的本尊意識，隨即那一絲真靈迴歸本尊。”
修羅始祖平靜道：“本源脫離修羅宇宙本源，我冥河，也終於重歸界海。”
“那一絲真靈重歸本尊？”江寒心中微微一顫。
他聽明白了，父親，是修羅始祖的一絲真靈所化。
“那.....”江寒遲疑了片刻，才輕聲開口：“父親，你，還是當年的你嗎？”
“江正，是一絲真靈所化，我自然是江正，你也是我的孩子。”修羅始祖看着江寒：“但，當初的江正並非修羅始祖。”
即使心中已有預感，但真正聽到這消息，江寒心中亦是一黯，或許修羅始祖有江正的全部記憶，並獲取了江正的一切情感。
但江正，從某種程度上，已然消逝，且永遠不可能再歸來。
“不過，也是我太天真，一代代轉世，記憶不復本初，失去便是永遠失去，如今的結局或許就是最好。”江寒心中暗道。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父親江正並未死去，只是融合了一些本不屬於他的記憶和意識，且一舉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層次。
想到這，江寒內心最後一點隔閡消散。
“寒兒，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修羅始祖微笑道：“我是冥河，亦是江正，和過去或許有區別，但有一點毫無疑問，你，是我的兒子。”
“哈哈，我冥河，身爲先天神聖，亦有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