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赴神山盛事?”
在劉公幹元神未至之前,劉遷本想着這事到此爲止,目睹了魂靈出竅的父親劉公幹之後肯定會調查雷被,他又何必犯險去跟蹤這對姐妹呢?
而此時父親劉公幹元神的到來,卻給了劉遷不少底氣,除了他父親的元神境界達到了第八重天之外,還跟他父親經歷豐富有關。
但是爲了以防萬一,劉遷還是問了一句:“父親,你的意識跟過來了嗎?”
劉遷往年跟父親劉公幹進行過好幾年的逍遙遊,自是知道一些元神修士的秘密。
當元神修士達到第四重天“元神之名”後,他們就能將意識附着在元神之中,然後身體進行沉睡,意識進行逍遙遊;到了第七重天“元神之約”,元神已然能按照理性自行思考,不僅能在夢境中逍遙遊,還能在清醒的時候派元神自行赴約。
“遷兒,我的主意識還在壽春的家中,此處乃是我的‘性靈’,我察覺到這次神山盛事或許對你我都有裨益,這才建議你和我趕赴而去。”
性靈,乃是元神修士第四重天及其之後纔有的東西,又被稱作“元神之靈”,達到此境界者,壽命終了之後便能成爲護佑一方的陰神或神靈。
劉遷知道父親劉公幹的主意識沒來之後,心中頓時就是一陣苦笑,“性靈”智慧不缺卻太過耿直,或許別人幾句話就試探出了他父親的身份,而他只想以過客的身份悄悄參與神山盛事。
“既然如此,等會父親您就以我爲主,別人問話時我先幫您把把關,也省的您身份泄露破壞了盛事。”
劉公幹身爲藩王,乃是藩國名副其實的君主,他若是以君主身份到來,很有可能會讓人感到不自在,再加上阜陵縣的兩位女修士也在場,所以隱姓埋名纔是最佳的選擇。
“遷兒你說的很有道理,這次神山之行我會好好配合你,你待會可稱老夫爲‘鴻鵠老叟’。”
說罷,劉公幹元神搖身一變,就化作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模樣,此時除非有人惹得劉公幹元神出手,否則就是熟人也看不出劉公幹的來歷。
劉遷見此就是一笑,此術乃是來自父親編撰的《鴻烈·枕中鴻寶苑秘書·變化術》,只可惜他之前雖然讀過,卻根本沒有足夠的元神境界來修煉。
就在他準備現學現用,或是讓父親元神幫忙變化時,他的眼前就是一亮,隨後他腳下的白鶴口中就有一聲清唳響起
“父親……‘鴻鵠老叟’,你等會可以叫我‘白鶴童子’!”
說罷,劉遷就將白鶴身上薅下來的那一根羽毛插在了頭上,而本來散發着魂靈氣息的劉遷,也隨之多了一種縹緲之感。
……咦?
劉遷在將白鶴羽毛插入發間之後,腦海裡就出現了一道若有若無的感應,他心中略微一動,腳下的白鶴就張開了翅膀。
劉遷見此不由心中一喜……他此時能借助鶴羽駕馭白鶴,着實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或許此番回去之後,他就能駕馭白鶴飛向如大日一般的“元神之相”了!
這時劉公幹元神化作的“鴻鵠老叟”忽然驚歎道:“遷兒你只是將鶴羽插入發間,便化作頭髮皓白、人形鶴面的白鶴童子,果真是神仙之法!”
劉遷不由一奇,然後連忙摸了摸,果然如他父親的元神所言,鶴羽除了遮掩魂靈氣息之外,竟然還讓他換了一張奇異面孔,這正好遂了他僞裝面目的想法。
父子二人既然已經僞裝好了面目,就一前一後向着神山方向而去。
劉公幹元神本有二尺七寸高,化作“鴻鵠老叟”之後卻只有二尺五寸,他凌空而行走在前面,一舉一動皆有飄飄然之感。
劉遷本來只有九寸來高,化作“白鶴童子”之後卻變作了一尺五寸,他乘在三尺身長的白鶴身上,可謂是神異非常。
“鴻鵠老叟,兩位阜陵縣來的女修士稱那處山峰爲神山,可是有什麼根據?”
“神山之所以有個“神”字,除了常年有霧氣升騰頗具神秘色彩之外,還因爲此處有着“神靈”的傳說,老夫、淮南王曾在祭祀淮南國各處神靈時來過此處,最終卻什麼都沒遇到……”
劉公幹也是無奈,當年他大張旗鼓的率領門客前來,卻根本沒有神靈迴應,以至於讓他們誤以爲此處無神靈,此時一看,或許當時那個神靈不肯見他們。
“有修行者願意成爲淮南王的門客,有修行者卻寧願隱居山林也不肯外出,若非這幾日那位近仙的馮老先生開壇講法,此處應該還是無人探訪。”
父子二人邊交談邊飛行,還未向着西南方向行二三裡遠,就發現了一青一藍兩道身影。
劉公幹元神化作的鴻鵠老叟降下雲頭,這纔看清了二人的樣貌。
“咦?這身穿青色蠶衣的女子,老夫好似見過!”
二十多年前,劉公幹爲了編撰《鴻烈》廣招天下能人異士,十幾年來趕往壽春的才能者有數百人之多,劉公幹或許已經忘了部分人的面目,但是劉公幹的元神卻還有些印象。
“此女曾在十三年前去過壽春,未曾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容顏反而沒有絲毫變化,這採陽補陰之術雖然是‘煉命’的下品功法,倒也頗有些成效。”
劉遷聞言心中就是一動,他昨天早上夢中聽到雷被和弟子所言,其中就有雷被傳授弟子“房中秘術”一事,然而雷被回來說了一件攔路搶劫殺人案之後,就直接否定了他。
今晚乘鶴而至便是遇到這青藍二女交談,劉遷便知阜陵縣的案子或有蹊蹺,此時再聽父親的元神這麼一說,他便有所猜測了。
“鴻鵠老叟,你說會不會是此女採陽補陰牽扯到了雷被弟子身上,然後纔有了後續之事?”
劉公幹的元神卻是沉吟一番,然後才道:“實際上今晚老夫也派人過問了阜陵縣的案子……案中縣尉的嫡長子還未死,所以縣尉嫡次子並非獨苗,昨天早上和雷被吃飯喝酒的另有他人,另外兩個死者卻都是早就修出了氣血的縣尉親衛,而非雷被弟子。”
劉公幹此言一落,劉遷才知道戰死的三人都跟他夢中所遇之人沒關係……父親或許早就以爲他入了魔,劉公幹能以元神爲他渡陰氣,已然是一個父親對孩子最大的尊重。UU看書 www.uukanshu.net
劉遷內心頗有些感動之餘,卻也沒忘記這件案子。
“那此番跟隨雷被前去阜陵縣的隨從之中,可有人剛修煉出了‘氣血’?還未修煉出氣血的有幾人?阜陵縣中可有人前晚至昨天早上剛修煉出氣血?”
劉公幹的元神不由搖了搖頭:“這老夫倒是還沒問過,不過此事確有蹊蹺,等今晚過後老夫再派人調查此事!”
二人說罷,就要越過二女朝着西南方向神山而去,然而就在這時,劉公幹元神卻忽然發現兒子劉遷停下來了。
“白鶴童子,你這是怎麼了?”
劉遷不由面帶奇異道:“鴻鵠老叟,這二女忽的腳步一轉,竟然向着東南方向走了過去。”
劉遷的發間自從插了根白鶴羽毛之後,不僅變成了皓髮鶴面,連雙眼的視力都跟鳥兒一樣強大,所以他纔看到了這奇怪的一幕。
劉公幹也是心生疑惑:“這二女不是來參加神山盛事聽馮老先生開壇講法的嗎?怎麼走到半路忽然換方向了?”
父子二人不由相視一眼,然後十分默契的跟了上去。
他們之所以想着盛會後再調查阜陵縣一案,就是因爲現在時機不對,現在這二女突然改變行蹤,卻勾起了父子二人的好奇心。
沒多久,地面上的兩位女子七拐八繞,就來到了一處狹長的峽谷處,峽谷中有池,池旁有茂林修竹,劉遷和劉公幹父子向着裡面一望,便發現了一個黑黝黝的山洞。
劉遷的鶴目視力最好,只是略一調整了角度,便發現洞口赫然寫着三個字——“神仙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