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原本倒也不信此信是真的,不過他計劃着是要用此信來要挾蔡瑁,所以還是裝作一臉冷漠的樣子,道:“單憑這一封信,本王也不可能疑心蔡都督的忠誠,只是近日來,有人幾次三番地向本王上告,說蔡都督你擁兵自重,不遵調遣,暗中派人前往江東,結聯周瑜,圖謀不軌,言之鑿鑿,你要本王如何相信於你?”
蔡瑁冷汗涔涔,道:“靖王切莫聽信傳言,卑職絕無二臣之心,此係有人暗中使離計之間,欲離你我主臣的關係,願靖王詳查。”
劉澤沉聲道:“蔡瑁既表忠心,那便明日進軍,直取江南,破周瑜於赤壁,如何?”
蔡瑁張允對視一下,面面相覷,江東那邊他們剛派張池過去聯繫,結果如何尚不得知,此時若依劉澤之令進軍,必與周瑜交惡,說不定連張池的性命也斷送了,但如果不進兵的話,劉澤必然生疑,主疑臣臣必死,蔡瑁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就算他被逼而反,在沒有得到江東的援助之前,極難有勝算。
所以蔡瑁硬着頭皮道:“啓稟靖王,水軍多年疏於操練,水戰生疏,絕難是江東水軍的對手,還請靖王寬限些時日,待卑職將水軍練熟,再行進軍。”
劉澤冷笑道:“等你水軍練熟,只怕本王的人頭也就到了周瑜的帳前!”
蔡瑁大驚,伏首而拜,惶恐地道:“卑職絕無此意,願靖王明鑑。”蔡瑁幾次伏首而拜,雙手高舉過頂,慌亂之中,他也忘了袖籠之中還藏有一封足可以要他性命的書信,就在他再次作揖之際。那封信無巧不巧地從袖籠中掉了出來,“叭”地一聲,跌落在地。
蔡瑁驚得面如土色。急忙伸手想從地上將書信拾起來,立在一邊的潘鳳卻比他快上一拍。飛似地伸出一腳,將那封信踩在了腳下,冷笑着瞧着蔡瑁,從容地將那封信拾了起來,呈給了劉澤。
這一意外的情況令在場諸人都出乎意料,蔡瑁已是滿頭冒汗,失魂落魄,劉澤接過信來的時候。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蔡瑁的身上,蔡瑁既然如此在意這封信,想必這封信內裡另有乾坤。劉澤拆信視之,好傢伙,洋洋灑灑好幾頁,內容詳盡的很,就連事後如何如何地安排蔡瑁都寫得清清楚楚。
連劉澤都吃驚不已,原本按劉澤的想法,借周瑜的僞信,敲詐蔡瑁一番。雖然不一定要他的命,但至少也得從他手中奪下一部分的水軍兵權來。但此事居然峰迴路轉,結局竟如此地出人意料。弄假反成真,原來蔡瑁真的有聯結周瑜密謀叛亂的心思。劉澤既然已經拿到了真憑實據,必定不可再輕饒蔡瑁了。
劉澤一揚書信,冷笑道:“蔡大都督,這封信想必就無須再覈對筆跡了吧?”
蔡瑁冷汗刷地就流了下來,懊悔得幾乎要死,千不該萬不該寫這封書信,更千不該萬不該將此信帶在身上,關鍵的時候這封信居然會掉出來。這不是老天都不相幫。方纔劉澤的那封信蔡瑁尚可辨白,但從他自己身上掉出來的這封投敵信可是百口莫辨。蔡瑁伏在地上,叩首道:“靖王恕罪。臣一時糊塗,實不該做此錯事,求靖王開恩。”
劉澤道:“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蔡瑁,不是本王不給你機會,而是通敵叛國,該當何罪,你心裡應該清楚的很!來人,將蔡瑁張允押下,聽候發落!”
帳下的侍衛聞令立即便撲了上來,擒住蔡瑁張允。
張允見事已敗露,不禁嚇得渾身戰慄,抖若篩糠。蔡瑁倒是比他鎮定的多,事已至此,蔡瑁也不甘心束手待斃,被侍衛按着肩頭,蔡瑁高聲地道:“靖王殿下,事到如今,你真要蔡某的腦袋嗎?”
劉澤沉聲道:“軍法森嚴,豈同兒戲,你所犯何罪,該受何等懲處,自有軍法按律行事,何須再問本王!”
蔡瑁冷笑道:“靖王要取某的人頭自然是易如反掌,但靖王自以爲得計,從此便可掌控荊州七萬水軍,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蔡瑁在一日,荊州水軍便一日安寧,蔡瑁一日不在,荊州水軍即刻便反,以靖王的步騎之力,想要壓制我七萬水軍,那就是白日作夢!蔡瑁倒想看看,沒有我荊州水軍,你是如何勝得了江東周瑜的!”
劉澤輕輕地一笑,道:“蔡瑁,你也把自己太當回事了,你以爲離了你,這地球還不轉了?也罷,本王就留你人頭一時半刻,要你看看你自以爲鐵板一塊的的荊州水軍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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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劉澤喚潘鳳過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潘鳳心領神會,拱手而退。劉澤又下令道:“速傳水師總兵甘寧,副總兵王威來。”
少頃,甘寧、王威便至,看到被五花大綁了的蔡瑁張允不禁是微微詫異,不過他們可不敢多問緣由,拱手向劉澤道:“末將甘寧(王威)參見主公。”
劉澤道:“蔡瑁張允私通周瑜密謀叛亂,如今證據確鑿,已被本王拿下,你二人速速帶兵前往水寨,接管水軍事務。”
甘寧王威恍然而悟,原來蔡瑁張允是因爲通敵被劉澤所擒,不過甘寧還是有些疑慮的,雖然蔡瑁張允被擒獲,但荊州水軍之中,皆是蔡張二人的心腹親信,想要接管荊州水軍,未必會是輕鬆之舉,一旦荊州水軍造反作亂,豈是甘寧所部五千水師可以彈壓得了的。
劉澤似乎看穿了甘寧心裡的疑問,微微一笑道:“興霸勿須擔憂,只管奉命行事就行,水軍那邊,本王早已安排妥當,只等你們過去接收即可。”
既然劉澤如何吩咐,甘寧自然不再言語,與王威拱手而退,直赴水寨而去。
蔡瑁在一旁冷眼打瞧劉澤的所做所爲,冷嘲道:“靖王派甘寧王威過去就想接收我七萬水軍,簡直就是笑話,甘寧手下才有幾千人有條破船,也想與我七萬水軍相抗衡?我勸靖王不要白費心機了。靖王殿下,我們不妨來談筆交易如何?”
“噢,事到如今,蔡都督還有與本王交易的籌碼嗎?”劉澤淡然一笑道。
蔡瑁道:“荊州水軍,唯奉蔡某一人而已,只要靖王肯放過我二人,蔡某甘願將水軍兵權盡付之,從此退隱田園,不再致仕,也決意不敢再與靖王爲敵。”事已至此,蔡瑁保命要緊,主動地提出來拿兵權換性命,在他看來,劉澤想得到的,也就是水軍的軍權而已,未必就真想要他的性命。
劉澤冷冷地一笑,道:“蔡瑁,本王從來不接受別人的要挾,軍法如山,豈可兒戲,本王如果接受你的條件,赦你之罪,今後何以服衆?而且你自恃無你本王便無掌控荊州水軍,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來人,將蔡瑁張允押至帳外,聽候本王的軍令再行處斬。”
刀斧手將蔡瑁張允推搡出帳,令其直跪於地,背後鬼頭刀閃着森森的寒光,只等劉澤軍令一下,便可行刑。
等到日中時分,潘鳳當前開路,錦鷹衛的一彪人等押解着幾十名人犯上前,爲首的赫然是蔡瑁的從弟蔡中蔡和,其餘人等,皆是水軍之中蔡瑁張允的心腹親信。
原來潘鳳奉劉澤之命後立即行動,率錦鷹衛一干人馬直赴水寨而去。蔡瑁張允被傳喚的中軍王帳,蔡中蔡和也不清楚是是何緣故,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蔡瑁走後,他們立即派人前去中軍打探消息,可靖王的中軍營寨守備森嚴,豈是他們派幾個人前去就可以逾越了的,自然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原本蔡瑁早就吩咐過蔡中蔡和,只要他一旦有事,蔡中蔡和就立即起兵反叛,可等不到蔡瑁的確切消息,蔡中蔡和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胡來。
而錦鷹衛早在幾個月前就早已向荊州水軍這邊滲透了,在水軍在暗伏了不少密探,對水軍內部的機構瞭若指掌,現在潘鳳率隊前來,自然是按着名單拿人,一拿一個準。潘鳳首先就控制住了蔡中和蔡和。蔡中和蔡和皆在水軍主帳之內,錦鷹衛的人出手如電,蔡氏親兵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已經是被當場格殺掉了,蔡中蔡和懵懵懂懂地就做了俘虜。
還有幾十名中層以上的水軍軍官也都糊里糊塗地被拿下了,錦鷹衛行事的果決狠辣根本就不是這些逍遙散漫慣了的水軍軍官們可以匹敵的,幾乎是兵不血刃,潘鳳就率隊拿下了水軍的控制權。
隨後趕到的甘寧王威立即接管了水軍,王威原本就是水軍校尉,在水軍中頗有威望,如今荊州水軍指揮層全掛了,王威往高處一站,振臂一呼,自然輕鬆地擺平了水軍。
蔡瑁跪在地上,跪得雙膝早已發麻,眼看着蔡中蔡和等人被押解而來,頓時是眼前一黑,面如死灰,心知大勢已去,今日他已經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