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劉澤東進,從武昌出發,一路向北,到西陽後折向東行,沿淮河東進,經六安、壽春、夏丘,直抵下邳。% 這條路未必是最近的路,但卻是最好走的路,一路星夜兼程,不敢絲毫地耽擱,直奔徐州而來。
行至淮南,張遼在合肥與孫權激戰,太史慈則在淮北與曹兵作戰,劉澤也無瑕助戰,而且他知道以張遼和太史慈的能耐,守住淮南淮北沒什麼問題,真正讓他心憂的,還是徐州。高順的陣亡將劉澤的佈局全盤給打亂了,雖然有張郃臨危受命擔當重任,但畢竟以張郃的能力還是和曹操差了一大截子,曹操親自率二十萬大軍主攻徐州,現在徐州方面的壓力可謂是山大,徐州北面的四個郡已然失守,下邳真要是再丟了的話,整個徐州可真就不保了。
徐州對於劉澤而言,真有一份難捨的情結在裡面,徐州是劉澤的發跡之地,正是因爲他坐擁了徐州,才得以在羣雄爭霸的格局中脫穎而出,地跨江淮,虎距荊交,在三分天下的格局中穩坐一席之地,。這一切,都是以徐州爲根本的,徐州就是根據地,就是大本營,所以在劉澤的心目中,徐州不能丟。
大軍行至取慮的時候,眼看離下邳已是不遠,劉澤降低了行軍的速度,加強的警戒,曹操可是用兵的高手,最擅長的手段就是偷營劫寨襲擊糧道,劉澤如何敢大意,雖然下邳近在眼前。劉澤卻依然是步步爲營,穩紮穩打,絕不行冒險突進之舉。
這個時候,卻傳來了曹操退兵彭城的消息,劉澤尚在疑慮之中,難不成是曹操以退爲進之計,還另布殺招。
對於這一點,諸葛亮倒是微微一笑,道:“曹操與主公皆是用兵的行家裡手,那些偷襲暗算的招數或許對付一些庸才尚可。但和真正的高手較量。反倒是不敢輕易地使用。夫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就是這個道理。曹操此番攻下邳不克,反而折損了頭號謀士郭嘉。士氣低迷。如何敢撥奇弄險。暗襲主公援軍,此番曹操退守彭城,必定是想以逸待勞。與主公決戰于徐北,下邳既不能克,或許對於曹操而言,守住徐北四郡,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劉澤點點頭道:“軍師所言極是。此番曹操折損郭嘉,傷筋動骨,想曹操得兗州,迎天子,平定河北四州,全仰賴郭嘉之謀,張郃此番能計除郭嘉,的確是立了首功一件。”
諸葛亮倒是臉上略帶一絲遺憾地道:“亮平生早聞郭奉孝有‘鬼才’之譽,料敵神算,奇謀百出,此番徐州會戰,亮倒真有心會一會這等天縱奇才,可惜郭奉孝命殞下邳城下,天下不復再聞‘鬼才’之智也。”
劉澤暗暗一笑,作爲三國時代的頂尖智者,諸葛亮和郭嘉可謂是各領,郭嘉在三國前期大放異彩,諸葛亮卻在是後三國時代風聲水起,只是兩人如同晨暈交替一般,從未有過交集,原來劉澤都以爲在徐州會上演一場三國頂尖謀士的龍虎鬥,可天意弄人,諸葛亮與郭嘉竟然一如歷史般失之交臂了。能消滅郭嘉這樣的頂尖智囊對於劉澤而言是如釋重負,可少了兩大謀士對決的風雲際會,卻讓劉澤也暗生遺憾。不過在這個三國能人輩出的舞臺上,從來也不會缺乏棋逢的對手,郭嘉固然離世了,但司馬懿這樣的對手必將會橫空出世,三國的軌跡縱然已經改變了,但結局依然是充滿了未知之數。
於是劉澤驅大軍直抵下邳城下,張郃聞劉澤率援兵已至,親自率衆出迎。徐州軍民聞靖王回徐,喜極而泣,奔走相告,滿城歡騰,皆出城夾道相迎,焚香叩拜。
靖王劉澤永遠都是徐州民衆的主心骨,在徐州生死存亡之刻,靖王的到來,無疑給徐州軍民注入了一劑強心劑,恐懼茫然一掃而空,所有的人都相信,只要劉澤在,徐州就一定在。
好不容易劉澤纔在熱情如火的軍民團團包圍之下回到了刺史府。徐州的刺史府就是原來的靖王府,自從靖王府搬遷到了武昌之後,原來的靖王府就成爲了徐州刺史盧毓的辦公場所。而整個的三省六部也隨之遷移到了武昌,盧植和蔡邕也相繼離開了下邳,下邳做爲靖王治下政治中心的地位已是不復存在了,不過它依然還是徐州的州治所在。
張郃、臧霸、陳登、盧毓等徐州的一應軍政官員都在刺史府謁見劉澤,以張郃和盧毓的本意,應當在刺史府設宴,爲劉澤等人接風洗塵。劉澤當即擺手拒絕了他們的安排,大敵當前,這些虛儀能免則免,劉澤等人一路趕來下邳,這個時候天過午時,不但午飯,就連早飯都未曾吃過,劉澤命大軍立即埋鍋造飯,令皰廚進餐食,一人一碗端着,在大堂上邊吃邊議事。
劉澤詳細地聽聞了張郃等人的彙報,先前雖然有戰報相傳,但內容畢竟簡略的多,劉澤此番親至徐州,自然要對徐州的情況仔細地瞭解一番。聽得曹操偷襲彭城,糜芳傅士仁不戰而降變節投敵,衆人義憤填膺怒斥聲討,獨劉澤默然不語。
糜芳的投敵固然與糜芳的意志不堅有關,但這些年自己一直忙於征戰,對家人和親屬的關懷的確是太少了,糜芳難免會心生怨念,此番投敵,便是印證了這點。糜芳定然是心懷不滿,纔會做出如此之舉來,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對糜芳不聞不問,近十年來糜芳一直沒有受到提撥和重用,其一固然與糜芳的能力有關,其二在潛意識之中,劉澤對糜芳還是極端鄙視的,居其土而獻其地,是爲不義,歷史上糜芳投敵導致關羽被害,劉澤可沒忘,冷落糜芳顯然與此有極大的關係。可惜千算萬算,劉澤還是漏算掉了,是金子總會發光,是叛逆在何處也能投敵,糜芳沒有獻南郡,卻一樣獻了彭城,沒害到關羽,卻害死了高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