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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吳壹現在的身份可是川東諸路軍的統帥,但張任的態度卻依舊是不卑不亢。“吳都護,末將從來沒有否認過靖軍的戰力超凡,能在我十幾萬大軍的圍追堵截之下仍然是遊刃有餘,的確是我益州軍從未遭遇過的強悍對手。但末將始終認爲劉澤的戰略意圖並不在成都,白帝城纔是我軍需要防範的重點。”
“夠了!”劉璝已看出吳壹臉上明顯地露出了不悅之色,低聲喝斥張任道,“子重啊,你一直堅持劉澤的主攻方向在白帝,我也聽從了你的建議進兵川東,可結果卻是被劉澤耍了個金蟬脫殼,我軍屢戰而無功。如今成都危在旦夕,主公等待援軍望眼欲穿,孰輕孰重,你難道分不清嗎?”
張任這才默然不言。
吳壹面色稍緩,他初次領軍,也不想和下屬的將領把關係搞僵了,於是說道:“張將軍的分析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形勢千變萬化,縱然劉澤既定要攻打白帝城,可成都空虛,再無援兵的話,誰能保證劉澤不會改變主意去強攻成都?我們都不是劉澤肚裡的蟲子,誰也不可能知道劉澤真實的想法,何況就算是劉澤,也會審時度勢臨機權變,未嘗不會先取成都。”
李嚴道:“吳都護所言極是,成都乃蜀地中樞,萬萬不得有失,宜早日回兵,以解成都之圍。”
吳壹揚了揚劉璋的軍令,道:“回軍成都。乃是主公的命令,違抗者一律軍法處置!諸位,大敵當前,形勢危急,我們更應該同心協力風雨同舟,萬不可生出嫌隙。予敵以可乘之機。”吳壹說這番話的時候,特意地掃了張任一眼。
張任拱手沉聲道:“吳都護,末將只是說了點個人的看法,絕無違抗主公軍令之意,一切唯主公之令是從。”
吳壹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既然如此,今夜全軍就撥營起寨,火速回援成都。嚴太守。白帝城的防務就拜託您了!”
嚴顏年過六旬,在川中諸將中年齡最大,德高望重,吳壹也不敢慢待,雖然是下達命令,言語之間卻也很是恭敬。嚴顏拱手道:“吳都護且放心去,有嚴某在,保管夷陵靖軍休想踏入川東一步!”
吳壹稱謝。連夜與校場內點軍,此次回援成都的人馬包括吳壹自己帶來的一萬人。還有就是劉璝部五萬人馬和李嚴部一萬人馬,另外又從白帝城的守軍之中抽調了兩萬軍隊,合計總兵力九萬餘人。點軍完畢,吳壹下令全軍連夜開撥,望成都而去。
劉澤將大營紮在了距離成都西南三十里的石盤鎮,這裡有成都平原最豐饒土地。地勢平坦,阡陌縱橫,這個季節正是早稻插秧的時候,但是由於戰亂,農民們都已經逃到山林中避難去了。田地自然是無人耕種,稻畦裡倒也是不甘寂莫地長滿了野草,一派的生機盎然。
不光是成都附近,戰亂所波及的川中川東,百姓紛紛逃難,田地大量地被撂荒。民以食爲天,但這吃的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有春播纔會有秋收,土地無人耕種,自然不會長出一粒的糧食來,對於益州的百姓而言,建安十二年將會是一個最爲難熬的年份。
“解天下黎民之苦,救萬民於水火,乃我之夙願也,只是刀兵一起,滿目蒼荑,受苦受難的卻是最低層的百姓,顛沛流離,飢寒交迫,我之過也!”劉澤望着野草滋意蔓生而渺無人煙的田野,不禁是長噓短嘆。
“凡事破而後立,不破不立,劉璋闇弱昏憒,蜀中百姓早已是飽受疾苦,主公入川,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百姓的這種苦難,但平定益州之後,主公的恩澤自然可以惠及巴山蜀水的每一個子民,短暫的痛苦換來長久的安寧,對於益州的百姓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諸葛亮輕搖羽扇,一派氣定神閒之態。
諸葛亮所言的,自然是劉澤心中所想的,劉澤苦笑着搖搖頭,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這時,趙雲、陳到、孫觀等諸將一齊前來,兵臨成都讓他們顯得很是興奮,每個人都有些按捺不住,躍躍欲試,他們此來就是想向劉澤爭攻城的先鋒,第一個把靖軍的戰旗插到成都的城頭上。
面對着諸將渴望而急切的眼神,劉澤卻是淡定的很,只是吩咐各部緊守營寨,同時令管亥率弓騎在成都附近遊弋,多派偵騎巡哨,一旦發現川軍的蹤跡,立即予以殲滅,要將成都的內外交通給徹底地掐斷了。但對於成都城,劉澤採取的策略卻是隔而不圍,圍而不打,給劉璋造成一點緊迫感就行,暫時嚴令各部,不得擅自攻城。
衆將是一頭霧水,既然已經殺到了成都城下,而且川軍的主力還滯留在川東地區,短時間內無法回援,劉澤該是趁熱打鐵,一鼓作氣地攻下成都,可劉澤圍而不打的決定,卻讓衆將深感莫名,難道劉澤還要等劉璋主動獻城投降不成?由於川軍的主力尚存,而且這個時間估計也在星夜兼程地趕在回援成都的路上,沒有消滅川軍主力之前,劉璋肯定是不會舉手投降的。
雖然衆將都疑惑不解,但劉澤的決定是無可更改的,他們也只好依令行事。
劉澤與諸葛亮相視一笑,蜀中的這盤大棋現在只下到了中盤,正是劉澤施展騰挪妙手的最佳時期,還沒到收官子的時候,好戲還在後頭。
成都自然是劉澤此次西征的最終目標,但時機尚未成熟,現在還不是摘桃子的時候。沒有紅衣大炮,也沒有投石車,想要攻破城垣堅固防守嚴密的成都,其困難程度不言而喻。雖然說川軍的主力尚在川東,但僅僅是成都城內的一萬多守軍,那也不是吃素的。自己的軍隊戰力如何,劉澤自然清楚的很,如果劉澤一聲令下,靖軍將士必定是萬人必死,橫行天下,攻下成都也絕對不在話下。但用靖軍將士的屍骸和鮮血堆築出來的成都城,並不是劉澤所希望的,這種傷亡代價也不是劉澤可以承受的。
何況退一萬步講,此刻拿下成都,又有什麼意義?成都雖然是益州的州治所在,但對於此時的劉澤而言,不過就是一座城池而已,攻下這必須要守,如果放棄的話,反倒不如不取。川東的川軍主力隨時可能會回援成都,就算成都已經失守,吳壹也不會輕易地投降,必定會反攻倒算,佔領成都的靖軍如同背上一個巨大的包袱,內無糧草,外無援兵,守不能守,棄不能棄,到那個時候,恐怕靖軍難逃覆滅的命運。用慘重的傷亡代價換來一個累贅,這種賠錢的買賣劉澤可不會幹。
成都就象是一顆誘人的禁果,令人垂涎欲滴,很少有人不想去嚐嚐這顆禁果的味道,但劉澤卻是經得起這份誘惑的。兵圍成都原本就是他此次川中戰略的最重要的一環,他如此大範圍地在川中大地上迂迴穿插往來奔襲,目標只有一個——白帝城!這個戰略目標劉澤從來沒有動搖過,不管是先前的一渡涪水轉戰川東,還是現在的二渡涪水奇襲成都,都是劉澤整體戰略之中的一環。
“成都——我劉澤還是會回來的!”微笑掛在劉澤的嘴角,他凝望着若隱若現的成都城垣在心裡默默地道。